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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他的双腿有严重罗圈腿,这是在船上长大的人的生理特征。另外一个我和他喝茶的时候,看他双眼在夜里熠熠放光,而且喝茶时,茶水不起水波,显然他的闭气能力很好,才能下海去打捞珍珠。”我说。
“莫兄高明,他的确是个疍民出身。”周山峰打了个哈欠,“今天酒喝多了。我先睡了。”
“去吧。”我去船舱看了下林宛如,她晕船,吐了机会,全身乏力,我让船员给他做了一碗笋丝鱼汤,据说吃了,非常开胃,对晕船极为有效。
安顿好了林宛如,我独自来到甲板,清风阵阵,大海澎湃,我的心也载起载浮。
前路漫漫,大海无量,这一群日本黑帮到底带走了狗想干嘛?为什么他们竟然连莫小筝也要带走呢?
船在大海中走了一整夜,下半夜的时候,我也回船舱睡了。
不知道为何,我天生对大海充满了好感,所以听着远远的雕鸣,听着哗啦的浪涛,闻着大海的味道,我就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一直到了第二天八点,我才醒了过来。
起来到甲板上一看,船还在一片汪洋大海中,但是可以看到左边远远的,有一片绿意盎然的岛屿。
“是到台湾了?”我指着那个岛屿问,“阿里山。”
“对。”倪船长拿着茶杯走出来,“航海虽然慢,但是有很多不一样的感受。”
“的确,非常有趣。”我不禁念起一首台湾诗人木心的诗,“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是啊,这个船就是我的爱人。”倪船长笑着说。
“我也看过沈从文的书,以前他也是坐船回湘西的,过急滩的时候,船都几乎翻了,把书都打湿了……”我突然想起坐船的禁忌,不能说翻、沉等不吉利的字,连鱼都不能翻一面吃。
“没事的,时代不同了。”倪船长指着船里头供奉的妈祖娘娘说,“大海是永恒的,但是这一片海域沉没了多少船,又死了多少航海的船。”
“这种因为大自然而生出的人类渺小干,千百年前诗人就写了许多次。”我不禁念道,“明月千古照何人啊!”
“是明日!明日!哈哈!”倪船长指着越来越热的太阳笑着说。
“你真是个乐观的人!”
“当然,我是船上出生的人,也是要在船上死去的。”倪船长说。
“你就是我们的杰克船长啊!”我回到了船舱,周山峰和林宛如也醒了,我们一起去餐厅吃了饭。
吃饭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加勒比海盗》中的故事,有一个反派就是在月光下复活,不停地寻找可以永生的灵药。
啊!我突然一拍脑门,想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要素!
“你怎么了?”周山峰问我。
“日出之国!日出之国!”我指着远方说,“当年秦始皇派出的船队,不就是去日本寻找仙药吗?”
“那又怎么了?”周山峰问。
林宛如也愕然地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激动。”我知道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楚,于是回到了船舱。
“莫兄,到驾驶室来一趟。”倪船长喊。
我于是去了驾驶室,“怎么了?”
“已经肉眼可以看到了他们了。”倪船长骄傲地说,“怎么样,是开足马力追上去,还是?”
“现在光天白日,容易被他们发现,”我慎重地说,“跟住就好。”
“行。”倪船长稳健地开着船。
我其实心急如焚,我很担心妹妹受到一些非人的虐待,但是我又隐隐觉得他们带妹妹走,不是那么简单。是为了女色?
不不,澳门美女多如牛毛,而且如果单纯为色,也不避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带走。所以,日本黑帮如此折腾,一定有一个他们的理由。
我们的船就跟着日本黑帮的船,渐渐驶出了台湾海域,再往北,过了钓鱼岛,就渐渐是日本的海域。
“来喝茶,来喝茶。”倪船长不停地邀请我们。
林宛如还在晕船,我和周山峰和倪船长又喝了一壶酒,聊了些洪门的掌故,包括“水中金”(洪门历代秘本)的下落。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突然,天气变得十分恶劣,乌云密布。
海面上起了一阵大风,风浪大作,
“怎么回事?”林宛如强忍着问。
“起浪了。”倪船长说,“你快回去坐好。”
我心里有点内疚,带着林宛如来冒险,太危险了。
“是一场雷阵雨。”不一会,竟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海面好像煮沸了一眼,浪头竟然高达三层楼以上,我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有巨大的海怪从底下冒出来。
但渔船在倪船长的指挥下,还是收了帆,扔了锚,有条不紊,随波逐流地晃荡着。
渔船的四周出现了许多个巨大的旋涡,船身剧烈地摇晃着,十分难受。
突然,坐在船舱内的周山峰撑着额头,皱着眉头,脸色像蜡纸一样。
“你怎么了?”
“太,太难受了……”周山峰竟然倒了下去。
“呃,呃……”在强烈的巨浪中,我也忍不住吐了,一头栽倒在地上、
“莫哥,周老板,你没事吧?”林宛如强撑着,跪在我的身边。
“嘿嘿……”狰狞的笑声在林宛如的身后响起。
“轰隆隆!”一连串的霹雳击中大海,一排巨浪翻天震荡,大海如同地震了一样。
林宛如回过头,吃惊地看到了倪船长站在身后,得意地笑着。
“怎,怎么回事?”林宛如十分慌张。
“哈哈哈,终于倒了。”倪船长笑着说,“喝茶也会醉,真是太搞笑了。”
“你,你什么意思?”林宛如看着被浪头打翻地上的茶壶,“你,你在茶里下毒了?”
“哈哈哈!”倪船长摸着乱蓬蓬的胡子,得意地狂笑着,“这暴风骤雨,真是天助我也啊!现在把你们丢到海里去,噗通噗通,下饺子一样,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宛如涨红了脸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