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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身形一晃，已经站在了白璐身旁，冷冷的注视着司马元显，随时准备动手。林凡端坐在案前，伸手示意阻止了林玄。
老鸨张妈妈微笑道：“小王爷也消消火。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这位公子先到一步，点了芊芊姑娘，芊芊姑娘自然不能中途弃这位公子而去。既然小王爷也喜欢芊芊姑娘，明日小王爷再来，芊芊姑娘一定是你的，玉皇大帝来了也抢不走。今日另找三位姑娘陪小王爷，一切花销都算月红楼的。万望小王爷看在奴家的薄面，今日就放过芊芊姑娘吧，如何啊？”
司马元显没打算善罢甘休，刚要拒绝老鸨的提议，身后的孙泰走上前在他耳边小声道：“老妈子说的在理，月红楼不是逞意气的地方。对方四人看起来不简单，修为都不弱。”
司马元显脸色变换，道：“小爷我明日再来！今天看在老妈子的面子，暂且放过你们几个！你们好自为之！”说罢拂袖而去。孙泰孙恩也跟随司马元显出去了。孙恩临出门时，与道清林凡深深对视了一眼。
老鸨转而对林凡几人赔笑道：“搅扰了几位贵客的雅兴，是奴家的不是。今晚几位贵客在月红楼随便玩，不要银子，算是奴家给各位赔不是啦。”
林凡拱手道：“如此，多谢。”
张妈妈和那位老者退了出去，留下林凡几人在房中，但林凡已经没有心思再呆在月红楼听曲儿，等芊芊姑娘弹完三首曲子、可以向老鸨交差了，林凡就起身离开月红楼，回到简静寺，向妙音师太详细讲述了月红楼中的经历，问道：
“前辈可知道月红楼的妈妈和那位老者是什么身份？”
妙音师太道：“这两个人，可都不简单。那位张妈妈，是后宫红人张贵妃的姐姐。她身边的那位老者叫罗秀，是葛洪的关门弟子。世人都传言葛洪前辈已经飞升成仙，他这个弟子多年来在修行界不显山不露水，却来坐镇月红楼，贫尼也是有些想不透。”
难怪月红楼能有这么大的排场，这么足的底气。
道清：“司马元显身边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天师道弟子孙恩，另一人四十出头。”
妙音师太道：“另一人应该是孙恩的叔父孙泰。他们都来自吴郡的孙家。孙泰也是天师道弟子，有些道术，还能炼丹，皇上对他很是宠信，给了他一个新安太守的官职，他常在禁宫和相王府走动，和相王的关系也很亲近。孙泰的师傅杜子恭，掌管江东六郡的天师道信徒，司马元显也拜了杜子恭为师。”
林凡当初虽然错过了清心观覆灭一劫，但他从黄陵出来后就遇到了守株待兔的杜子恭，当时杜子恭刚经过大战，受了伤，林凡与他有过交手，借助五岳真灵的奇妙，林凡竟然从杜子恭手下逃脱了，这让杜子恭非常郁闷。
妙音师太道：“你们放心，现在皇上一心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对你们的器重远超过对孙泰的器重，一定会保你们无事的。况且这次跟你们起冲突的是相王府的小王爷，他生性跋扈，京城无人不知，皇上不可能支持他的。相王司马道子与皇上争夺势力，现在处于下风，不可能再因为儿子这种琐事强行出头。”
道清：“这么说，我们如果要跟杜子恭、孙泰孙恩冲突，背后一定也牵着相王府？”
妙音师太：“是的，所以轻易不要起干戈。”
很多修行人与皇族和大家氏族关系都很近，达官显贵们渴望长生不老和超凡的武力，修行人渴望荣华富贵和巨大的权力。像麻衣子、慧远大师这样心甘情愿远离俗世，躲在深山中的修行人也不少，只是人的选择不同。
道清冷冷的道：“我反倒希望皇上不是站在我们一边的了。”如此一来，如果要跟杜子恭、孙恩孙泰起冲突的话，就不用顾忌背后的“君相之争”了。
妙音师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们修为尚浅，眼下彻底与天师道为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你们两个天资卓越，修为很快就能赶上老一辈修士，到时候再报大仇也不晚。”
道清：“也可能不等我们动手，他们就已经等不及了吧。”道清手上有斩邪剑和三清铃，林凡手上有轩辕剑和轩辕弓，他们还有神级功法两仪混元功，这是张炯梦寐以求的宝贝。
“虽然相王一定不希望杜子恭和孙泰孙恩对你们动手，但他们既然知道了你们现在建康，很可能暗中下手。所以最近你们还是尽量呆在简静寺中，不要再去青溪小院，以防万一。”
林凡劝慰道清：“前辈说的有理。我知道你报仇心切，我们也不必惧怕他们，但此事还是要慎重。”
道清点头应诺。
司马元显回到相王府，还在大发雷霆，把府上的玉器瓷器摔了一地，向父亲痛诉：“月红楼那老鸨鸡婆，竟然连相王府的面子都不给！偏袒那几个无名鼠辈！”
司马道子昏昏沉沉的道：“那几个无名鼠辈是谁？”
孙恩道：“是清心观的余孽林凡和张灵灵。听说现在皇上对清心观的态度已经不同往日，很希望将林凡收罗到身边。”
司马道子：“看看，并不是无名鼠辈嘛。相反，还大名鼎鼎啊。还有月红楼的妈妈，你骂人家鸡婆，你知道她是张贵妃的姐姐吗？何况人家处置的很合理嘛，哪里有偏袒了？人家也没有不给相王府面子，如果真不给相王府面子，你现在恐怕已经没命在这儿骂人了。你啊，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无法无天……”
“够了！闭嘴！你就是被人欺负惯了，我才不会像你一样逆来顺受！”司马元显对父亲咆哮着，摔门而去，留下司马道子在房中轻叹了一口气，“哎……臭脾气哪来的呢？”
司马道子又对孙泰孙恩叔侄俩道：“小王爷年轻气盛，容易惹出乱子，你们二位常在他身边，多帮本王劝着点。月红楼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不要再生事端。至于你们和清心观私下的恩怨，你们私底下要如何了结都没关系，不要牵涉到宫里，不要惊动皇上。”
“是，属下明白。”两人齐声应和道。
“去吧，帮老夫看着点小王爷。”司马道子说着，晃晃悠悠又斟上了一杯酒……
儿子对他大呼小叫，说他被欺负惯了，天底下能欺负相王的人还有谁？除了皇上没有别人。司马道子嘴上显得很淡然，但心中确实苦闷。荆州落入司马曜掌控之中，王国宝还被停职，他感觉已经被哥哥司马曜逼到了墙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几日林凡和道清呆在简静寺中静心修炼，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相王府好像真的咽下了这口气。倒是谢汪有一天突然来访，说父亲谢石果然没好了几天，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上吐下泻，吃什么吐什么，连喝下肚的清水都能吐出来，肚子里早就空了，下面却还在泄，泄出来的都是血水。谢汪想请林凡再去谢府走一趟，拿出了百两黄金，并转达了父亲对林凡的歉意。
林凡知道谢石精气已经耗尽，无论如何救不回来了，他推掉了谢汪的黄金，让其回去准备后事。
谢汪又请了孙泰，孙泰给谢石服用了丹药，喝了符水，依旧没能救回谢石的命，谢石上吐下泻只三日，就一命呜呼了，死的时候瘦成了一副皮包骨，面如黄纸。他在临死前昏睡中还见到了柳恬姑娘，而他身强体壮威风八面，与柳恬共赴极乐，醒来后就挂着微笑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