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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发达的身后跟着一大帮张罗作势的狗腿子,“只有巫术能救海地!我们要建造的海上宫殿,就是我们巫毒教复兴的开始!你们这帮屁民,谁敢不去!”
“可,可是我们的孩子……”海地人民求饶。
“放屁!你们的孩子也都是神的孩子,而大巫师是神的使者,自然有权使唤你们的孩子!这次我来不仅是传递大巫师的福音,还要向你们多征一名处女,作为祭祀的圣女。”钱发达指着玛丽雪莱姬道,“我看,就选这个弹琴的女孩子吧!”
“不!”长者痛哭流涕道,“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不能离开我!”
“她是神的女儿,海地的一切都属于大巫师!”钱发达胡说八道,“要是你不把女儿贡献给大巫师,你们的村子一定会遭受到神的惩罚!来人!给我抢!”钱发达一挥手,身后一帮如虎似狼冲上前去,拖拽玛丽雪莱姬。
“爸爸,救我啊!”玛丽雪莱姬的袖子被扯破了。
“啊!不要啊!”瓦力杰从最后一排跳了出来。
现场一片混乱,瓦力杰大喊着玛丽雪莱姬的名字,奈何寡不敌众,他被两个打手死死地踩在地上,免不了一阵毒打。
钱发达撕起一块供桌上的猪后腿,放进嘴里咂吧咂吧咀嚼了一会,又一把将桌子掀翻,“你们要是反抗,就像这头死猪一样!”
“你,你……”长者望着女儿被巫毒教分子带走,却无能为力。
“你们只有一天时间了,再不准备好其他供品和一百个人头,就等着恶魔的诅咒降临你们的村庄吧!”钱发达嚣张地挥袖而去。
“不要啊!”
“可怜可怜我们的孩子吧!”无数的民众跪倒在地,哀痛不已。
钱发达大摇大摆地穿过匍匐的人群,一路上还重重地踢开挡路的穷人,他嚣张跋扈地出了大门,坐上了一辆名贵的美国房车,扬长而去。
无论如何,我真的无法想象,失踪已久的钱发达居然会出现海地一个穷破不堪的小村庄。他怎么打入了巫毒教,又迅速蹿升为小头目?他出国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经历?
巫毒教分子走后,偌大的教会里萧条冷落,更是陷入一片绝望的恐慌中。
“叔公,”瓦力杰咬牙,恳求道,“我们真的不能屈服,我们要和他们作战!我们要把玛丽雪莱姬夺回来!”
“可是大巫师的势力遍及全美洲,连海地反政府武装领袖都与他有万般勾结,我们这次是死定了……”长者泪流满面,“大家就看着办吧,要么逃,要么等死吧!”
“唉……”众人叹息了一番,默默散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
我见瓦力杰也已走出教堂,就连忙快步绕到教堂后面,穿过走廊,跑过田野,早他一步回到了家。
“回来了?”我装作刚洗漱好,和疲惫不堪的瓦力杰打招呼。
“看来你的旅行要早点结束了,我没法带你去找人了。” 瓦力杰转身和他妈妈说了些什么,似乎是要携家带口地逃跑,又似乎要单枪匹马地去救玛丽雪莱姬。
瓦力杰的妈妈瞪大了眼睛,嗫嚅着嘴唇,无法相信地拉着瓦力杰的手,拼命地摇着头,不肯让他走。
瓦力杰大声地咆哮着,“我要杀了大巫师!他太坏了!太坏了!”
“那个大巫师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海地有这么大的权力?”我问。
“大巫师没有名字,只是他总是穿着一件宽大的蓝色长袍,所以大家都叫他蓝魔祖。十几年前,蓝魔祖居住的地区因为经济恶劣,爆发了农民起义,他用巫术复活了许多死人,和不善治理的政府军大战一场,赢得了胜利,谈判成功,给农民争取到公平的权力,于是受到大家的尊重,被选举为巫毒教的教主。传说中他是一个非常厉害非常仁慈的老人,可是这几年来,他却利用手中日渐扩大的权势欺压百姓,吮吸民脂民膏,更大兴土木,非法敛财,实在是太坏了!”
“啊!他和中国历史上的许多暴君都一样,开始是为民作战的义军,到最后却自我堕落,危害百姓了!”我万分同情道,“那你们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瓦力杰惨痛道,“我本来可以逃跑,可是如今玛丽雪莱姬却落在他们的手里,我怎么能舍弃她离开,而且可是村庄里的很多人,也没有地方可以逃!”
瓦力杰的妈妈在屋里给瓦力杰收拾行囊,含泪打发他上路。
“妈妈,和我一起走吧!”瓦力杰道。
“不!这是我们的家乡,我就是死都不会离开的!”瓦力杰的妈妈落泪地拥抱着瓦力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最后还是挥手赶他逃走。瓦力杰回身,亲吻了他瘫痪在床的爸爸。
谁也没有注意到,早就成为植物人的爸爸的眼角,滚落了一滴冰凉的眼泪。
瓦力杰家的全部人都上来拥抱了瓦力杰,他昨天才回来,今天却又要远走,而且这一走,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那些天真的小孩年幼无知地唱歌跳舞,追追赶赶的,更显得离别的气氛格外凄清。
成人的世界往往云诡波谲,貌似嘻嘻哈哈,却背后藏刀,而且有时候冒着天大的委屈,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吧!外乡人!”瓦力杰拽着我的肩膀,“我送你出村庄!要是你想找那个女孩,我就给指明去镇上的方向。”
“谢谢你!”我握住了瓦力杰的手。
于是我俩就背着行囊往村后的山上去了,走了不多久,就看到有三三两两,手持土枪的武装分子在晃动。
“不好!他们包围了村庄!”瓦力杰拉着我,往另一个方向逃离。
我们担惊受怕地在崎岖的山上逃窜,“海地”在印第安语里本来就意为“多山的地方”。可是每一个方向都有敌人在把守着,看来巫毒教也已料到村庄的壮丁会逃亡,于是提前在关隘处守护住了。
“怎么办?”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