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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奴婢哪敢管您呀！奴婢要是能管得住您，今日说什么也不让您出这门啊！”语气有些埋怨。
嬷嬷一边说，一边扎针，手法熟练，都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哼，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老夫人不服气地说道。
看她这样子，倒像是小孩子似的。
老夫人又看了泠素衣一眼，同时视线瞥见了乖乖坐在一旁的商儿身上。
商儿从上马车起就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不，乖乖地看他娘亲忙碌。
“小家伙，过来陪我说说话……”
怪疼的，说说话也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老夫人说话颇有威严，哪怕此刻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了。
“奶奶，你都伤成这样了，要好好休息！不然不乖哦！”商儿认真地对老夫人说道。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被我这老姐妹说也就算了，怎……呲……”又是一口冷气，“怎还要被你这小娃娃说！”
“娘亲说，不乖是要打屁屁的！”商儿说。
“还想打我老婆子的屁股？！你可知道，就是皇帝老儿他都不敢打我的屁股！”老夫人说。
杜侯府的老夫人是位厉害的老太君，她说皇上也不敢打她的屁股不只是说说的。
商儿嘟嘴：“又不是商儿打，反正痛痛的也不是商儿。”
老夫人顿了一下，发现自己被个小娃娃给怼了！
“你……你你……你这小娃娃！”
老夫人咬牙，不知道是后背疼的，还是给商儿给闹的。
“你这小娃娃，要是我家瑾儿肯乖乖成亲，我曾孙也该你这么大了！”
还以为老夫人是要生气，结果憋出这么一句来……
“要是我曾孙这么怼我，我一定很高兴，我就是现在立刻马上给痛死我也值了！”老夫人哀伤道。
老夫人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他的宝贝孙子了，杜侯府的独苗苗。
老夫人这辈子就得一儿子，这儿子也只得一儿子，人丁单薄！老夫人生怕哪点这唯一的宝贝孙子没了，他们杜侯府就断了后了。
嬷嬷这边也不阻止老夫人继续跟人说话了，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能减轻一点她的痛苦。
这咒印加身，发作起来的时候有多疼，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
老夫人是何等坚强的人，也好几次被这咒印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而且这咒印还在不断地扩大，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大了三倍了。
老夫人凭着自己高深的修为才熬到了现在，但是再往下，能不能撑住就不好说了。
如果再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缓解咒印，老夫人剩下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了。
这些年，不管是皇宫里的那位还是他们家侯爷，都费劲了心思想要寻求消除咒印的方法来为老夫人续命，奈何一直都没有结果。
治疗结束，老夫人缓和了不少，但脸色依旧苍白。
要不是看她的脸色还这么白，光听她说话，几乎要以为她身上的咒印都好全了的。
就算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估计这背后的咒印也让她不是很好受。
“你这妇人胆大心细，倒是个让人刮目相看的。”老夫人缓和后评价泠素衣道，“就连我这老姐妹，头一次做这事的时候，一双手也是抖得不行。”
“老夫人您还埋汰起我来了？这要是换成别人，我会抖？”嬷嬷没好气地反驳。
看得出来她们是主仆情深啊！
老夫人都管嬷嬷叫老姐妹的，可见嬷嬷对老夫人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伺候她的奴婢了。
“老夫人过奖了。”泠素衣道。
“你儿子是个机灵的，你教得很好。”老夫人又夸奖道。
“奶奶你也很厉害！”商儿说。
“我厉害？我老婆子为什么厉害啊？”老夫人看着商儿，饶有兴致地问道。
“奶奶你痛痛，但是你都不哭，商儿痛痛就想哭。”商儿说。
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哭的。
但是有时候眼泪就是不听话呀，自己就噗通噗通地掉下来了，他也没有办法啦！
“哈哈哈哈……”老夫人被商儿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
“好好好，老婆子我厉害！比你厉害！”杜老夫人说。
