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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大娘，瓜瓜就拜托你了。”
苏星洛告别完孙大娘夫妇，俯身在小瓜瓜的额头上吻了两下，“瓜瓜，乖乖听祖母的话，娘亲去去就回。”
她转身离去的刹那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一次和儿子分别，刚刚转身便思念如潮。对儿子的眷念逐渐代替了对祁夜的遗憾，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再出现在她梦里过了。
这样，或许也是不错的状态。
——
丁万山带着苏星洛上船，船上的那些人刚看到她就捧腹大笑。
“老大，你怎么弄了个女人上船。”
“瞧瞧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干啥？给我们煮饭么？”
“洗衣服也可以，我们正好缺个煮饭洗衣服的。”
“哈哈哈。”
“别笑了。”丁万山打住他们，介绍道：“这位是苏小月，孙大娘家的远房亲戚。从今天开始，她就跟着我们上船了。她不是什么洗衣做饭的，她是我们的主舵手。”
舵手？
这一次，不光是船上的那些男人，连苏星洛都惊掉大牙。她一个新来了，这就要当舵手了？
关键是打个架她还能勉强应付，开船，她实在不会啊！
“丁老大，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开不来船。”她犹豫道。
丁万山道：“谁说要你去开船了，这船上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你的，你当主舵手最合适。”
他将她往前推了一步，“别磨蹭了，快上船了。”
苏星洛迟疑地上船。
船上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鼻。
壮汉甲不禁好笑，“这点味就受不了啦？就这还能当主舵手？”
旁边的壮汉乙附和：“就是，不知道丁老大怎么想的，怎么弄个女人来当主舵手。”
本是极小声的讨论却被丁万山听了去，他扫了二人两眼，道：“该怎么安排我会不知道？就你二人多嘴多舌。”
壮汉甲、乙遂住了嘴。
轮船在海上颠簸了好几个时辰，苏星洛差点被颠得酸水都吐了出来。
终于，丁万山跟她说：“到了，看你表演了。”
“表演什么？”
“主舵手，当然是杀人了。”
“杀人？”苏星洛吞了口口水，“不是打鱼？”
丁万山：“是打鱼，但此鱼非彼鱼。”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前方的一处黄点，“看见了么，大鱼来了。”
苏星洛抬眼看去，那处光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看上去应该是一搜体量和他们这个差不多大的商船。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侧目问丁万山：“劫财就劫财，还要杀人啊？”
丁万山：“怕了？”
“当然不是。”
她本就是杀手出生，祁夜这种杀神她都敢出任务，普通商人算个啥？
只是，她从前就是只杀该死之人，无辜百姓，她担心自己下不了手。
“我是觉得因果循环，我们没必要为了银两背负上那么大的罪孽。”
“哈哈！”丁万山笑晕，“你还信这些。”
“你以为我们渔村靠什么延续了上百年？”他反问。
想来的确奇怪。
小渔村的人口不算少，前后村子加起来上千人是有的。但渔村靠海，周边淡水缺乏，地也全都是盐碱地，但家家户户好像都能吃得上饭。
哪怕如同孙大爷家，每月都能从村长那里分些接济。
他们口里说有渔船出海打渔，却从未见任何时候开过渔市。
莫非，靠的都是这门生意？
“我反悔还来得及不？”苏星洛问。
丁万山淡定摇头，眼神飘向船身外面波涛汹涌的大海，道：“除非你能从这里游回去。”
浩渺大海，跳下去还有活的？
苏星洛没辙，只能硬着头皮上。
算了，都上了贼船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反正自己原来也是个杀手，想洗也洗不白了，下地狱就下地狱吧。
一刻钟过后，“砰”地一声巨响，两艘船撞在了一起。
碰撞引起船身剧烈摇晃，再加上夜晚的浪头又极大，船上的东西被摔得哗哗往下滚。
苏星洛好不容易抓住桅杆才总算稳定住身子。
以丁万山为首的其他人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颠簸，纹丝不动。
对面船上的船员，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勘察情况。但因为颠簸，他们刚一出来就被甩得在甲板上处翻滚。
这时，壮汉甲、乙将茅勾扔到了对面船桅上，搭起好几条索桥。
丁万山一挥手，十多名“渔民”顺着绳索溜了过去。
他们动作之麻利，就仿佛那钻泥土的鳅儿一般。
苏星洛翻身跃上绳索，脚尖惦着绳索，快速跑了过去。
十几个兄弟不约而同地对她竖起大拇指。
他们这才理解，为啥丁万山会让她一个女子登船，还让她当主舵手。
原来是个会上层功夫的。
在中州大陆，一般的人练习的都是些拳脚功夫。能接触到上层功夫，比如轻功之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门阀、贵族，最不济也是这些人招徕的门客才有机会学习。
自然而然的，他们这些乡野村夫，对苏星洛那是崇拜得不得了的。
对面船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遇到了海匪之后，赶紧通风报信。
“有劫匪！”
丁万山带着一众兄弟杀将过去，手起刀落，一麻不忍手。
甲板上溅起一地鲜血。
船舱里面的人听到响动，带着武器冲了出来。
二三十个人打斗在一块。
“噼噼啪啪”
兵器相碰，呼喊声震动天际。
“愣着干什么？杀呀。”丁万山扔了把刀给苏星洛，“你不动手，别人就会杀了你。”
苏星洛手颤抖得厉害。
真的要对这些无辜的人下手么？仅仅为了钱财。
这时，对方一个半只眼睛缠着黑绷带的人忽然朝着她的方向杀过来。那人出手就是一刀，好在苏星洛反应过来，避开。
但对方之灵活，反手就将刀插向另外一个兄弟丙。
丙躲闪不及，腹部被刺中。
独眼男蛮横抽刀，直接将丙劈砍成了两半。
“杀我兄弟！”丁万山见状，红着眼反杀回来，和那独眼男斗了几十回合。
明显独眼男的功夫更好，丁万山慢慢处于了劣势。
苏星洛不忍看他受死，拔刀相助，一出手就毙了那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