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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这群人一走，我第一个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微微皱眉，半晌后，才回答我，道：“去处理一些事了。”
“什么事？你在栾城，没什么事要亲自出面去处理的吧？小事阿大都可以处理的很好，如果是大事，你应该知会我一声的，而不是在我还没醒来，自己就走了。”
我忽然觉得，赖床也是个大毛病。
要是没赖床，早早的醒了，或者听到他起床的动静醒了，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了。
以至于现在开口说出心里的疑问，倒像是质问了一般。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去处理姚家的后续事件了，我收购了姚家的公司，难道不该去处理吗？”他平静的看着我。
目光和表情，都如常。
可我却在这一刻，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甚至和以往跟我生气都不一样，现在他说话仍然温温柔柔的，连一句重话都没说。
甚至上一句话，都还是在解释我的疑问。
可我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我喉咙一哽，“我只是……我上午在赵蕴华家附近看到……”
我摇摇头，甩掉那个可怕的念头：“我只是一时失言，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去哪里了，平常你出门都是会告诉我的，今天早上醒来没看到你。”
我觉得我越解释越乱，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一时失言——呵。”他轻笑了一声。
我最怕他这样笑，以往他对别人笑，我尚且无所谓，他对我笑，我心里就慌了起来。
“我都说了，刚才、刚才我脑子里很乱，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对不起。”
我无话可说，只能道歉。
可这道歉的话说出来，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我只好咬紧牙关，等着沈暮云的反应。
我以为他会发脾气，甚至会和以前那样和我争吵冷战，但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还主动拉着我，进了病房，看了一眼赵蕴华的情况，翻看了病例。
等他看完，才和我一起出了病房。
出去后，我走在走廊，闻着空气中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都觉得胃里作呕。
他问我：“赵蕴华还有恢复的希望吗？”
他这话问的关切，无论是内容还是语气，我下意识的就说：“医生说，很可能这辈子都没法站起来了，而且她的眼睛和嘴巴，是国内禁用药品致使的，所以，希望也不大……”
我单纯的以为他是关心赵蕴华的病情。
因此，错过了他眼中闪过的一抹异样的神色。
出了医院，回到赵家，我满身疲惫，去卫生间洗了澡，那边，沈暮云又接了电话，说阿大有事情处理不来，让他去亲自解决。
我在卫生间应了一声，就由着他走了。
洗完澡出来，也没在赵家看到盛莺，本来心烦意乱的，想散散步，不知道怎么，就看到了赵家地下停车库的入口。
而目力可及的地方，就是沈暮云的那辆奥迪a6。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出门，一般是不会自己开车的，除非是和我单独出去，会自己开车，我坐副驾。
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开车出门。
而他的车上，包括他的助理和司机，以及秘书，为了避免意外，都装的有行车记录仪，这一点我一直都十分清楚。
也正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此刻，我站在原地，都挪不开脚步。
我上午在赵蕴华家附近看到的那辆车，也是奥迪a6。
这个是新款，也蛮受欢迎，很多低调的有钱人都爱这个型号。
所以这车挺普遍的。
但以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我当时就觉察到了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
我咽了口唾沫，走进地下停车场。
沈暮云很少有事情瞒着我，就连他所有银行卡的密码都是统一的，我全都知道。
他也跟我说过，也和新锐集团的财务部下达过命令，如果我需要资金，不管多少，只要有流动资金，随时给我。
所以很多事，我虽然心存疑虑，但因为他的坦诚，从未怀疑过他。
可是……
我走到车边，伸手从包里拿出钥匙。
我不太会开车，基本上属于拿了证就没上过路的那种，但沈暮云还是配了一把车钥匙给我。
我拿了钥匙，打开车门，从内部取出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
正要拿着卡出去，刚从驾驶座下来，抬头就撞进一个人怀里。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差点儿没又跌倒在车里。
沈暮云一把拉住我，瞥了一眼我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内存卡，“行车记录仪？”
“我……”
他既然站在这里，我又没有关车门，刚才的动作，他应该全都看到了。
如果他没看到，是连问，都不会问出口的。
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哪怕最后解释清楚只是误会一场，也会给彼此的心里造成隔阂。
他是个成熟的人了，我也不是十七八岁小姑娘，知道有些话能开口，有些话不能开口。
可此时此刻，我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能说什么？
趁着他不在，偷偷用他的车钥匙，打开他的车，看他的行车记录仪？
就在医院的时候，我还问过他上午的行踪，他还耐心的、语气温柔的跟我解释过了。
虽然，那时他可能就已经生气了。
偏我现在又这样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
果然，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和心痛，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半晌后，才道：“你想知道我的具体行踪，大可以直截了当的问我，不用向上午那样小心试探，更不用像现在这样，来拿行车记录仪。”
我眼眶泛酸，氤氲着几分热气，隐约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上午真的看得一辆车……”
“看得一辆车和我的车很像，所以，你觉得那是我？在赵蕴华家附近看到的？你觉得是我派人做了那些事，让赵蕴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直接打断我的话，一连串的诘问，质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