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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身穿黑衣不苟言笑的人到了魏宴的身边:”昭狱那边来人了。“
魏宴看了蔚兮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蔚兮盯着魏宴的背影,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
王书宜等到魏宴的背影不见了才敢出来,她走到了蔚兮的身边,不由问蔚兮:“为什么感觉你和你爹是仇人似的。”
顿了顿,王书宜又道:“嫁给皇子不是很好?“
蔚兮笑笑不言。
王书宜还想说什么,添彩忽然匆匆的走到了蔚兮的面前:“小姐,请您借一步说话。”
蔚兮看了王书宜一眼,王书宜示意两人到一边说话。
“庄师兄请您挪步。”
好几天不曾见到庄器了
蔚兮告辞了王书宜之后,便随着添彩去见了庄器。
见到庄器的时候,蔚兮惊呆了。
庄器整个人瘦了一圈,以前脸色黝黑现在变成了脸色黑灰。
他立在屋檐下面,瞧见蔚兮来了也没有上前。
蔚兮走到了庄器的面前:“你怎么了?”
添彩退出小院之后,庄器看向了蔚兮:“在京城,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师父,宁愿不说话也不要在师父面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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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兮:“谢谢。”
庄器:“也不要违逆师父,不然吃苦的是你自己。”
蔚兮点点头。
“你可以走了。”
蔚兮上前一步:“我看看你的伤。”
庄器避入蛇蝎的后退一步,这一步,却让他一个重心不稳直直的向后倒去,倒地之后,他脸上压抑着一丝痛色,歪着身子,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蔚兮震惊,一把抓住了庄器的手腕。
不知道是重伤缘故,还是被蔚兮一把抓住惊得,庄器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蔚兮看了庄器的脉象之后,连忙喊添彩进来将庄器抬到了屋中的榻上。
和阿静一样,内外伤兼具。
不同的是,庄器比阿静能扛。
不用问,蔚兮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我老爹为什么要惩罚庄师兄。”
”师父的意思,我等不知。“
庄器能有什么事情被魏宴惩罚,除了她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
蔚兮看了一眼庄器黑灰色的脸,抬步朝外面走去。
“小姐去哪里?”
蔚兮没理会,直接去了昭狱。
恰逢秦龙威值班,他见过国师大人女儿奴似的跟在蔚兮身后,后来又传出国师极其宠女的各种话,所以想都没想就将蔚兮放了进去。
蔚兮按照秦龙威的指示,一路走到了昭狱最里面的房间。
房间的门开着,蔚兮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了沙哑的哭声。
她放轻了脚步。
“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自己老爹的声音。
蔚兮走到了门口之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勉。
霍勉被收拾的很干净,官服官帽,一丝不苟。虽被废了手脚筋,拔了舌头,但是骨子里面的骄傲和风骨一分未减。
他似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哭的两眼通红,像是一个小孩子。
然后,他用头做笔,写了几个字:老师眼中难道只有皇室吗!
蔚兮听到了自己老爹的声音:“是。”
霍勉忽然笑了,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容颜永固的人。
若是重来一次,他一定不走仕途。
他看着霍勉,用头写了两个字:求死。
然后蔚兮便看到霍勉浑身一震,眉心留下了一行血迹。
她老爹下手......毫不犹豫。
蔚兮还在震惊霍勉眉心那道致命伤口时,魏宴已经神色淡漠的走了出来。
“他来京就是为了求死吗?“
魏宴双手插在袖笼中,错过了蔚兮朝外面走去:”要不然你认为呢?“
蔚兮狠狠地皱眉。
弄死了那么多的人,就为了来京城见他老爹一面求死?
蔚兮跟上了魏宴的脚步:“他见完你之后便求死,他见你说了什么?“
“问我,为什么明知道十五年前他是无辜的,还要将他调离京城。”
蔚兮:“为什么?”
魏宴语气平静:“因为皇上不想看到他。”
蔚兮恍然间明白霍勉为什么会哭了。
她能从霍勉看自己老爹的眼神中,看出霍勉对自己老爹的尊重和敬畏。
“听说二十年前,陈王谋逆案之后,是您提拔的他。“
魏宴步履平稳均匀:“所以他喊我一声老师。”
蔚兮张张嘴,她走在魏宴的右后方,眼下看着魏宴没有表情的侧脸,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霍勉问完那个问题之后,便求死了。
心中的光灭了,便只剩归途了。
在霍勉的心中,她老爹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他敬仰信服之人,他老爹将他提到了前途光明的位置,可后来又无情的调出了京城。
他不甘,他想要求个答案,答案就是,他在他老爹心中位置,渺小如蝼蚁。
所以,他先哭后笑,笑自己。
虽然他觉得霍勉早就该死了,可这一刻,竟然觉得霍勉有点可怜。
蔚兮脸色不好,出了昭狱之后,魏宴停下而来脚步,微微歪头看向了蔚兮:“你不是一直盼着他死吗?“
蔚兮看向了魏宴:“他的死在老爹您看来是怎样的?”
“人终有一死,没什么不一样的。”
“庄师兄呢?”
魏宴算是明白蔚兮为何而来了:“他也一样。”
蔚兮拧眉:“你和霍勉之间的师生情分或许比较淡薄,但是你和庄师兄之间的师徒之情,应该无人可以取代吧,你怎么可以那个样子罚他。”
“你既然见到他了,说明他还没有死。”魏宴漠然抬步离去。
蔚兮追了上去:“你若是不要庄师兄,便将他给我吧,我身边正好缺少护卫。”
魏宴不理。
秦龙威远远的看到了魏宴和蔚兮,隐约觉得两人在吵架,迟迟不敢上前,直到魏宴将眼神落到了秦龙威的身上,秦龙威才一凛,立马上前。
”临安瘟疫的案子,可以封卷了。“
秦龙威立马拱手:“此事昱王负责,可要通知昱王。”
“通知。”
魏宴说着,抬步便走,蔚兮跟上了魏宴的步子:“您不说话,我便当您答应了。
魏宴离开昭狱之后,径直去了皇宫。
蔚兮正要回府将庄器接到自己的院子,倾城医馆那边的人来了消息,说阿静醒了,蔚兮又先去了倾城医馆。
”他们对我用刑,只问了九爷相关的事情。”
蔚兮不明。
阿静虚弱的看着蔚兮:“他们要我事无巨细的,将九爷的所有事情,都说出去。”
“为什么?”
阿静不知道:“我一个字都没有说,我以为,再也出不来了。”
蔚兮立马安慰了一下阿静。
阿静说了两句之后,又陷入了昏迷。
蔚兮看着阿静虚弱的脸,深吸一口气。
他老爹对姬恒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