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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莫小筝在地上趴着，和金大师沟通了一会，两人竟然从开始的敌对状态，变成了十分友好融洽的关系。金大师低沉地叫了几声，竟然跑到了外面，去厨房用嘴巴叼了一根骨头进来，要献给莫小筝。
莫小筝接过了骨头，屁颠屁颠地跑出了书房。外面有道士们在念经，这似乎给金大师造成极大的困扰，他眼巴巴地扒在门缝，看一眼，又失落地走回去，翘起了后腿，在床脚边撒了一泡尿。
忠诚可靠的菲佣马上提着扫把冲了进去拖地，却差点被满口假牙的金大师咬断了手指。
“他真的变成了一条狗。”我拿着摄影机跟穿过了大厅，走到了后花园。
“他不是装的？”金太太怀疑地问，“我先生有时候很孩子气，会和我恶作剧。”
“不，他和我说了一些话，的确是狗的思维。”莫小筝说。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很喜欢隔壁家那条哈巴狗。”莫小筝说，“他一看到他雪白的屁股就流口水。但是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了。”
“呃……”金太太十分尴尬地说，“隔壁是有一条哈巴狗，母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个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搞的我脸面全无，后来我出了一笔钱，让隔壁家送走了那条狗……”
“是什么事情？”莫小筝天真地问。
“嗯，这是少儿不宜，而且违反伦理的。”我猜出来了。
“嗯。”金太太说，“我先生一生都是个正人君子，为国家，为社会做了许多贡献，怎么晚年会变成这样一个人了？”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小筝问。
“他就是去了日本，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期间失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人们在垃圾堆里发现他，就变成这样了。”金太太说。
“日本？”我不由想起了泰国的那个日本斗狗场。
“愿闻其详。”莫小筝说。
“你们都知道，我先生金教授是学术泰斗，精通多国语言，日本东京大学藏有很多东亚珍贵的古董，什么大鼎啊，编钟啊，碑文啊，每一年，那边都邀请我先生过去参加学术论坛。他虽然岁数高了，但是身体还算可以，虽然我一直叫他在家呆着，但他为了推广学术，为了教诲晚辈，每逢这样的活动还是乐此不疲。没办法，半个月前，我就陪他去了日本东京，参加一个‘契丹文字的兴起和灭亡’为主题的学术活动。据说会议上还有人说，契丹真正的图腾实际上不是青牛白马，而是狼图腾。他还纠正说，其实是狗图腾……”金太太说，“契丹游牧民族到底是信什么图腾，我无权表达，但他这样乱说话，会不会得罪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其实契丹也有很多部落，有的部落信牛，有的信狼，有的信狗，这可能更接近历史。”我说。
“嗯，小伙子，你果然有见识。”金太太说，“那天开会就辩论这个无聊的图腾话题，但是最后散了会，大家气氛还是很友好的。毕竟金先生是耆老，大家来开会都是求同存异，而且文化人，还是很有修养的。最起码，看起来是很有修养的。”
“真遗憾，我没有参加那个会议。”莫小筝幽默地说，“其实应该派几个动物代表也去发表言论。”
“开完了会，那群学者就说要带教授去银座转一转，你们也知道，那个地方多的是歌舞伎町，实际上他们就是带教授去喝花酒。但是在日本这个很普遍的了，我也是解放前出生的，教授也一把年纪了，我就很知趣地说，想回酒店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
“有你这样的人生伴侣真是幸福啊。”我恭维道。
“那天晚上我真不该放纵他们。”金太太懊恼地说，“我在酒店里等啊等，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一个是老头子晚上要吃药，一个是他很注重养生，从来不熬夜，就算在外面比如堵车迟了，也该给我打个电话呀。我马上打电话给一个帝都大学的老校长，他是这个会议的组织者。呃，应该是山本龙太宇校长吧。山本校长接了电话，支支吾吾的，我逼问了几次，才知道金教授失踪了！”
“啊？他去哪里了？”莫小筝问。
“一群老男人聊得很开心，还参观了斗狗场，然后去了一家舞厅，叫了一群花姑娘。就有一个花魁带着金教授离开了，大家还以为他们去开房了，也都不说破，等我打电话过去，他们赶紧去找妈妈桑，妈妈桑却说那个女孩根本不是他们店里的。这下问题大了，我还以为是绑架的，都通知了日本东京的警察，连山口组那边也打了招呼。忙乎了一个晚上，谁知道第二天早晨，就有清洁工在街头的垃圾桶找到了金教授，他正在吃快餐店的鸡翅膀呢！”
说完了金教授从一个学术大佬变成了一条狗的故事，我们都是大眼瞪小眼。
“我听说在美国，有一条狗会画画，会写字，还会打拳……”金太太说，“这个世界呀，末法时代啊，妖象频出……”
我没好意思说，那条哈士奇就是我的朋友。
“我马上回到香港，带他去看医生，但是从头到脚检查过去，什么毛病都没有。医生说，可能是脑子出了问题，类似失忆症，以及动物人格妄想症，我觉得既然科学不行，就只有寄托于传统科学了。”
“传统科学？”我惊呆了。
“就是道术。”金太太说，“在传统道术里，有一种叫做夺舍。就是法术高强的人，能把自己的魂魄寄托在身体虚弱的人身上，就像灵魂附体一样。我就想，我先生是不是撞了什么邪，所以变成了这个人不人，狗不狗的样子……所以无论如何，我要死马当做活马医，我就请了江西龙虎山的张天师过来，你别说，这大法师下个山，出一趟远门，他的价格比当红明星出场费还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