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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东青。”我识货地说。“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
“厉害，这是金教授去海参崴考察的时候，一个满族后裔送给他的。”金太太说，“你听它说说话，翻译给我听。对了，我就让你进门。”
“呃，那好吧。”莫小筝没有办法，只能靠近了那头海东青。
那大雕猛地张开了翅膀，就像一个nba球星的双臂，竟然超过了两米，直接将莫小筝搂在了怀里。
在一旁的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随时要一拳朝雕头挥舞过去。
“咕咕咕……”那老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还簌簌地抖着翎毛，发出嚓嚓的声音。
莫小筝摸了几下海东青的背，那大鸟就乖乖地放下了翅膀，露出了一副温驯的表情。
“好了。”莫小筝说。
“它说什么了？”金太太问。
“它说它十几天没吃东西了。”莫小筝说，“准确地说，是十四天。”
“我们怎么会没给它喂东西呢？你肯定在瞎说！”金太太生气地问。
“不，它就是这么说的。”莫小筝说。
旁边的菲佣战战兢兢地说，“嗯，太太，我每天都喂它吃东西，但是它真的十四天不肯吃东西了。”
“不会死？”金太太问。
“海东青可以二十天不吃东西。”我推断说，“海东青和藏獒一样忠诚，这么看来，金教授是两周前发生的意外吧？”
金太太愣了一下，见被我们说中了，“两位，请进吧！”
我们进了大堂，却看到里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是一个老道士，穿着皂黄道袍，羽衣星冠，手拿桃木将，脚穿八卦鞋。大厅里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水果、米酒、蜡烛、贡品等，原来是在做法事。旁边还有几个小道士也在喃喃有词地诵经。
我认出那老道士是江西龙虎山的一名小有名气的大师，叫张天一。经常给一些娱乐明星算命，横店拍戏的开机仪式也多是他操办的，有多个女明星是他的干女儿。
“他在干嘛？”我举起了摄像头。
“在做回魂法事。”金太太说，“我怀疑我先生的魂魄丢了。”
“那要喊魂啊。”莫小筝显然也看过那本美国学者孔飞力的《叫魂》。
“嗯，好坏都要试一试。”金太太露出了一脸厌倦的表情。
趁着张天师还在做法，莫小筝问金太太。
“他就在里头，你们可以进去看看。”金太太指着书房。
“我们可以吗？”我再次小心翼翼地确认。
“不要吓着他就好。”金太太一脸守活寡的表情。
我知道金太太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甚至封杀过几个当红的影视明星，为什么她会如此地沮丧萎靡呢？
我和莫小筝推开了书房，不由同时哇了一声，那个书房真的才叫书房，房间大概五十平方米，但是整面墙从上到下，都堆满了书，不仅有中文简体、繁体，还有英文德文法文日本朝鲜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意大利文古希腊文以色列文阿拉伯文拉丁语等，还有很多宋元明清的线装古书……
墙上还有许多金教授和政界大腕，社会名流的照片，不乏几届美国总统、中央主席、诺贝尔得主、各路英豪等等的合影。
“这一面墙的书就超过一百家上市公司……”同样是爱书之人，我不由感慨。
“呃？金教授呢？”莫小筝觉得十分奇怪，因为在楠木书桌前并没有教授的身影，那张明朝的红木太师椅空荡荡的。
在书桌后面有一张简陋的小床，看起来是解放前的家具，是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张边沿都露出线头的草席。
“汪汪……”突然，床底下有一双手抓住了莫小筝的脚踝。
如果是平常的女孩子，比如林宛如，恐怕早就害怕得跳了起来，但是莫小筝竟然十分镇定自若，而且主动蹲了下来，趴在地板上。
她看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画面！
在床底上藏着已经九十岁高龄的金古生教授，他没穿外套，也没穿上衣，只穿着一条裤衩，撅着屁股，手脚着地，像一条狗一样爬着，还吐着舌头。
“汪，汪汪！”金古生教授流着哈喇子，奇怪地叫着。
金教授的脸是朝着床板外面的，而莫小筝的脸是朝着床底下的，所以他们两个人就好像两只斗狗一样，互相大眼瞪小眼。
金教授显然十分愤怒，好像莫小筝闯入了他的地盘，他大声地叫着，还举起手来，抓挠莫小筝的脸，好像要赶她出去，又好像随时都要进攻她。
我拿着摄影机，从高往下地俯瞰拍，看到金教授的额头十分宽大，那是一个聪明人的脑袋，可是看起来也有点像是蛤蟆头，这让我想起了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
“汪汪，汪汪……”金大师的嘴巴里吐着人类完全不懂的语言。
“汪汪，汪汪……”莫小筝试图和他沟通。
其实动物的语言系统很复杂，也很简单，莫小筝告诉过我，几乎每一种动物的语言模式都不一样，但是动物又都有几种固定的语言模式，比如某几个高亢急促的声音是危险的，愤怒的，而舒缓温和的声音是安全、愉快的。
而且动物的语言有时根本不能用人类语言来表达，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在古代有一个孔子的学生叫公孙长，他就可以听懂鸟的语言。
但是根据现代动物学家分析，实际上鸟没有和人类一样的语言，而只是一种信息交流。比如鸟叫就分成叙鸣和啭鸣。叙鸣可以交流信息，是对环境的一种防御性反应。比如母燕子飞回巢穴，会发出“喈喈”的叫声，是在问候雏燕。而雏燕就会发出“啾啾”的叫声，是在应答父母。
而啭鸣是鸟类在求偶时的叫声，以及向其他鸟类宣布这是我的配偶，这是我的地盘的叫声。
我虽然是莫小筝的哥哥，但我不是很了解她是怎么听得懂动物的语言。
哪怕是人和人之间，我们都是兄妹关系，还是说同一种语言，有时候交流都太费劲了。所以有人就说，语言最终是要灭亡的，以后的人类用脑电波来沟通。
想一想，未来还真的超乎想象的口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