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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翊跟着苏忌在城楼上看见容迟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跳暂停。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与容迟在昭城并肩作战的样子，他一身玄甲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容迟也看见了她，一瞬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岭南王殿下，这个时候与逆王勾结，率领区区几百侍卫，兵临城楼之下，是来观赏风景的吗？”苏忌站在城楼上，声音不大，却意外地能散播地很远。
岭南王安照昀贯被人称安南王，其实已经很少被人叫做岭南王了，苏忌这么叫他，不过是为了提醒他这岭南王的王位是自己帮他留下的。
当年容迟谋反，安照昀一向与他亲厚，皇帝怎么肯轻轻放过，可苏忌当日力谏皇帝，省了许多株连之祸，的确不算是没有交情。
“我在家安安分分做着闲散王爷，其实并没有什么反意，只是听说宫中出了大事，陛下的安危我怎么不关？几百号人，怎么可能反呢，只是烦请苏公子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瞧一瞧陛下。”
苏忌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这其实并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带着逆王殿下追随左右，难道竟是可信之人吗？”
“逆王，是陛下封的，念在他知错能改，且已经翻不出什么花样。”安照昀倒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仿佛当真与苏忌是好友一般，“你便容许我们进去瞧一瞧，若是陛下安然无恙，咱们自然都好。”
苏忌眼眸微冷：“若是，陛下有恙呢？”
“那自然，是要顺应天意，为大梁选出一位新君。”容迟眯了眯眼，抬眼望向城楼上的苏忌，“未必是你。”
他这话说的坦然，周围人倒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难道是你吗？”苏忌忍不住垂眸微笑，“好胆色，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我还是最佩服你了。”他侧颜，看向姜翊，“就算你在乎自己，也得替姜大小姐考虑考虑吧，你若又一次谋反，可没人能饶你死罪了。”
他微微停顿：“我很好奇，上一次，陛下为什么会赦免你。”
“你很快就知道了。”容迟冷静地开口：“开城门。”
姜翊很想提醒容迟，一切都是苏忌的圈套，他不该进来，不必确认，可她又隐隐觉得事情的背后还有什么事情她想不通的。
就在她苦苦想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的时候，苏忌微笑着下令，纵他们入城。
他微微启动嘴角，对姜翊说道：“十年前你错过的我们的胜负，今日，可以再看一次了。”
姜翊扬起眉：“那就说明，十年前的胜负，算不得什么胜负。”
“我们两个人，永远都是我胜。”苏忌垂眸，依旧是无端温和宁静的表情，可是这些年也是野心毕露。
姜翊有时候荒唐地想，他的确是很适合做皇帝的。
苏忌没有再看向姜翊，而是走下城楼，经过姜翊的时候，留下一句，像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叹息：“我只是，输了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