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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七夏一怔，连忙挣开。
宋锦年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我是想说，如果你喜欢这些工艺品，我可以带你去精品店的，那里有更好的。”
“不用了。”安七夏笑着，“我很喜欢在这里淘东西。”
宋锦年有点发愣：“为什么？”
安七夏直起身子，拽了拽书包带子：“我小的时候一直靠捡破烂挣零花钱。”
宋锦年神色凝固：“哦，是吗？”
安七夏唇角勾起：“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一直很稀罕捡破烂的感觉。”
“为什么？”
“很有成就感啊。”女孩笑得明媚，“从一堆别人不要的废弃物里找出那些染了尘的宝贝，然后擦干净收藏起来，是很自豪的，好像捡到了大便宜。”
宋锦年心跳一点点加剧，他看着女孩纯粹的笑，觉得自己是个一顶一的俗人。
他想守护这过分干净的笑容。
“这个羚羊多少钱？”安七夏已经蹲下身子讨价还价了。
摊主认得安七夏，因为这小姑娘总是会过来转，年轻人一般不会来这儿的，所以她对安七夏印象很深刻。
“十五块钱吧，看你经常来。”
才十五，安七夏暗暗想真是占大便宜了，连忙掏钱付了账。
宋锦年有陪着安七夏逛了会儿，大约晚上七点，两人才算把一条街逛完了。
“这个送给你。”安七夏把淘来的一只陶塑骏马递给男孩，“算是感谢你今天帮我买卷子。”
“不用这么客气。”宋锦年小心翼翼把陶塑接过来，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啊，不用不用。”安七夏连忙摆手，“我坐公交车就好。”
宋锦年也没有强求，只轻声道：“那明天郊外见吧，我们一起去拓展营。”
“好。”
安七夏坐公交回了顾宅。
毫无意外，顾寒川还是不在。
算起来，距离上次见面，又有一个星期了。
安七夏坐在台灯下擦拭羚羊，一边擦一边想，顾寒川这是把她忘了吗？是不是她不主动勾引他，顾寒川就不会想起她呢？
想着想着，就有点心闷了。
安七夏把羚羊放进她专门用来收藏小玩意儿的盒子里，然后窝在沙发上拿起手机。
顾寒川的微信头像很简单，是一小簇青竹。
嗯，忘了说，顾寒川是很喜欢竹子的，顾宅花园里种着各类品种的竹子，就连房间里也摆着很多小株的竹子。
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喜欢竹子。
安七夏把顾寒川朋友圈点开。
朋友圈寥寥几条，不是转发的新闻，就是几场宴会直播的图片。
最新的一条定位显示在景皇酒店，是一段短视频。
安七夏点开了。
视频明显是别人拿手机拍下的，画面有点晃。
很乱。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拿着酒杯互相碰撞寒暄，穿着艳丽的女伴如花蝴蝶一般娇笑着在每个男人之间翩翩起舞。
在混乱的画面里，她看到了顾寒川。
他靠坐在宴会席角落的软椅上，嘴里叼着根烟，像个局外人似的，嘴角带着绅士的笑，但明显笑不达眼，神色淡漠地看着酒宴上的人。
他手边是有女人坐着的。
不止一个。
好几个。
有拿着酒杯坐他身边调笑的，有站他旁边跟他说话的，还有个女人手搭在他肩上，正亲密地给他倒酒。
顾寒川抽着烟，忽地俯下身亲了下旁边女人的侧脸。
“顾总坏……”那女人娇羞地捂脸。
画面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在女人满面通红的娇羞上。
安七夏把手机扔在桌上，滑下身子，像条濒死的鱼。
如果有选择，当初不要喜欢上，该有多好。
哪像现在，狼狈至此，还不能说一句委屈。
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是她说不介入彼此生活，自愿待在她身边。
一开始就选择了廉价的感情，再努力，也是高贵不起来了。
其实，她是可以离开的。
可是一想到离开两个字，就好痛。
筋脉扯着脾肺肾的痛。
不过是让自己沉溺了会儿，安七夏就挣扎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她走到书桌旁，照例拿出卷子写模拟题。
日子还是要过的。
第二天一大早，安七夏给沈世康打了个电话。
“世康哥，我们班今天要去郊区的岐山做素质拓展。”
“挺好啊。”沈世康在电话那头声音温和，“你们压力肯定很大，出来放松放松也好。”
“对啊，我最近就觉得压力大呢。”安七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对了世康哥，你上次跟我说，你工作的地点就在岐山附近对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沈世康有点犹豫地开口：“七夏，我就不能约你来我工作的地方玩了，因为这儿的雇主有要求，说是不能带陌生人……”
“我明白我明白。”安七夏连忙道，“放心吧世康哥，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就随便问问。”
沈世康笑了下：“不过，我今天上午没工作，我可以去你们那儿陪你玩一会儿。”
“嘿嘿好啊。”安七夏把衣服塞进旅行包里，“等我到地方了给你发位置。”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