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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哥，我李飞穷是穷，可是从来没有撒过谎！”大飞拍着胸脯说，“特别是在面对警察同志的时候。”
黄警察问道：“那你说说，死的人在哪里？是谁干的？”
“就在那边！”
这次是我、大飞、杨柳儿一起说的，而且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指着一楼走廊第一个房间。
黄警察对另一名警察说：“小姜，你过去看看。”
姜警察答应了一声，哼着小曲儿颠儿颠儿地走了过去。
我们眼看着他拉开老尹办公室的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随后便是一声尖利的叫声。黄警察的脸色立即变了，飞快地向老尹的办公室跑了过去。
我们几个也赶忙随后跟了上去。
一走进办公室的门，我们首先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味。只见姜警察坐在门口，黄警察站在他身边。对面的办公桌旁躺着一个女人，胸口裂开了一个血洞，此时鲜血已然凝固，但是残留的血迹使她的前胸变得一片狼藉。
女尸后面的保险柜旁还躺着一具全身赤裸的男尸，从男尸松驰的肌肉来看，他的年纪已然不小。男尸的咽喉插着一柄裁纸刀，凝固的鲜血从他的咽喉一直流到大腿根部。
两具尸体都睁着双眼，只是双眼中几乎已经看不到黑眼球。他们的脸都肿得老大，像是即将破裂的气球。
“扑通”一声，我和大飞、杨柳儿同时坐到了地上。
黄警察指着我们，对正在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姜警察说：“看住他们几个！我去给邵所长打电话！”
我、大飞、杨柳儿抱着脑袋，在走廊里蹲了一个多小时。
陈佳阳和李克、姜警察一直站在我们旁边。陈佳阳恳请姜警察能不能让我们几个站起来松口气，姜警察一口回绝了。他大义凛然地说：“不行！这三个人可是杀人嫌疑犯，一次杀掉两人，这是大案子，要是跑了，我可负不起责任！”
“那俩男的蹲着就蹲着吧，您看能不能让这姑娘先站起来歇一会儿？我可以为她做担保！”陈佳阳对姜警察说。
“你做担保？我们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报案呢？我跟你讲，你现在也有嫌疑……”姜警察毫不客气地对陈佳阳说道。
“你说什么呢？！”李克很不高兴地对姜警察说，“我同事是报案人，她要是不带着你们过来，你们能发现这里发生凶案了吗？”
“你是干什么的？”姜警察瞥了李克一眼，“在领导没到场之前，你们都有嫌疑。老实待着，别找不自在！”
李克还想再说，陈佳阳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我们说：“你们怎么搞的？我从上午就开始给你们三个打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你们在搞什么鬼？”
我和大飞知道陈佳阳在气头上，所以都没吭声。杨柳儿小声说：“佳阳姐，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们出事，所以中午让李克开车带我过来了。”陈佳阳气哼哼地说道，“那个女护士不给我们开门，还跟我对骂了一阵，后来我和李克就跑到镇派出所报警了。”
“什么？！”我和大飞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抱着脑袋的双手，异口同声地说道。
“干什么干什么？双手抱头，蹲下蹲下！”姜警察威严地喝道。
“怎么了？”陈佳阳见我和大飞如此激动，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看到那个女护士了？”我蹲下身子，双手抱头，颤声问道。
陈佳阳“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当然看到了。那个该死的竟然说没见过你们，说什么也不给我开门。我本来当时就想把门给踹开，被李克拦住了。我担心柳儿的安全，所以到镇上报警。两位警察同志可以做证，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所以才跳进来把大门打开了。”
“这怎么可能……”我一边说一边向大飞和杨柳儿望去，他俩也是一脸茫然。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杀人案的？”陈佳阳问道。
“不是这里！”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他们是在地下室里，不知道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地下室？你是说这里有地下室，这两人是在地下室里被杀的？”
“不是，他俩是在这里被杀的。不过后来他们又去了地下室。我刚才告诉警察有人死在这里，是说在地下室里，不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当然，他俩确实是在办公室里被杀的……”
还没等我说完，陈佳阳就瞪大了眼睛说：“你胡说些什么呢？讲相声说绕口令啊？”
我急得面红耳赤，但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陈佳阳冷笑着说：“我看你是艳遇多了，把脑袋烧坏了，连人话不会讲了。”然后她转头对杨柳儿说：“柳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是死在这里，后来跟着我们去了地下室。还有那个护士，带着三个疯子追我们。那个护士也是一个疯子，他们想杀死我们。后来孙治把这两个人关在地下室的一个石室里。有个日本鬼子，变成了骷髅……”
“够了！”陈佳阳怒喝了一声，“柳儿，你别和他俩一样疯！现在是杀人案，不是闹着玩儿的！”陈佳阳转头对我和大飞吼道：“都是你们俩个把柳儿带坏了！”
我和大飞一脸无辜地看着陈佳阳，大飞低声对我说：“孙子，你快跟她解释啊！”
我知道这时候和陈佳阳掰扯这些事根本没用，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冤枉啊。是你让我来找小杨，要把她带走。但是我和大飞来了之后，那个护士把我们领进楼，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她把你们领进楼？哟，你俩好大的面子啊！她为什么不让我进来？是看你俩长得帅吗？”陈佳阳冷嘲热讽地对我说道。
“她确实说我俩长的挺帅的……”我小声说道。
“呸！无耻！”陈佳阳被我的解释激怒了。姜警察显然也觉得我确实有点厚颜无耻，在一边也笑了起来。
这时黄警察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对姜警察说：“走出一里多地手机才有信号，已经给邵所长打通电话了，所里的兄弟们一会儿就到。该着咱哥俩立功啊，这么大的案子，一下逮到三个嫌疑人！”
我看见大飞和杨柳儿的面孔一下子变得惨白，估计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陈佳阳也吓了一跳，急忙对黄警察说：“警察同志，我这几位朋友都是守法公民，而且他们还主动告诉你这楼里发生了凶杀案，怎么就成了嫌疑人呢？”
“这位同志，罪犯的心理你就不懂了。我跟你讲，越是穷凶极恶之徒，心理素质就越强。他们可能是刚杀完人，正好遇到咱们，所以故意说这里有杀人案，想趁乱逃走……”
“黄哥，是个人就能看出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好多天了，人都发臭了，怎么可能是我们刚杀完人？”大飞抬起头来对黄警察说道。
“低头！谁让你说话的？”黄警察厉声喝道，大飞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蹲着。
我小声对大飞和杨柳儿说道：“别再多说了！等老邵来了再说吧！这事儿跟谁讲谁都不会信，就看老邵到时候怎么想了。咱们先忍着，毕竟这两位是人民警察，又不是黑社会收保护费。”
“不许交头接耳！再说话我就怀疑你们串供了！”黄警察训斥道。
就在这时，忽然听陈佳阳说道：“咦，你怎么来了？”
我悄悄抬头望去，却见从门厅方向走来了一个人。
一见这人，我吓了一跳，双腿一软，登时坐倒在地上，然后大飞和杨柳儿也瘫倒在地上。
我们三人聚在一起，全身瑟瑟发抖。
这人赫然便是苏艳。她仍然穿着那身稍有些短的护士服，赤着双足，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我靠！我他妈的不是在做梦吧？！”大飞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