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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蒋京辰的后院，需要送到长陵的不过婳杨一人。
婳杨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沿街的热闹，经过顾府门前的时候，她望着那金漆门匾，发出一声冷嗤。
她听说顾千羽从回来长陵就窝在顾府闭门不出，蒋京辰如今失去了城主之位，应该与她脱不了干系吧。
如此小气的女人，蒋京辰还会将她放在眼里？
张政雄的人将马车赶到蒋府大门，“到了，下车吧。”
婳杨掀开帘子，毫无倦色的从马车上下来，右手握着佩剑，侧身仰头望向马车另一侧的朱红大门。
从蒋京辰不远千里来云阳救她，为她买下卖身契那一刻开始，她便决心跟着他。
曾经她嫌弃他不过是小姐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侍卫长，配不上身为小姐身边大丫鬟的她，拒绝他的心意，不愿嫁给他。
甚至小姐在他大婚前，对她说，如果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也没有想过改变。
她说她永远会侍奉小姐左右，绝不会后悔。
可如今，她后悔了，她本该被他千娇万宠，捧在掌心，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
在回陈昌的路上，她不惜放下骄傲，愿意与顾千羽共侍一夫。
可没想到，蒋京辰却没有碰她。
“谁啊？”蒋府门房开了一个缝隙，看到将婳杨送回来的车夫。
“打扰了，我是从陈昌城主府来的，将蒋老爷的妾室送回来，我们城主大人说了，蒋老爷之前匆匆离去，忘了带走自己心爱的妾室夫人，便派我将她送来。”
车夫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面指了指，“呐，就是那位。”
“我们老爷可没有乱七八糟的妾室，”蒋府的门房不屑地朝外望去，他是认识婳杨的，“那不是婳杨姑娘么，她不是我们老爷的妾室。”
婳杨思绪被打断后，她昂首挺胸缓步走上台阶，“蒋石，好久不见，我要见蒋京辰。”
蒋石果然听话的将门打开，“婳杨姑娘里面请。”
车夫等蒋府大门沉沉关上，转身走到马车旁，眼露鄙夷，“呸。”
随后将车厢中的软垫拿出来，随手扔到地上。
对面墙角的乞丐见那软垫被扔在地上，双眼放光，赶忙上前询问道：“这位大哥，这软垫你真的不要了？”
“不要了，”车夫一脸嫌弃，“你要就拿走，我这还有那女人盖过的抱毯，都给你吧。”
说着，车夫捻着兰花指将车厢内的东西都扔到那乞丐身上。
乞丐被他的举动勾起了好奇，遂问道：“大哥，你为何如此嫌弃这东西啊，我瞧着挺好的。”
“你不是陈昌的，你应该还没听过吧，刚刚进去那女人是前城主，哦，应该是蒋老爷的妾室，她刚进门，就将蒋夫人气得拖家带口回了长陵的娘家。”
“那蒋夫人也太小气了吧，相公娶个妾室就受不了了？”
“哪儿能啊，”那车夫态度恭敬了起来，“这个妾室可不是一般的妾室，当初蒋老爷求娶她，她嫌弃人家配不上她，就拒绝了，后来人家蒋老爷取了顾家的大小姐，顾千羽，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她却每年都有大半年都跑到城主府常住！”
“那蒋夫人都忍了，可这一次那女人背主被发卖了，蒋老爷抛下公务不远千里去将人赎回来，那蒋夫人还能忍么？”
“自己不要的，又怕别人要，现在非要给蒋老爷当妾！”
乞丐听着这个惊天大八卦，瞬间心思活跃起来，这个消息要是报给主子，肯定能得一大笔奖赏。
“蒋老爷居然是这种人啊……”
车夫完成了张政雄交代的任务，自然不会再说，“我还要赶回去，就不和你说了，你拿着这些东西走吧。”
隔天，婳杨和蒋京辰的事情就传遍了长陵城。
而闭门不出的蒋京辰知道此事，已经是三天后，故事的版本已经经过说书人的润色，在各大酒楼奉送，高朋满座。
而且故事更为详尽，将婳杨的身份，以及二人从望京回陈昌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也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哥，你不觉得那个女子不知羞耻么？”一个小女孩俏生生地吃着糕点，看着领座的少年。
那少年耸耸肩，“故事而已，听了就算了。”
“你太无聊了，”对于哥哥不和他站在一边唾弃那说书人口中的小妾，年仅五岁的蒋芫很委屈，“我一会回去讲给母亲听，让她评评理，那小妾是不是不吃羞耻！”
当顾千羽从蒋芫口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拟好了和离书，正准备和两个孩子讲她与蒋京辰的事情。
“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顾千羽有些错愕。
蒋芫被母亲严厉的语气吓到了，当即就躲到蒋铭身后。
“蒋铭，你说！”
“今日去酒楼听说书，说书人讲的就是这个。”
顾千羽蹙眉，她起身匆匆忙忙去找了李嬿。
“大嫂，大嫂。”
李嬿正给顾远逸整理书房的书籍，见顾千羽慌张小跑来，将手中的书放下，“怎么了？”
“大嫂，外面，外面在传婳杨和蒋京辰的事情，你让人去探听一下，到底是谁，谁传出去的！”
她从回来到现在，只提了她要与蒋京辰和离，其他的她从不曾对人提起。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全长陵都知道她顾千羽是个不受宠的女人，他们再骂婳杨的同时，会不会也觉得她很蠢，很可怜。
“怎么回事？难道是蒋京辰传出去的？”
顾千羽摇头，“我不知道，大嫂，我不想别人议论我，现在蒋铭和蒋芫都知道这件事，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们说，那个故事里可怜的正室夫人就是他们的母亲。”
李嬿眼眸微微眯起，“你起来，现在就回去，和蒋铭蒋芫讲清楚，其他的事情，我会和你大哥商量。”
顾千羽很听李嬿的话，乖乖走了。
“宁儿，去叫姑爷过来一下，静儿，去外面打听一下。”
静儿，宁儿是李嬿贴身大丫鬟，从李府就在身边的信任之人。
“是，小姐。”
李嬿一张脸沉了下来，也是很唬人的。
她与李婉有三分相似，就是眉目之间的冷艳和严厉。
如此将她顾家的私事暴露在人前，怕是不想活了！
远在陈昌的薄奚云律，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听着张政雄禀报，他淡淡一笑，“继续扇风点火，等陈昌也能听到这八卦的时候，这陈昌才算真的属于苏染离，耽误孤这么长的时间，这口气也算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