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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哼了一声,就此躺平。
铜钱突然蹦起来,小声说道:“衡哥,你是为了打发掌柜的,才编了个风华绝代是不是?”
苏衡瞥了铜钱一眼,这小子明显从“小豆芽儿菜”升级到“豌豆射手”了,越来越不好打发:“怎么说?”
“上次我们下山住你家,苏伯还觉得当军医虽然好,但是耽搁订亲的时间,至少你那时候没有意中人。”铜钱最喜欢苏衡抽丝剥茧式的排除方式,学了个十成十。
“整个坠鹰峰营地,哦,不是,三个营地全是军汉子,哪来的风华绝代?”铜钱一针见血地戳穿。
“衡哥,你又逗人玩儿!”赵小胖真的有点生气,这是今天第几次了,衡哥能不能有点正形?哦,也不是,衡哥治病救人的时候特别正形。
苏衡挑了一下眉,胳膊枕在脑后:“爱信不信。”
瞎说大实话都没人信,唉……
“衡哥,我们这次待几日?”铜钱仰面朝天,翘着脚,时不时傻乐一下。
“药舍库房已经空了,我们必须带一批布回去,算算工期,会在绥城待上三五日吧,”苏衡算了一下,“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不少,赶紧睡。”
……
三人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苏衡躺在大通铺上睁开眼睛,即使经过“小憩空间”一晚的调理和修整,还是浑身酸疼,怒火骤起,转头一看,铜钱嘴角带笑睡得香甜,无名火就此消散。
臭小子!
苏衡一巴掌轻拍过去:“醒醒!”
铜钱立刻睁眼,像警觉的小鹿,一骨噜爬起来,见苏衡正背对自己窝着,“衡哥,你在干嘛?”
苏衡挽起袖子和裤腿,没好气地回答:“揉药酒呢。”
小胖翻身坐起来,就看到苏衡胳膊和腿上的斑驳瘀伤,立刻瞪铜钱:“铜钱,你看看你……”
铜钱凑过去一看立刻傻眼,一张俊脸苦哈哈的:“衡哥……你揍我一顿消消气吧。”
“行了,”苏衡从不拖泥带水,抹完药酒收好,跳下通铺开始穿衣服,“小胖,给我弄点洗脸水呗?”
“好咧。”小胖穿好衣服就往外跑。
苏衡把门关上,问铜钱:“你以前有没有这样过?”
铜钱的脸更苦了,点了点头。
苏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有你阿爹塔尔木·金的体魄,却有他的力气和脾气。”
铜钱扁着嘴快哭了:“衡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铜钱,你知道古刀么?”苏衡知道不把铜钱开导顺了,这孩子重情重义能愧疚死。
铜钱一脸茫然地摇头。
“上好的古刀,形状和外形都不起眼,不识货的人根本瞧不上,但是古刀出鞘,见者无不胆颤心惊。”
“你就是那柄古刀,有着与外形不符的力量和暴戾,两军交战的时候,你进可杀敌,令人闻风丧胆;退可护友,是最可靠的同袍。”
“力量随着脾气暴发,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可以,不然容易伤到周围的人,比如我,”苏衡宠溺地揉了一下铜钱的头,“你阿娘爱你,我和小胖值得你托付所有的信任。”
“你想想,我都如此;昨晚如果是你阿娘,现在可能就没命了。”
铜钱的视线瞬间模糊了,扑进苏衡怀里,哭得停不下来。
苏衡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知道他以后一定会努力控制。
铜钱的情绪发泄完了,忽然就面红耳赤地觉得不好意思,急忙退开,小声说:“衡哥,谢谢。”
“不用谢,矿主以后记得多提携就行了。”苏衡日常逗他玩儿。
铜钱噗哧乐了:“一言为定!”
