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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就好了。”苏承散无奈地拍了拍殊乙的手，当做安慰，“你在穹庐可有好好修行？”
“嗯，丝毫不敢懈怠，我每日卯时三刻起床，卯时四刻与师兄们一起晨练。”
“晨练会做些什么？”苏承散眼睛微微睁开，像是来了兴趣。
“有时候跑山，有时候练习攻防招式，都是增加体能的训练。”
苏承散眸光温和，“累么？”
“刚开始很累，毕竟身体差嘛，渐渐地就好了，如今我都不会掉队了。”
苏染离的身体是真的差，娇生惯养还体虚，而且她还挑食……
好在殊乙接管之后，帮她调理，经常去玄医那里混丹药和小灶吃，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协调多了。
半个月时间，可谓神速。
“嗯，看得出来。”苏承散点头认同，以往苏染离和他说着话，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萎靡不振，看着没有神采，“晨练之后呢？”
“晨练之后会修炼灵气，如果没有特别的训练，比如阵法啊什么的，这一天都会修炼灵气。”
她在修炼灵气和晨练的时候，会让苏染离与她魂共，回到小时候那种状态，免得以后她离魂，苏染离记忆和术法一切归零。
而且尔朱忆豪回来了，她不能总躲着。
说到这里，尔朱忆豪就很郁闷，他现在不主动与苏染离打招呼，苏染离可以从他面前淡漠地走过，好似他不存在一般。
但一旦他打招呼，苏染离会立马热情回应……
“嗯，听起来还挺枯燥的，不过祖父也看得出来你是欢喜的。”
“师兄们也待我挺好的，特别是六师兄……”
祖孙两人相谈甚欢，转眼就到了午膳时间。
“老太爷，大小姐，午膳已经摆好，净手吃饭吧。”
八仙桌上摆满了金边白玉盘，醉仙鸡，香辣猪蹄，香爆河虾……
七菜一汤，准备得很丰盛。
长清对人界的吃食不感兴趣，“阿姐，我不饿，在马车上糕点吃多了，还有些撑。”
“邹管家，带长清到府里转一转，然后带她去承德院等我。”
长清走后，祖孙二人安安静静用完了午膳。
“那丫头表面看起来精明灵巧得紧，没想到是个沉稳的人。”
他和苏染离闲聊半晌，她不焦不躁坐在那，如老僧入定，境界蛮高的，让他刮目相看。
“……祖父。”
殊乙哑然失笑，这是对长清感到好奇了？
“长清身怀绝技，对我的一心无二，你不要查她。”
“总要查清底细才用的趁手。”
苏承散对于长清的本事和性子没得说，但是对苏染离的心意，他觉得还有待考证。
“祖父，你查不到的。”
“你查过了？这么神秘的人，你也敢用？”
“长清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我谁也不能告诉。”殊乙走到院子里，“祖父和我打个赌吧，你去查长清，如果你能查到她的来历，我就杀了她，如果你不能查到，就帮她做一个假身份。”
在殊乙软磨硬泡下，苏承散立即派人去查。
两盏茶的功夫，就得到了回复。
“七日前，长清成为李夙寅的亲传弟子，来历不详。”
殊乙起身掸了掸衣服，看也不看苏承散手中的信纸，“祖父，愿赌服输。染离告退。”
此后，长清成了苏染离一个旁支叔父的外室的女儿，年方十三。
她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苏承散对长清感兴趣，促成最后的赌局。
……
梁邱丹桂，尔朱府邸。春风陡峭，落红满天。
年节来临，尔朱府披红挂彩，下人们尽然有序地忙碌着。
“父亲。”
尔朱忆豪来时，尔朱长风正端坐在轮椅上，痴痴地望着头顶的红枫树，神思迷惘。
尔朱长风许久之后才收回目光，望向眼前的少年，风华正茂。
“回来了。”他言语淡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今年八月中旬，染离就及䈂了，请父亲为儿子提亲。”
尔朱忆豪撩起大红衣摆，跪在尔朱长风的面前，言辞恳切。
“今年年初，你苏七叔写信给为父，提了退亲之事。”尔朱长风弯腰将尔朱忆豪扶了起来，“信里提及梁邱与云阳的恩怨，以及你与染离二人没有感情基础，他只愿染离嫁两情相悦之人。更是提及当年之事，为父……”
“难道父亲答应了？”尔朱忆豪急切地问道。
尔朱长风有些惊诧于尔朱忆豪的反应，在他的印象里，忆豪讨厌染离。
“……你”尔朱长风第一次审视自己的儿子，“不是讨厌染离？”
“儿子没有，”尔朱忆豪先是否认，但是细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开始，一开始是有些不喜的。”
他因为对父亲的在意，因为父亲对染离的在意，心生嫉恨。
“如今呢？”
“我愿与染离共一世长情。”尔朱忆豪眸光清亮，浑然忘了是在自己父亲面前，儿女情长。
“你回去吧，你母亲应该在等你。”尔朱长风下了逐客令。
“父亲？”尔朱忆豪有些懵，如果父亲不支持他，他与染离的路更加艰难，他不想委屈染离。
“就算你答应了退亲也没关系，重新提亲便是，儿子是真的心悦染离，从小……”
尔朱长风充耳不闻，转身回了书房，将尔朱忆豪关在门外。
共一世长情啊……
他也曾向心爱的姑娘表白心迹，想带她远离纷扰，遨游四海，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可她说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之间只是逢场作戏，让他不必当真。
她总当自己是为了演好这场戏，只是为了配合她，所以总封着一颗心，全然看不到他的真心。
终究，是错过了。
后来，他想让自己的儿子照顾她的女儿，了却前缘。
“父亲！”尔朱忆豪没有离开，“七叔既然说要按染离的心意，那你提亲，让染离抉择好不好，染离一定会同意的。”
染离对忆豪的喜欢，尔朱长风一直看在眼里。
他唯一的儿子，他并不了解，忆豪是沈希一手带大的，他并不亲近。
苏乔之提到忆豪小时候对染离的厌恶，提到忆豪在穹庐对染离毫无关心。
前缘成孽，何必为续。
所以，他已经同意，待染离及䈂便上门退亲。
“忆豪，你已成年，尔朱氏的兴衰才是你的当务之急，回来了便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