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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潘世子赐教。”林窈道。
“许涣。”潘翎吐出一个名字。
“许涣？锦衣卫千户许涣？”林窈有些震惊，根据自己上辈子的记忆，这人可是忠实的端王党！
端王登基，许涣就成了锦衣卫指挥使，是端王手下最锋锐的一把刀，监察百官，人人畏惧。
林窈记得，辜家谋反的案子，就是许涣办的。
林窈依旧记得那一日，乌云蔽日，那人如煞神一般，穿着黑色长靴，踏进了首辅府，吓得辜郁澜腿脚发抖，直接站不住。
男人冷酷的脸上扯出一抹嘲讽：“首辅？你也配。”
他和他手下，对待辜家人，犹如牲畜一般。
反倒对林窈，并无为难。
林窈没想到，许涣居然和煜王有关系，还可能知道隐情。
“正是那个许涣，看来夫人知晓的还挺多。”潘翎别有意味道。
初见林窈，他只觉得这女子甚美，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美。
此时看来，她并非空有美貌之人。
她有想法，并不只依仗煜王的宠爱，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之争取。
而且，她还知道不少。
“许涣曾是王爷的副将。”潘翎道。
居然是这样？
难道许涣背叛了煜王？
那这背叛，是云瑶山一战之前，还是之后？
煜王在云瑶山定然遭了什么变故。
若是之前，会不会和许涣背叛有关？
林窈的脑子快速思考着。
“潘世子，原来你在这啊，叫奴家好找。”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
只见好几个姑娘正朝着这边走来。
潘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朝着林窈抱拳：“告辞。”
然后一溜烟跑了。
那几个姑娘追着潘翎而去。
林窈不由得一笑。
笑容很快被忧愁代替。
要从许涣这里下手，太难了。
若是有其他办法……
……
回到王府，林窈便去了无拘院。
佛堂之中，男人黑发如墨，披散下来。
他垂首，抄着佛经。
眸色淡漠如水，脸色有些许白。
林窈捧着下巴，看着他抄了一会儿。
等他放下笔，林窈带来了一幅画，摊开。
那是一幅山水画。
“王爷，我看这画上风景甚好，便买了回来。待来年春日，你带我去好不好？”林窈眼巴巴地看着。
煜王冷淡的眼眸，盯着那幅画，没说话。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眸中似有什么闪过。
煜王猛地起身，转身离去。
林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轻轻地叹了口气。
林窈又看向手中的画。
落款有云瑶山的字眼。
是林窈好不容易寻来的。
看来煜王对此十分排斥。
所以，从煜王中得知过去，已然不可能。
只剩下许涣这一个线索了。
不管怎样，她都要去会会这许涣。
……
怎么才能见到许涣呢？
贸然上门，许涣自然不可能透露什么，而且还可能引起端王的注意。
林窈正在发愁的时候，竟是在她阿姐那边找到了突破口。
“我与许家小姐是闺中密友。”林思宛道，“我可以向许家递拜帖，你跟我一块去。”
许家和林家一样都是破落户。
只是，林家一众子弟，也不甚争气，学了她阿爹的得过且过，被别人踹一脚，还要将屁股送上去，也只会在自己家中耍威风。
许家却不一样，几个少年人都十分努力，有从文，也有从武的。
许涣便是武中的佼佼者。
而许涣有个妹妹，便唤许意，两人感情极好。
说到这个，林窈又想起了一件事。
许家满门清正。
上辈子，因为许涣得势，许家本可一飞冲天。
但是，许家人对许涣的做法甚是看不惯。
许父当众斥责许涣，老太爷更是气得当场撞柱。
许涣虽是手握重权的指挥使，但是成为许家的耻辱，被赶出了许家。
许涣离开时，只从许家带走许意的灵位。
足以说明兄妹感情之好。
所以，许意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林思宛当即令人给许家送去拜帖。
“阿姐不问我为何突然想见许涣？”林窈看着她。
“你是有主见的，要做的事也有道理。你不说，也有你的道理。”林思宛道。
林窈笑了笑，撒娇道：“阿姐，你真好。”
她阿姐这样的，无论是亲人，还是做朋友，都甚好。
不会追根刨底，给予信任，相处起来很舒服。
上辈子，她独自一人在辜家的龙潭虎穴中。
这辈子，有她阿姐相伴，她真是幸福太多了。
林思宛摸了摸林窈的脑袋，笑得宠溺，又道：“我和许意的关系很好，但是从一年前开始，我数次拜访，都被拒之门外，我们的来往就少了，感情也淡了一些。许意的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也不敢确定，她会不会见我。”
幸好，许意还念着与林思宛的闺阁之情。
傍晚，林思宛就收到了许家的回信。
翌日一早，林思宛便带着林窈去了许府。
林思宛说了来由后，便来了一个丫鬟，领着姐妹二人进府。
许府冷冷清清的，仆从也甚少。
刚走到一个院子门口的时候，突然见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大公子！”那丫鬟连忙恭敬道。
林窈不由得看了那人一眼。
他五官端正，眉眼锐利，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勾勒出笔直高大的身型，带着煞气和极强的压迫感。
正是锦衣卫千户许涣。
他目不斜视，直接和林家姐妹擦身而过。
完全没搭话的机会。
林窈也没有急于求成，很快收回了目光，和林思宛一起进了院子。
二人在院子里的客厅坐下。
“王妃稍等，奴婢去请小姐。”丫鬟道，转身离去。
等了一会儿。
许家小姐人未到，声先到。
是咳嗽声。
当看见许意的时候，林思宛的眉头不禁皱起。
上一次见时，大概是半年前，许意一脸病容，但是那张小脸尚且圆润，眼中也有神。
但是此时看，却瘦得皮包骨，那双眼睛出奇的大，看着有些骇人。
“思宛，我这副样子惊着你了吧。当初你成亲，我并非故意不去，实在缠绵病榻，连门都出不了。”许意说着，又咳了起来。
林思宛眼眶一红，轻轻拍着许意的背，待她咳完，便拉住了她的手。
“我又怎么会怪你？倒是我许久没来看你，愧对你。”林思宛低声道。
许意摇了摇头，目光又落在林窈身上。
“这是我四妹妹，窈儿。”林思宛介绍道。
许意露出一个笑，朝着林窈点了点头。
“阿意，你这病，究竟怎么回事？”林思宛担忧地问道。
“兄长为我请来很多大夫，都没好转，就这样吊着。”许意有些无奈，眼中无甚光彩。
林思宛心中闷得厉害，任何安慰之词，都显得无力，便也什么都没说。
林窈心里也不舒服。
上辈子，许意就输给了这恶疾，年纪轻轻，红颜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