说着杜老夫人摘下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镯子给了泠素衣，又从旁边的抽屉里面拿出来一包金豆子。
“你今天帮了我的忙，这些是给你的，老太婆我不喜欢欠了别人的。你也别推脱，老太婆我不喜欢推来推去的。”
杜老夫人不给泠素衣推脱的余地，直接把东西塞到了她和商儿的手中。
商儿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面的那包金豆子，小豆子都被做成了可爱的小动物的形状，看来这包金豆子是老夫人本来就备着给晚辈们的。
“冒昧地问一句，老夫人背上的咒印是怎么来的？”泠素衣问道。
老夫人背上的东西应当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然那嬷嬷也不会抓了个人就来帮忙了。
“老夫人这伤是替太后娘娘受的。”嬷嬷代为回答说。
众所周知，杜老夫人是太后娘娘嫡亲的妹妹，且两人的关系还很好。
“我那老姐姐身子弱，不及我，若是让她受了，早成灰了。”杜老夫人说。
这话也就她敢说。
“这也就是太后娘娘，换做别人，奴婢说什么也不让你这么胡来的！”嬷嬷说，“你看看你这些年，是吃了多少苦啊！”
“你能不一直唠叨吗？搞不好我还没被这咒印给弄死，先被你给烦死了！”杜老夫人瞪了嬷嬷一眼。
“那这些年都没有寻到破除之法吗？恕我直言，老夫人背上的咒印似乎一直在扩大？”泠素衣说。
老夫人闻言笑了，“说你聪明，你还真就聪明得让我老婆子惊叹。没错，这玩意儿还在扩大，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要了我的性命了。这两年，我那个不孝子还有宫里的人一直在帮我寻找破解的方法，我想我应该是等不及了。”
“奶奶，商儿也有礼物要给你！”
商儿突然说道。
“哦？你也有礼物要给老太婆我？”杜老夫人笑了。
她面带笑容地看着商儿。
嬷嬷也跟着笑了，她们当然不会期待这小孩子真的拿出什么有用的礼物出来，只是这小孩子的举动着实可爱，乖巧懂事有礼貌，让人不由露出笑容。
这年纪大了，看到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就是欢喜。
“对啊！商儿收了奶奶的礼物，应该回礼的。”
商儿说着走到了杜老夫人的跟前。
杜老夫人慈祥地看着软软的小家伙。
“奶奶，你把手手给商儿。”商儿说。
杜老夫人很是配合地把手给了商儿，想着这小孩子应该是玩上了，她一个将死的老太婆，难得有小孩子喜欢，她还是很乐意陪他玩一会儿的。
商儿将杜老夫人的手握在了自己的两只小手中间，跟着闭上了眼睛。
“你这小娃娃，这又玩什么呢！”嬷嬷笑道。
“去去去，小娃娃送老太婆我礼物呢，你别打扰他！”杜老夫人又瞪了嬷嬷一眼。
她当然知道这小娃娃是玩上了。
泠素衣在旁边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商儿。
她儿子想要送杜老夫人的这份礼物，对于杜老夫人来说绝对是很贵重的，杜老夫人马上就会知道她儿子不是在玩。
杜老夫人一开始还是带着随意的笑容的，可是渐渐的，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商儿的眼睛不断瞪大……
注意到老夫人表情的变化，嬷嬷快步上前，想要拉开商儿。
杜老夫人另外一只手阻止了嬷嬷的动作，“别动他！”
“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嬷嬷问，“奴婢伺候了您这么多年，很少见您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你再把我衣服解开，看看我后背上的咒印。”
老夫人的一只手还在商儿的手里握着。
嬷嬷闻言忙照着做，解开衣服露出后背的一刹那嬷嬷完全震惊了。
“怎么会？怎么会……”嬷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咒印……咒印……”
“咒印怎么了？”老夫人忙问。
“咒印……缩小了……”
果然！
杜老夫人把视线移到了泠素衣的身上，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商儿对我做了什么？”
泠素衣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杜老夫人的问题。
这个时候商儿睁开了眼睛，然后松开了握着杜老夫人的手。
“奶奶，你有没有舒服一点？”商儿奶声奶气地问道。
岂止是舒服了一点！
杜老夫人的身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坦了！
后背的咒印缩小了三分之一！
虽然只是减少了三分之一，但是也很大程度上缓和老夫人的身体状况！
嬷嬷激动不已，“小公子，你快告诉老奴，您对我家老夫人做了什么？您是怎么将我家老夫人的咒印缩小的？”
说着嬷嬷“噗通”一声给商儿跪了下来，“求小公子告诉老奴，老奴给您做牛做马！”
商儿眨巴眨巴眼睛，呆呆地看着嬷嬷激动的样子。
“你这婆娘，别把人给吓着了！”杜老夫人忙对嬷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