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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你认不认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你！”
老头正想说话，我挥起手中的行军锹，直向他的脑袋上劈了下去。
刹那之间，我听到杨柳儿在我身后发出一声尖叫，夹杂着陈佳阳惊恐地叫出的一声“不要”。但是我手中的行军锹已经切进了老头的脑袋，将他的脑袋从天灵盖正中间劈为两半。
我眼看着行军锹一直劈到老头的嘴巴处，手上的力气这才用尽。我顺势将行军锹抽了回来，只见老头的脑袋从正中间向左右分开，各自耷拉在左右肩膀上。他的身子虽然剧烈颤抖，却并没有倒下，只是在原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摇晃不已。
另一个老头仍然坐在凳子上，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转身逃走，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一脚将挡在面前晃来晃去的老头踢倒在地，大步走到坐着的那个老头面前，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手中的行军锹向前用力戳去，正中老头的脖子。只听“噗”的一声响，行军锹不偏不倚地从他的咽喉处捅了进去。
我感觉铁锹好像刺入了一段朽木，没有丝毫阻隔。眼看着老头死鱼般的双眼瞬间出现惊恐的目光，我心下得意极了，手腕用力一翻，锹头打了一个旋，老头的脑袋已经滚落到地上。
刹那之间，四周变成了一片死寂。片刻之后，我突然听到有人在笑，笑声之中充满了恶毒。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狠毒，越来越邪恶。我初时还没有在意，只是听到后来，心中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转过头去，冲着站在身后的众人吼道：“都给我闭嘴！”
笑声戛然而止，崔明友、大飞、陈佳阳、杨柳儿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见众人神情古怪，似乎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直愣愣地盯着我，心里突然有些发毛，于是不由自主地向身后望去。看到的是一张小方桌，两张小凳子，地上一具无头尸体，已经寂然不动。那个脑袋被我切成两半的老头躺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即一动不动了。再往远处看，仍然是灰濛濛的雾气。桥头的石栏在雾气中时隐时现，看上去颇为诡异。
我看了一会儿，除了雾气有些吓人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古怪，于是又转过头，对众人说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陈佳阳和杨柳儿嘴巴微张，脸上仍然露出惊恐的神情。再看大飞，他的嘴张得老大，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似乎不认识我一样，傻傻地盯着我看。崔明友、李克、冯渭等人也都是神情慌张，不过脸上又多了一丝不安。盛教授躲在一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见众人如此模样，心下更加惊疑不定，正想再向大飞询问，忽然听到有人一声冷笑。我寻声望去，只见被捆住双手的老金头一脸恶毒地看着我，阴森森地说道：“你们看到没有，他和耶律倍越来越像！这个小子心狠手辣，迟早会把你们一个一个全杀掉！这两个老头和他不过有芝麻绿豆大小的过节，他就把人残忍的杀掉。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们难道不害怕吗？”
我心下一怔，正想反驳老金头，只听大飞颤声说道：“孙子，刚才明明是你自己在笑……”
我吓了一跳，狠狠瞪了他一眼，口中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大飞惊魂稍定，脸涨得通红，指着我气急败坏地说道：“孙子，他妈的孙子！刚才我都不认识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杀了人，还一杀就是两个！杀完人后你还哈哈大笑！你、你太他妈的吓人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今天真是怕了你了。”
大飞说完之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崔明友等人见大飞如此模样，便也纷纷向后退去。只有陈佳阳和杨柳儿依偎在一起，身子不住颤抖，仍然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看着陈佳阳，心里茫然若失，缓缓地说道：“小陈，刚才真是我在笑？”
“你、你杀了人！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给杀了？！”
陈佳阳颤声说道，和杨柳儿依偎得更紧了。
“我杀了人？”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喃喃自语。片刻之后，我突然发觉这是我自己的声音。那个声音倏然钻进我的脑袋里，冷笑着对我说道：“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他们该死！十多年前就应当死！这些王八蛋仗势欺人，连小孩都不放过！设卡收钱，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这样搜刮钱财的办法？我杀了他们，是为民除害！”
说话的声音狠毒而阴沉。话音方落，又传来几声狂笑，紧接着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和我都明白，这两人压根不是活人。要真是人，我还不敢杀他们呢！你们以为我真的傻啊？不过就算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好歹也要他们死一次。哈哈，哈哈。”
陈佳阳和杨柳儿脸色更加难看，互相搀扶着向后退去。
我突然发现，原来说话和发出笑声的正是我自己。我终于明白大飞、陈佳阳、杨柳儿等人为什么要害怕了。
这个声音既恶毒又邪恶，甚至比盛教授阴阳怪气的声音还要可怕。我急忙咬紧了牙关，拼命不想发出声音。可是身体内部好像藏着另外一个人，正想从我的嘴里爬出来。他拼命要撬开我的嘴巴，甚至扼住了我的咽喉。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中的那个人慢慢占据了我的双腿、小腹、胸口、双手，正在拼命想要冲进我的脑袋。
我死死咬住牙关，身子一阵阵颤抖。但是我感觉是“他”在激荡我的身体，而“我”只剩下一个脑袋还没有被他控制住。只不过他太过凶猛，刹那之间，我的脑袋仿佛膨胀了起来，双眼猛然向外凸出，太阳穴轰轰作响，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佳阳、大飞，救我……”
我终于抵挡不住“他”的攻击，不得不张嘴向陈佳阳和大飞求救。但是刚刚张嘴说话，那个“他”瞬间冲入我的脑袋。我感觉身体内的那个人瞬间与我的身体重合，“他”变成了我，我也变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