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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正在颠簸,秦欢月原本想打车去医院,却发现自己没带够那么多钱,无奈只好坐公交车去。
公交车开的十分不顺畅,走一会儿停一会儿,颠得秦欢月吃的早饭都要从胃里吐出来。她坐在单人座上,抬头望着窗外,试图观赏一下窗外的景色,来缓解自己不舒服的胃?。余光却瞟见。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正偷偷摸摸的,拿着手机在拍另一个女生的裙底。
由于公车太过颠簸,那个男人找了几次角度都没有找好,秦欢月看到这样的景象?胸口感到一阵恶心。她站起身假装要下车,绕到了那个猥琐男人的背后,穿着尖细高跟鞋的脚狠狠的踩了男人一下。
“啊!”男人痛呼一声,转身大骂,“你嘛,是哪个不长眼的?”
这时司机突然紧急刹车,猥琐男人没有站稳,手中正按着摄像头的手机啪嗒掉到了地上。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大家快看有变太偷拍!!”秦欢月捏着嗓子大声叫着。
这一下一车厢的人都沸腾了,纷纷议论着这个猥琐的男人,有几个男青年控制不住,甚至想撸起袖子上来揍人。
猥琐男人想下车逃跑,可司机这个时候却没有停车,大伙建议把车开到警察局,把这个男的就地正法。
好在医院,就在警察局边上没多远?。经历了这场小风波以后,秦欢月顺利的来到了医院。
“妈,我来看你了!”洁白的病房里,轻柔的女声响起。
骆诗正背靠坐在病床上,前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绿色的插花泥和各种花。窗外金色的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照在了那些花朵和母亲身上,看起来十分温暖。
秦欢月带来了母亲最喜欢的手工藕粉。先舀出两勺藕粉,然后用适量的冷水把藕粉先溶解,最后再加入滚烫的开水搅拌,直到藕粉变成胶状就可以吃了。
透明的藕粉里有许多果仁坚果,仔细看,还有金黄色的桂花。清新的藕香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立刻弥漫开来,好闻的味道,甚至盖过了花朵的芬芳。
“妈,快趁热吃吧。这是我特地买的手工藕粉,听说特别浓郁纯正。”秦欢月把热气腾腾的藕粉推到了骆诗的面前,看着一桌子的花,又看了看正在挑挑拣拣的母亲,感到十分欣慰,母亲似乎没有受影响。
骆诗微笑着对秦欢月点点头,接过了那一碗藕粉,没两下就喝完了。d
“妈,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因为爸爸……”秦欢月尽量小心的问,生怕不恰当,戳中了母亲伤感的情绪。
“挺好的。”骆诗微笑着点点头,他的笑容看起来不是那么真挚,却又没有瑕疵。秦欢月有些疑惑,却又不好再多问。
骆诗很喜欢花,以前花了大量时间去研究各种花象征的意义以及插花工艺。小时候秦欢月耳濡目染,也了解了许多花的知识。
母亲在把深绿色的插花泥放进了一个精致的欧式白瓷中。
她有些皱纹的枯瘦的手捻起几朵欧石楠轻轻插在了泥上,紫红色的花朵随着微风摇曳,让秦欢月感到有些不安。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带自己去过苏格兰,那里的的一块高高的丘陵上种满了粉白的欧石楠,漫山遍野只有这一种花,在孤独的随风飘扬,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她还记得母亲在那时摸着她的头,轻轻的叹息。
“这真是天底下最孤独的花。”
没过一会儿,母亲的作品就完成了。淡粉色的欧石楠在最外面一层紧密的围了一圈,最中心摆了五朵开的正艳的黄玫瑰,黄玫瑰的周围穿插着一些细碎的满天星,最后在空隙处点缀了几朵金盏菊,黄色和白色的搭配看起来十分萧条。
秦欢月看着这些花眉头越来越紧,她赶紧夺过母亲手上嘎吱作响的剪刀,盯着骆诗的眼睛说道:“妈妈,你是不是还没原谅爸爸?”
一瞬间骆诗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悲哀,随后收起眼神,和蔼的说:“哪有啊,欢月。你爸爸呀资助贫困学生,我怎么会不理解呢……”
“妈你以前告诉了我许多。你还说插花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情绪。欧石楠代表着孤独、黄色的玫瑰只有在恋人分手时才会互赠,那是逝去的爱、金盏菊的话语隐含着背叛,还有永远是配角的满天星……”秦欢月盯着母亲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真的原谅爸爸了吗?他是不是背叛了你?”
骆诗没想到女儿竟然从花里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看着那一盘颜色萧条凄清的插花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我没原谅他,你说得对,我感觉他和那个所谓贫困资助的女学生关系并没有那么单纯。”
“可新闻上都证实了不是吗?如果不是真的不应该早就有人站出来否认吗?”秦欢月渴望相信父亲,但看到母亲这样难过的神色,内心开始动摇。难道秦道安真的背叛了家人……
“哎……欢月,很多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了解你父亲,也更偏向于相信我的直觉……”
骆诗把那一盆插花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放下靠背,躺到了病床上,轻轻的说:
“事实上那一天被偷拍到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我看见他们的动作早就已经超越了施助人和受助人的关系。”
“会不会是看错了?”秦欢月仿佛遭到了雷击一般,不敢相信,她仍然想努力的找出一些理由来挽回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如果那天我看错,那他手机里的短信总不会错。”
骆诗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漂亮的双眸转向那一盆插花,苍老的手伸出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还带着尖刺的黄玫瑰,下一秒脆弱的手指就被刺破了。
“我没有剪掉这些词,却让它们最终扎伤了我自己。”
夕阳西下,落日金黄的余晖洒在了那一盆插花上,原本就黄灿灿的黄玫瑰,在落日的照射下变得更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