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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子不错，象牙做的。”牛爷反复摩挲着物件。
安琪伸手去拿，结果被牛爷躲开。
“让我看一眼。”安琪再次伸手，可依旧没能得手。
毒蝎盯着牛爷手中的物件，轻描淡写地说：“这东西和牵星板属于一套，不过我还没弄明白怎么用。”
牛爷责怪道：“你早就该拿出来了，害我们耽误了这么多功夫。”
李寻百思不得其解：“可它怎么用呢？”
“这东西叫牙角。”瘦猴抱着一只骆驼前腿边啃边说。
“你怎么知道的？”安琪问。
瘦猴满脸自得的样子，猛喝一口酒水，解释道：“以前我在琉璃厂见过这玩意，卖主告诉我是辟邪的挂件，名叫牙角，我觉得没啥意思，所以就没买。”
李寻有些疑惑，在北京城倒腾古玩的人有很多，每个人一辈子不知道要经手多少东西，为何瘦猴会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东西牢记在心呢？难道背后另有隐情？
牛爷似乎有着李寻一样的疑惑，只见他微微一笑，追问道：“你瘦猴怎么把这么个小玩意记心里了？你在琉璃厂混饭吃的时候，可是每天哭着喊着要收官窑瓷器的人。”
瘦猴叹息道：“那是因为当时我准备买了它讨个老婆，结果卖主嘴太欠，要价又太高，所以就没入手。”
牛爷将牙角丢到瘦猴手中，打趣道：“后悔了吧，如果当时咬咬牙买下来，没准就有女人跟你了。”
李寻陷入了思索，如果瘦猴所说属实，那么至少证明了牙角和牵星板一直都在北京城，可自己怎么既没听过，也没见过呢。
当然，不排除其他可能，例如当年瘦猴看到的牙角是个仿制品，再或者牙角和牵星板已经分离，毒蝎的卖家将她们重新组合到一起，然后再以高价出售。
瘦猴手拿牙角，半蹲在马灯旁，借助灯光的透射，察看其纹理：“这牙角和当年那个有点像，中间的位置有浅刻龙纹。”
牛爷“这有何难，仿品也可以比着造，古董圈里从不缺造假的奇人能人。”
“你刚刚还说牙角的包浆是老的呢，这才多大会的功夫，你就变卦了。”瘦猴质问牛爷。
牛爷自知理亏，冲着瘦猴迥然一笑，继续仰头观察星宿。
瘦猴指着牙角上的刻线，对李寻讲：“看到没，其实牙角也是一块牵星板，上面还有刻度呢。”
“它与牵星板有什么不同？”李寻问道。
瘦猴摇了摇头，拎起骆驼腿躲到一旁，继续吃喝起来。
安琪翻阅着那本残缺的古书，突然停在了某一页，对大家喊道：“这一页上写着——四角为一指，交替观日月。”
“四角为一指，交替观日月……”
李寻反复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推测，四个牙角应该等同于一个最小的牵星板，而牵星板又需要和牙角相互交替使用才行。
李寻将自己推断出来的结论告知给了牛爷，牛爷点点头并未讲话，埋头继续用牵星板测量星宿位置。
这一次，牛爷比毒蝎更专业，更有耐心，他不仅用牵星板测量星位，同时还结合着牙角来验证数据，算是做了双重保险。
“李寻，把二十八星宿的分布给我读一下。”牛爷大喊道。
李寻猛然发愣，问道：“刚刚不是写在纸上了吗？”
牛爷再一次强调：“我没工夫看，你按照东西南北的分布，按照生肖的规律给我读一遍，我看看它们彼此间有没有联系？”
李寻简单整理了一下思路，一边回忆，一边背诵：
“东方青龙七宿分别是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西方白虎七宿分别是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
大康打断道：“表哥，你嘟囔啥呢？赶紧吃骆驼肉吧，凉了可就不香啦。”
李寻抹去额头的一把汗珠，端起酒杯润了润嗓子，仰望着漫天星河，感叹道：“哎呀，感觉像在背诵课文，真痛快啊。”
“甭啰嗦，赶紧把后面两个星宿背诵出来，我感觉自己看出点门路了。”牛爷对着天空说。
李寻调整好气息，继续背诵：
“南方朱雀七宿分别是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北方玄武七宿分别是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
当李寻把剩余的星宿位置背诵完毕，毒蝎整个人都懵了，因为她一句也没听懂，也恰恰是因为没听懂，所以心中不知觉的对李寻多了几许折服。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牛爷停止了忙碌，将手中的牵星板丢到沙丘上，甩动着两根酸胀的臂膀。
毒蝎轻飘飘地问：“有结果了吗？”
牛爷干脆的回应：“当然，这一次比在清真寺里的数据准确一百倍。”
大康靠在沙丘上剔着牙齿，冲毒蝎问道：“牛爷在这里测，你为什么跑去清真寺呢？”
这个问题让大家感到了震惊，这的确是个好问题，大家好像都忽略了这点，于是大家将目光锁定在了毒蝎身上。
毒蝎娓娓道来：“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在一家私人博物馆得知郑和下西洋的最后一站就是麦加清真寺，而清真寺里最重要的建筑就是圣殿，郑和是个把信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所以我就推测……”
李寻进一步核实：“你就推测在清真寺的圣殿可能是最佳观测点。”
毒蝎索性站起来说个痛快：“没错，我还认为圣殿上的十五个真主美名与郑和沉船宝藏有关系。”
话音刚落，李寻心头一颤，他觉得毒蝎的推测不无道理，郑和身为穆斯林，一定非常重视圣殿，说不准真会把圣殿的元素融入到航海或藏匿宝藏中。
李寻掰动着手指，慢吞吞地说：“生肖梅瓶有十二个，星位罗盘算一个，牵星板算一个，航海图算一个。”
安琪双眼发亮，拍手喊道：“所有的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十五个。”
牛爷也来了兴致：“十五个真主美名对应十五个线索，快把生肖梅瓶、星位罗盘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