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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常是在讥讽还是夸赞，乔小安听不出来。
她也没有去在意。
低头，双手捧住酒杯，轻轻地唊了一口冰沁心扉的啤酒。
冷冽的液体，顺着喉咙滚下，乔小安原本有些凌乱的心，渐渐沉稳。
“你可以问你的第三个问题了。”乔小安开口提醒道。
老常罕见地，伸手挠了挠头。
“第三个问题啊……”老常说道，“第三个问题，其实问不问已经区别不大。”
“但是你依旧可以问。”乔小安看了眼悬挂在墙壁上的钟，时间指向了傍晚六点，“趁着我现在还有时间。”
“嗯。”老常点头，“第三个问题，我有了新的想法。”
乔小安没有言语，继续低头慢慢的抿着啤酒。
“你不好奇我原本的第三个问题吗？”老常反问了句。
乔小安摇头。
新的问题，老的问题，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我原本的第三个问题是，你为什么没有继续选择留在海外。但现在，我的第三个问题是，为什么在你们的婚礼上，那个小男孩，没有出现？”老常语速极快，咬字清晰。
乔小安抬头，眸子中，闪过一抹恍惚。
她回国，最初的目的，不过是回来看探下闺蜜，感谢下曾经帮助自己的一些人。
可后来的后来，一切，都变了。
甚至连带着，原本在她生活中排列第二位的漫画创作，都滞延了许久。
“你没看到而已。”乔小安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乔煜和顾夭夭都没到现场，顾老太太也没来。
至于顾寒晷为什么这样安排，乔小安不知道，她也不想去问。
那是男人的事。
整个家，都是围绕着他转，他想怎么做，变怎么做吧。
原本这场结婚就是一个形式而已。
乔小安想要的，不过是乔煜能有一个安稳的家——至少，看起来是安稳的。
“很漂亮的回答。”老常轻轻的鼓掌。
“谢谢。”乔小安浅笑着，笑容彬彬有礼。
“第四个问题，也是最后的一个问题。”老常收敛所有神情，正襟危坐：“前两天整个圣君财团的员工，几乎全员出动，去各条交通要道做交通劝导志愿者。请问，这件事，和你之前做交通志愿者，有关系吗？”
乔小安笑了起来。
笑容从嘴角开始，荡漾在脸上，又蔓延到了眼中。
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很开心。
“我说没有，你信吗？”乔小安笑着道，“但我就是要回答，有关系。”
老常也跟着笑了起来。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谁也逃不掉。”乔小安说道，“当我被卷入舆论中，我的男人，是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沉沦的。所以，他做的很漂亮。”
“如果你现在是在录音的话，我可以再多说两句。”
“孩子是顾寒晷的，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我回国是因为他，我们很相爱。”
“谢谢，再见。”
说罢，乔小安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老常没有阻拦，甚至也没有去送，只是默默地看着乔小安离开，带上门。
然后，他对着房间内的某个方向，说了句：“这期的特别采访节目，到此为止。”
乔小安并不知道，她和老常的对话，是当着许多的人，实况直播。
从老常家出来，乔小安原本是准备把白可儿的号码拉黑。
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去做。
在乔小安开车回家的途中，白可儿的电话，终于姗姗来迟。
“小乔姐姐，小乔姐姐，你现在在哪呢？”白可儿焦虑地问道。
“回去的路上。”乔小安平静地回答道。
“啊，你回去了啊？”白可儿声音中，带着几分失望，“那我可以去你家找你吗？”
“不可以。”乔小安淡淡地道，“我讨厌爽约的人。”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话说一半，白可儿唉了一声，“算了，这件事后面再跟你解释，但小乔姐姐，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白如冰是你什么人？”乔小安问道。
“啊？”
“老常告诉我，白如冰是你姐姐。”乔小安接着道。
“啊？”
“老常还说，你们姐妹的关系很好，你大学的时候，你姐对你非常宠溺。”
“这个老常，尽是喜欢胡说八道！”白可儿忿忿地道，“小乔姐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在逗你玩。”
“嗯？”乔小安嗯了声。
“唉，算了算了，你现在开车，等你回家了，我再给你解释。”白可儿说道，“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哦，我慢慢的给你讲。”
挂掉电话，乔小安神色平静地开车回家。
车停稳，上楼，开门，顾寒晷果然没有回来。
乔小安先是煮上了米饭，而后才回到客厅，拨通了白可儿的电话。
几乎是妙接。
“小乔姐姐你到家了？”白可儿问道。
乔小安嗯了声。
“那你先找个地方坐稳了，也得答应我，听后，不许生我的气。”白可儿说道。
乔小安淡淡地嗯了声。
“小乔姐姐，这件事，先从我和我姐姐说起吧。”白可儿说道，“老常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个姐姐，但是，我姐姐不叫白如冰，而是叫白可儿。”
“……”
“我姐比我大三岁，也比我聪明三百倍。所以打小，她就是我的榜样，每次我做什么事的时候，她就经常会成为一根标杆，被我爸拿来训斥我。不过等我长大以后，我们两个之间容貌上的差距就变的很小，不是熟人，基本分不清我们。半年前，我姐回国，去了一趟国境边陲地带，为了行动方便，就拿了我的身份证去了。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白可儿，她的身份是白如冰。”
“就在我给你打过电话没多久的时候，我的上司，突然打电话给我，劈头盖脸的训了我一个多小时。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我姐回来了，而且还去了趟我们公司，然后恰巧被我们老板撞见，然后，我们换身份证的事也被知道了，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冒名顶替。”
“我都是把车停在路边，接受领导的隔空喷口水。”
“唉，车上被交警贴了罚单，我都不敢下去。”
“好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