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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被传唤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等到看到狼狈跪在那里的孙氏后，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不过却还是故作轻松，满面笑意的问道：“老夫人，您传奴婢有什么吩咐？”
“跪下！”沐老夫人怒喝道。
“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请老夫人教导。”画眉跪下，低眉顺眼的说道。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沐老夫人瞪着画眉。
“奴婢打小就跟在老夫人身边，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实在不知道为何触怒了老夫人。”画眉抿着唇，声音软软的。
“你和孙氏的那些勾当还不从实招来。”沐老夫人拍着桌子说道。
画眉偷偷的看了孙氏一眼。
可孙氏只是垂头跪在那里，什么表示都没有。
“你看她做什么？”沐老夫人见状，越发的动怒了，手中的沉香拐杖直接就抡到了画眉的肩头，把画眉打了一个趔趄。
画眉吃痛，眼泪都飙出来了。
她虽然只是个丫鬟，可作为老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她的日子比府里的姨娘们还舒坦，也从未被打骂过。
又是疼又是羞的。
“老夫人，都已经找齐了。不过东西太多，所以都放在院子里了。”这时管家进来说道。
“去看看。”老夫人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跪在那里的孙氏和画眉一眼，说道：“你们两个还不滚出来。”
看到院子里堆放的各种花瓶摆设等古董，画眉扑通一声跪到老夫人的面前，声泪泣下的说道：“老夫人，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受二夫人的威胁，不该帮她放哨，不该眼睁睁的看她偷拿老夫人房中的东西。“
“你……”孙氏没想到画眉会这样说，气的嘴都有些瓢了：“你胡说！分明就是你直接偷出来给我的，还让我典当后分银子给你。”
“老夫人，奴婢没有。是二夫人用奴婢的娘来威胁奴婢，说若是奴婢不帮她放哨，不替她保密，就让她娘家哥哥弄死奴婢。奴婢也是被逼没有办法啊。”画眉哭诉道。
“你这胡言乱语的贱蹄子，我打死你。”孙氏说着就冲过去，揪住画眉的头发就是一顿抓挠。
画眉只是哭着闪躲，并不还手，很快脸上就被抓花了。
“住手！”沐老夫人喝道。
孙氏这才停止了扭打，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母亲，画眉说谎。分明就是她提议的。”
“老夫人，奴婢没有。”画眉砰砰磕头：“都是二夫人逼迫奴婢的。奴婢也有错，不该受她的逼迫。奴婢该死，奴婢愧对老夫人。”
“母亲，她胡说！”孙氏激动的大叫：“分明就是她，分明就是她。”
“老夫人，奴婢愿意一死证清白。”画眉说着，猛然起身撞向院子里的一颗大树。
这一下要是撞实了，必死无疑。
“拦住她！”沐老夫人喝道。
画眉速度很快，根本就不好拦，一个小厮就从侧面猛的撞了一下画眉，画眉被撞的一个趔趄，撞向大树的时候位置偏了几分，只是蹭破了一大块额头皮，鲜血横流。
“孙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沐老夫人问道。
“母亲，我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谎言。是画眉在撒谎，是她撒谎。”孙氏急的的双手拍着地面。
“画眉不惜一死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你还要冤枉她吗？”沐老夫人扫了孙氏一眼，说道。
画眉不顾一切撞向大树的时候，沐老夫人心中就认定了是孙氏在说谎。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
画眉却不惜以死证清白。
“母亲，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孙氏满脸赤红，眼泪横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急的直抠地。
“二叔母这般喊冤，可还有其他的证人？”沐云汐适时的问道。
沐云汐的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
“有有。”孙氏忙的点头，又说出一溜的名单来。
这名单里包括沐云汐被送去浣衣房的奶嬷嬷，包括清晖园中的一个小丫头，还有宁丰堂里的一个嬷嬷，等等。
大概有七八个呢。
沐云汐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这么多人，根本就不像是二叔母的手笔。
难道是三叔母从背后指使的？
可是三叔母这般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是打算利用这件事情拿捏住这些人为她所用？
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沐云汐此刻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只能回头慢慢调查了。
沐老夫人直接让管家把这些人都提来，挨个审讯。
没想到他们的口风竟然出奇的一致，都说是被孙氏威胁，被孙氏逼迫的。
如此一来，沐老夫人倒是有些起疑了。
孙氏是个什么货色，有什么能耐，她心里很清楚。
若是只威胁一两个还说的过去，若是能威胁这么多人为她所用，就是有问题了。
“母亲，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承认，我偷卖官中古董是我的错，清晖园的那个小丫头，还有原本清枝阁的一个小丫头确实是受了我的胁迫，但是其他人我都没有逼迫他们，是他们主动找我的。”孙氏一边哭，一边说，眼睛都肿了。
“母亲，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儿子觉得该好好调查调查。”沐正影说道：“咱们府里，也该好好调教调教了，竟出了这么多偷鸡摸狗之辈。”
“是我的错，没有打理好后宅，竟生出这么多异心之辈。”云岚站出来说道。
不管是不是她的错，这种时候她都要站出来这样说。
毕竟她才是忠义候府的当家女主人。
“不怪你。”沐正影微微沉着脸说道。那个时候他不待见云岚，管家的权利并没有全都交给云岚，是以还真的不能怪，要怪就怪他那时宠妾灭妻。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沐正影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奴才，说道：“把她们都关进柴房，严加看管，不许再生出事端来。”
“是。”管家应了一声，然后将这些人都带走关了起来。
孙氏不在其中，这会儿还跪在地上哭的直抽抽。
“二弟先把弟妹带回去吧。”沐正影说道。
“我不带她回去，我要休了她。”沐正意冷着脸说道。
孙氏闻言，眼泪流的更急了。
“就算真的要休，也不是现在。”沐正影眯了眯眼睛：“等一切都查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