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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爷见状，赶紧上前扶起爱女，直呼喊着：“菡儿，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叫府医！”
雪羽微微蹙眉，朝着侯在不远处的小桐示意一眼，道：“你去看看。”
小桐得令，立即上前蹲下身，拿起阮翠菡的手，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阮老爷颇为惊诧地看着小桐，询问：“你会医术？”
小桐点了点头，“略知一二。”
殷述黎也是一怔，来到雪羽身旁，低声问道：“我怎不知你这丫鬟还有这本事？”
雪羽笑了笑，道：“小桐原是医户出身，但因家中惹上了人命官司，家道中落才被迫卖身为奴，她这医术虽比不得府上的府医，但小病小灾还是用得着的。”
“原来如此。”
这边，小桐把完脉，说道：“她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身体羸弱又跪得久了，才致使经络不通而晕倒，只要好生歇息并稍加调理即可。”
阮老爷道：“可有调理药方？”
“有的。”
阮老爷吩咐小厮将纸笔奉上，小桐便就着茶几写下了几味药名并附上用量交与他。
殷述黎在旁看了一眼，不禁赞可道：“好字。”
只见那白纸上几列黑字，字形飘逸却又苍劲有力，笔锋颇为凌厉又不失女子的娟秀，倒还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字。
阮老爷接过药方，也点了点头，“想不到夫人身边一个小小婢女也有如此之才。”
雪羽笑了笑道：“阮老爷谬赞了。”
“阮某说的是实话，夫人不必谦逊。”
阮老爷看了一眼身后随行的丫鬟和小厮，吩咐道：“还不扶着小姐回府？”
小桐立即又道：“阮小姐身体虽无大碍，但此时却不宜挪动太远。”
“这……”阮老爷颇感为难。百度小说 .baiduxs.
雪羽便对阮老爷道：“如此，不如就先将阮小姐扶至后院歇息，待阮小姐好了再回府也无妨。”
阮老爷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女儿，最终点了点头。
殷述黎便吩咐管家给阮翠菡安排住处，并命人将她扶了下去，阮老爷留了两个丫鬟随侍便自行回了府。
夜色渐渐浓郁，殷府到处悬挂着白绫，凉风吹拂，飘飘荡荡，颇为凄清。而此时殷城主灵前仅剩殷述黎和殷时远在守着了。
殷述黎跪得久了，感觉腿脚酸麻，便干脆坐下来倚着棺木沉思。
殷时远听着动静，倒似乎看得见一般，不由失笑，“你可真会钻空子偷懒，怎么说也是即将当城主的人了，这般没个正形也不怕遭人诟病。”
殷述黎看他一眼，见他仍是白布遮目，未曾斜视，便啧啧道：“这里除了你我也没有别人，除了你，我还能遭到谁诟病？”
听着他阴阳怪气，殷时远微微蹙眉：“如今在父亲灵前，你也要如此吗？”
“呵，这么多年来，你最清楚我与他的关系，除了身上血脉，他曾给过我什么？我如今所得全是经过争取而来，让他安度到临终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他顿了顿，忽然勾唇笑了，“殷时远，你可真是虚伪啊。”
闻言，殷时远也跟着轻轻一笑，问道：“何出此言？”
“或许是你太久没回来了，不清楚当下形势，府中你所安插的眼线我都一清二楚，又怎会不知他是怎么死的呢？又怎可能不知你的兵权如何得来的？”
殷时远心下震荡，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哦？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死的，我又是如何拿到兵权的？”
殷述黎盯着他，只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缓缓说道：“其实你昨夜就回到了殷府，乔装打扮从侧门入内，并悄悄潜入父亲院中。”
殷时远的神情丝毫未变，但藏在袖袍下的手暗暗握紧。
殷述黎继续道：“你早就买通了父亲身边的厨子，悄悄在他每日所用膳食中做了手脚，所以他才会日愈消瘦，逐呈病态，直至药石无医。”
殷时远道：“给父亲看病的府医可是你亲自安排的，若是他中了毒，他们怎会查不出来？”
“我可未曾说你下毒了。”殷述黎轻蔑一笑，“那厨子不过是每日做了相克的食物供给他食用，虽不是毒，却损其根本，伤其元气，这一日日、一月月地吃，自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送进了阎王殿。”
殷时远道：“那兵权呢？”
“那还不容易？那老东西本就爱你这庶子比我这嫡子多，谭氏成日在他身旁吹枕边风，我估摸着，那兵权他早就想给你了，只不过是一直没寻到一个合时合理的由头。”
“我猜那小桐是你抓去的吧，你算准了我会帮雪羽去找人，所以便趁机回了府，你也算准了父亲活不过今日，所以守在他身旁，这才能以我不孝为由让父亲交予你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