“喔,烫,烫,烫……”赵小胖端着铜盆,一路走一路念。
三人洗漱完,就听到外面伙计的招呼声:“三位军士,早食已经备在前厅了。”
走到前厅,就看到了一桌子早食,豆腐汤、豆腐花、小包子、蒸米卷饼、小酥饼……疲劳了整晚的肠胃又兴奋起来,三个人吃得肚圆。
苏衡打了个嗝:“收拾碗筷,我们出去采购。”
洛秋娘一身水蓝色薄纱长裙,一束深蓝丝带将腰身勾勒得极明显,摇着一把同色系的团扇,扇面上水仙花,眼眸里波光流转:“苏军医,这是买卖契文,你看一下。”
苏衡接过契文仔细看过收好:“多谢掌柜的赶工,我们出去采买,不用备午食了。”三人往马厩走。
“行,”洛秋娘很爽快,等伙计们把前厅收拾成平日模样,“开铺子。”
“是,掌柜的。”伙计应道。
苏衡三人先去了一趟洛秋娘推荐的樊楼,掌柜的和帐房都很爽快,验过菌菇干以后,让他们去食材库房挑东西,苏衡挑了好些水果、食材包括调味料,然后约好,等离开绥城的时候一并取走。
掌柜的因为菌菇干炖制的汤品,一跃成为绥城最有名的樊楼,答应得非常爽快,而且再次约好,菌菇干有多少收多少,价钱好商量,以物换物也可以。
苏衡一行和樊楼掌柜的告别,临走时,还被掌柜硬塞了三盒零嘴,又去了掌柜推荐的城南集市。
绥城百姓都知道城南集,每逢三、八就开,全城的货郎都会聚集在这里,有时还有殷离或者燕宛的游商来这里,大到竹编用具,小到针头线脑的,应有尽有。
苏衡停好马车,带着小胖和铜钱进了集市:“今儿衡哥请客,你们想买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铜钱和小胖可开心了。
“假的。”苏衡逗他们。
“不管,衡哥顶天立地言出必行,逛集去!”铜钱和小胖一左一右拉着苏衡的胳膊。
苏衡长得好看、身材颀长、举止风雅,再加上雅公子提供的常服很衬人,在人群里非常显眼,铜钱和小胖两人妥妥的英气少年郎,因为面生,三个人瞬间成为集市里的焦点。
走着走着,铜钱站在胭脂花粉铺不动了。
小胖惊讶地打量铜钱,结巴着问:“铜钱,你有心仪姑娘吗?哎哟。”
铜钱毫不客气地给了小胖一个胳膊肘,还白了他一眼。
“衡哥给钱,进。”苏衡陪钟昕逛过商场、选过香水,觉得很正常。
铜钱开心地走进去,问:“掌柜的,请问,有桂花香粉和栀子香吗?”苏衡和小胖陪他一起进去。
胭脂花粉铺里各年龄层的女子们,瞬间都呆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掌柜的是位风韵尤存的中年女子姓徐,人称徐娘,铺子开了半辈子,女客最多,偶尔也有男子不畏人言陪心仪女子来选的,但是三个英俊少年郎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衡三人已经习惯旁人打量的眼神,铜钱又问了一遍:“掌柜的,有桂花香粉和栀子香吗?”
“有,”徐娘终于回神,立刻应道,“铺子里要什么有什么,尽管挑。”说着,从柜面里取出桂花香粉和栀子香。
一下子,铺子里所有的女子都扔了手里的东西,火速围观。
铜钱打开瓶塞,各闻了一下,觉得味道可以,但是看着徐娘不断往外摆的瓶瓶罐罐有点晕,下意识地问:“衡哥,这些有何不同?”
苏衡哧了一声:“你问我,我问谁啊?”
铜钱又去看小胖。
小胖连连摆手:“我,我,我哪知道?”
徐娘被他们三人逗乐了,差点笑出声,大大方方地介绍:“这位小公子,香粉可以扑在衣物上,可以调了水抹在身上,留香时间比较短;香膏呢,可以抹脸,还可以抹在身上,味道留得比较久。”
“铺子里还有新进的花露,香露,敷粉……你要不要再看看?”
铜钱傻眼,怎么这么多种?
苏衡叹了一口气,小声问:“你要送给谁?”
“送给阿娘。”铜钱特别小声地回答,因为阿娘说他们的身份行踪都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
苏衡立刻明白,和颜悦色地问:“掌柜的,我小姑的生辰快到了,但是离我们挺远的,我弟记着她喜欢桂花香和栀子香,你能不能推荐几份便于长途携带、不容易散的?还可以放得时间久一些的。”
“多孝顺的孩子呀,”徐娘看着铜钱,心都要化了,“有,徐娘铺子里要什么有什么。”说着,又摆出一排,耐心地介绍。
最后,铜钱挑了大小不等六个小瓶子:“多少钱?”
徐娘拿扇子半遮面:“这位公子好眼力,挑的都是铺子里最贵的,一共五两银子。”
铺里的女子们一听五两银子,纷纷咋舌,真的太贵了!可是,真的好想买啊!
赵小胖傻眼,这么点东西值五两银子?!
铜钱以为自己听错了:“五两?”
“是呀,看你这么孝顺的份上还给了好价钱。”徐娘欣赏之余,也是认真的生意人。
铜钱听得心都痛了,五两银子可以买一匹布,在坠鹰峰一年多了,也才攒了几百铜钱,五两银子实在太贵了,虽然是衡哥掏钱,但也不能这么坑他。
他迟疑地开口,寻思着怎么拒绝比较好,最后还是一口气说完:“掌柜的,这个太贵了。”
话音未落,苏衡掏出五两银子搁在柜面上:“掌柜的,麻烦包起来。”
徐娘称了银子,立刻选了好看的锦盒装好,一边包一边叹气,“我要是有这么个孝顺儿子,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拿好。”
铜钱小心收好,又看了一眼苏衡。
忽然,铺外传来惊呼声和尖叫声,混乱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小娘子们,快跑啊,山贼又进城抢女人啦!”
“啊!!!”铺子里的女子们吓得大惊失色,没头苍蝇似的往外跑,没一会儿又跑回来。
徐娘当机立断:“姑娘们,快,快躲到我家院子里!”
苏衡三人互看一眼,靠!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采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