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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小时候很穷，有次去摘人家的瓜，被恶狗咬过，所以他不养大型狗，什么黑贝、牧羊、藏獒、圣伯纳就是白送，也绝对不养。” 柳海虎带我们走到假山后的花园旁边，指着几只小巧玲珑的玩具犬说，“你看，老爷子只是为了家人娱乐，才养了这几只西施犬、京巴狗、吉娃娃、博美犬、巴哥犬、蝴蝶犬和泰迪。”
我看了一下，那最大的京巴也不到半米，而泰迪居然只一个拳头大小，还躲在专门的温室狗房里，似乎都并不是杀人凶手，或者说杀人的工具。
我和唐信悻悻地回到室内，不过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后院西南角，那一个十厘米左右宽的狗洞。
“你看过刑府的探头录像了吧。”我问。
“看过了。”唐信说，“刑府守卫森严，一般人进来，肯定躲不过探头，但偏偏卫生间出于隐私，没有装探头，所以没办法拍下案发现场。这凶手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凶手进来很多种可能，一，从探头的死角；二，直接空降；三，地道。”我分析道。
“有哪些死角？”唐信说，“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我发现一个，”我说，“就在后院的那个狗洞，那里并无探头。”
“那当然，那是狗出入的地方，而且狗在自己的地盘会尿尿，留下气味，别家的狗一般也不会乱闯进来的。而且，就算凶手进了后院，想进卫生间还得进屋，肯定又会被探头拍到。”
“是啊，但如果凶手是先从狗洞进来，然后又空降呢？”我一语惊人。
“莫先生，你的意思是？”唐信隐隐有点线索了。
“你没看过推理鼻祖埃德加·爱伦·坡的《莫格街密室杀人案》吗？”我和唐信又走到了卫生间门口，通风扇正嗡嗡响着。
验尸官和仵作也已经来了，正准备收尸。
我指着卫生间的通风天窗说，“虽然看来是一个密室，但天花板处还有个十多厘米的排气窗，凶手能否从那里进来呢？”
“啊！我看过那个小说，在那个密室杀人案里，凶手好像，好像是一只大猴子！”唐信回忆道。
“是一只大猩猩，它其实不过是想模仿它的主人用剃刀，谁知却杀了两个无辜的人。”
“你是说怀疑是刑先生养的宠物咬死了他？”唐信怀疑地问，“我们刚也都看过那些动物都好好的。”
“嗯。”我压低声音说，“你再去找管家问问那些动物的情况，查清数目什么的，必要的话，看看动物的牙口，观察下粪便什么，检验和柳海虎说的有没有出入。”
“动物杀人？”唐信嘀咕了一句，“真是太离奇了！”
“那我先告辞了，有什么消息，你再找我。”我也实在是累坏了，免得那一脸麻子的法医老瞪我，怀疑我的身份，只能先回家歇息了。
“多谢了，莫兄！”唐信依然在刑府忙碌着，等待水落石出。
我到家就累得睡了过去。
刚睡去没多久，又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迷迷糊糊地起来，透过猫眼一看，门外站着一个湿漉漉的孕妇，双手抱胸，瑟瑟发抖。
是宁芬芳！
我慌忙开门，让她进来。
灯光一照，我这才看清，她身上滴滴答答的不是水，而是血！
而她的肚子也正急剧收缩，迅速膨胀，几乎爆炸，她吃力地探出十指，嗫嚅着干裂的嘴唇，艰难道，“莫，莫先生，快，快送我去医院……”
我连忙搀扶住她，谁知刚碰到她的身体，却像触电一样，“砰”的一声，她整个人向后弹开去，腹部裂开，皮开肉绽，蹦出了一只张牙舞爪，丑陋无比的大猩猩。
那只还连着血腥脐带的长毛大猩猩，狰狞凶残，张开血盆大口，朝我的脖子一口咬下——
“啊！”我终于醒了。
已经是早晨，看来我真的是累坏了。
“叮……”电话鬼祟地响了。
我摸了摸脖子，疑神疑鬼地接起电话，“你好。”
“莫兄，我唐信，找到一个疑点。可否过来看看？”唐信的口气像是一个急于得到绿卡的偷渡犯。
“马上。”我迅速起来，下楼在路边买了牛奶馒头，当然有多一份，迅速朝魔歌街后半山上的刑府开去。
唐信满眼猩红地站在门口，我把牛奶递过，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长出一口浊气。
“昨夜连夜清查过了，所有的贵重东西都没少，宠物也都检查过了，都好好的，就是少了一只猫。”
“少了一只猫？”我觉得很讶异。
“是的，一只波斯猫。”唐信说，“但是已经发现了它的骸骨，它已经死了。”
“死了？”我觉得混乱的谜球终于松开了一条线。
唐信大口咬着馒头，我不由想起刑老先生被咬的样子。
唐信带我来到后花园，在花园旁的葡萄藤架下，有一窝猫居，清一色是波斯猫，但并非通常的白色，也不是银灰色，而全部是玄乎乎的黑色！
“很不好点，”唐信抱怨说，“这些猫跳来跳去，很难点，要不是柳海虎帮忙，还真没办法，点来点去，发现少了一只，后来在下水道旁发现了……”唐信带我来到架子后的水沟旁，只见一堆稀疏的猫骨，许多黑色的猫毛，还有一些让人倒胃口的肉渣骨碎，腥臭难闻。
“这……”我几乎要吐了。
“真是十分离奇！”唐信忍受着说，“本来我还怀疑是黑猫咬了刑老先生，可是黑猫也死了，而且在其它黑猫的牙口上并没有发现人类的皮肉残留，到底凶手是谁？”
离奇死亡？密室？大富豪？黑猫？
“难道是邪术？”我觉得这个案子不该用正常的手段来推断。
“我已经把狗洞给堵住了，并派人二十四小时暗中监测，希冀能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唐信道，“我也查过刑先生的圈子，不过他的圈子实在太大，不大好查，但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世界应该没有人傻到愿意和刑老先生作对。”
“哦？”我口头禅般地问。
“他很有钱，而且不挡别人的财路。”唐信笑道，“他黑白通吃，已经活成了人精，受人尊重，脉络又广，就算黑社会都不愿意打他的主意。”
“嗯，那倒是。”我点头道，“我来的时候想了想，记得有个美国系列电影叫《十一罗汉》、《十二罗汉》、《十三罗汉》的，除了乔治克鲁尼、布拉德彼特等大牌明星，里面还有个中国杂志演员，个子矮小，身法灵活，凶手是否也有可能是那样的小个子？比如说，侏儒？”
“你不要告诉我凶手还会缩骨功！更别告诉我，凶手其实是一只变异的老鼠，最后连猫也吃掉了！”唐信揪着头发，“这案子太玄了，还怎么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