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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乌云再次聚做一团,阴霾的天空淅淅沥沥又下起了小雨。
“你们这里成日都是这种天气?”言无纯并不讨厌下雨,但却不喜欢这种阴晴无常的天气。
“雨季罢了,只是稍比往年频了些,”方司思一点也不关心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变大或停下,“现在欧阳俞舟师叔是不是已经将武林各派治的服服帖帖?”
言无纯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到:“差不多是。”
方司思自知道欧阳俞舟和段红迤的信息后,就像魔怔了般,三句不离他两人。
“那段红迤师叔呢,她的「自在观」还在吗?”
“我以为你知道的事情很多。”
“得分哪里的事。”
在一系列的交谈中,言无纯觉出此人已经对他已经没了多少敌意:“你可进车厢内避雨,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方司思并未领情:“不必,你怕雨的话可以躲进去。”
这点小雨言无纯倒还不在意,他看了眼身后,车队一人不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方姑娘,我有个问题,就直问了,你既崇敬欧阳盟主和段前辈,自不会是什么恶人,可为何非要为难秋池妹子呢?”
方司思神情有那么一丝凝固,但很快就恢复,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言无纯的问题,只说道:“规矩就是这样,马上就到「流光阁」,我会让那个小丫鬟看清楚,她的少主子是不是被我关押着,之后我再带你们去见我爹。”
“为何要去见你爹?”
“「千流谷」唯一出入关口「龙口渡」归我「流派」管,渡口有一条全谷最宽敞最平坦、也是路程最短的大道,直通「主谷」,属「流派」这一段倒无所谓,但后一段是「霸派」在管,你们俩没有派印,他们可不会光凭衣服放行,”方司思解释说,“想去往「主谷」,要么你们有「主谷」派印,要么就得有我爹方敬主事人的令牌。”
言无纯不觉得这个令牌有那么好拿到手,果不其然,还没等他说话,方司思就补充道:“不过呢,虽说是我爹,也是我师父,但我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取到,所以需要你们配合。”
“我们只能跟苍日翎谷主谈那件事,其他人都不行。”言无纯大致猜得到她想干什么,因为一路除了欧阳俞舟和段红迤,她问得最多的就是问他们来此的目的。
他猜的并没有错,方司思诧异道:“为什么非要跟谷主说才行,我们「流派」实际也是「千流谷」一脉,而且不夸张地说,如是谷外的事,整个「千流谷」也就只有我「流派」会上心一些。”
实际上言无纯也有所动摇,因为他们来这里已经有日子了,然而不仅没有进到「主谷」,更是惹了一屁股的事,等他们安安全全见到苍日翎,都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去了。
方司思看他没有回答,便缓和道:“先去了再说吧,或许我能想到别的办法。”
言无纯很想告诉她,只要她心口不一时,整个人的表情和语气就会全然不同。
雨又有成倾盆之趋势,好在他们也到了目的地。
面前是一个环形山,山中崖壁之上‘镶嵌’着大量的建筑群,它们恰到好处地建在山间,越过地面茂密的树林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就是「流光阁」,只有他们两架马车驶入环形山,其它的都停在了外边。
“到了,待会跟着我即可,”方司思故意看向秋池,“何骆就在里面,你害怕的话可以不进去,我也不逼你,就在车上等着,到时我会找人送你过河。”
有言无纯他们在,秋池根本没有一丝的害怕:“你且带路就成。”
“呵!”方司思着实没料到一个丫鬟能有这种胆识。
「流派」的那些弟子都在忙着支起避雨的帘棚,看到方司思都会恭敬地叫一声‘大师姐’,尔后看到言无纯和江鱼瑶时,更是毕恭毕敬地抱拳拜礼。
山崖上就像是盘踞了无数条巨大的长蛇,一条条犬牙交错的栈道、木桥,它们连接着几乎悬于半空之上的各式房屋。
不得不说,这里不仅是看上去壮观,就是走在其中,要没人引领,根本不知道如何上到高一层的栈道亦或下到低一层的楼台。
雨势转大,栈道虽淋不到雨,却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除了方司思外,另外几人都是尽量靠着山壁走。
言无纯背着江鱼瑶故意走在最后,让秋池和薛齐亭挡在他们和方司思中间。
他把现在的情况以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给了江鱼瑶,并且还说了自己的猜想:“她是真崇敬欧阳盟主和段前辈,但她之所以带我们来此,必不仅仅是因为崇敬他们,肯定是想套我们的话,她自知自己没有可能,便是想着让「流派」的主事来。”
“那干嘛我们还上这趟当呢。”江鱼瑶紧紧抓着言无纯,心不在焉——但不怪她,现在他们正站在离地有四五丈高的山崖边,外面还飘着瓢泼大雨。
“因为我在想啊,我们已经算是惹了事,他们要想找到我们好像并不难,老头子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没人给我们带路,这样很容易就会跟来追捕我们的人正面交锋,”言无纯是专心跟江鱼瑶说话,并没注意到前面三人已经停下,“所以我一路就在寻思这么个事,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先跟其他人说说,这样至少最后误会不会越来越深。”
“对,我也认为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方司思接下他的话,但并没未多说,只转手指向身后的正好嵌在凹壁内的两层木房,“你们暂在这里休息,现在不用想着去找何骆,他并不在这边,我会先去让他来见你们,我爹那边我也会去通报一声,你们在此等消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