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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着嘴巴,有出气,没进气,说什么‘哦若,你死,他客人不’,大概是这样……” 胡蔷梦吃力地模仿着。
“这是什么话啊,我不明白,难道是他在埋怨他的儿子?”我猜测道,“还是说希望他死后,万少爷不要把你当作客人,而是要像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
“我想大概是万先生的家乡老话吧。”胡蔷梦说,“我问过疗养院里的许多护士,大家都不明白。”
“哦,这就怪了。”我思索了一番,甚至想起爱因斯坦死前也是类似,用德语说了遗言,可惜护士只听得懂英语。
“那个,刑三爷死后,你大概梦见了他几次,来追问万先生的临终遗言呢?”我觉得很荒谬。
“五,五六回吧。” 胡蔷梦说,“最后一回,就是报纸说我裸奔的那一次,那一次最严重,因为我梦见刑三爷拿着一柄他最心爱的烟枪抵着我的喉咙,问我万老先生死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
“啊!”我惊异道,“你不是都告诉过他好几次了吗?”
“是啊!” 胡蔷梦回忆说,“我从没见过刑三爷那么凶残歹毒的样子,好像要杀了我一样……”
“后来呢?”
“我还是把我所有听到的如实和他说了啊,后来他见我应该说的是真话,就走了……” 胡蔷梦心有余悸,“不过那个梦真是太真实了!一直等我苏醒,居然发现我的喉咙上真的有烟枪顶着的痕迹,您看……” 胡蔷梦一把翻下衣领,露出了保养良好的白皙脖颈。
我靠近一看,果然有个红色的小圈点,显然是被烟枪烫到了。那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
“你马上带我到你的房间看看。”我觉得甚为蹊跷。
“好。” 胡蔷梦带我穿过疗养院的宽大草坪,中国式古典的回环走廊,到了后院的一座别墅,“我就住在这里,平时疗养院通往别墅的门,晚上都是关着的,外人根本进不来的,而且探头也都没拍到谁,所以我相信真的是刑三爷的鬼魂,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万先生的事情。”
我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果然很有隐私,前面是疗养院大门把关,到处是探头,人眼众多。不过别墅是依山而建,半悬空的,为了安全起见,盖有一堵长满藤蔓植物的矮墙,下面遥望着盘山公路。
我绕到别墅后墙一看,顿时起疑,“胡女士,虽然说前面上不来,但倘若有人从后山的峭壁爬上来呢?”
“怎么可能!”胡蔷梦反对道,“那可是个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但如果是个攀岩好手呢!”我不由想起了柳紫环的那宗案子。她们同是刑三爷的女友,也同样遭遇到离奇的事件,区别只是胡蔷梦还没死。
胡蔷梦又带我去看了下她三百多平的房间,宽敞明亮,里面都是高档家具,不乏珍稀古董,我注意到角落有一个南北朝博山香炉。
“哦,我平常有练瑜伽,所以才能保持身材。”
“你用的香是哪里来的?”
“上网预订。”胡蔷梦打开衣橱,指着一袋刚到的香包,漫不经心道。
“不介意的话,送我一包?”我问。
“好啊,随便拿。”我拿走了一包,又从香炉里倒了点粉末,倒没有再找出其它疑点。
“天色也晚了,莫先生不若就在山上歇息吧!”胡蔷梦说,“其实我也不怕刑三爷的鬼魂,只是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所以我想找莫先生问一下,是否真的会有这样的灵异事件,还是要去问米,扶乩,或者超度法事什么的?”
“都不用,以不变应万变嘛。”我斟酌地笑了一下,“那我就打扰,住上一宿了。”
“哪里的话。”胡蔷梦就叫了下属,给我安排住在别墅的东厢房,刚好是靠近眺望盘山公路的峭壁,那房间也有一半都是打桩在峭壁上,看来当年动工肯定花费不少。
夜来卧榻,听取松涛天风,鸟鸣虫叫,别有情趣。
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凌晨,忽然听得屋外树叶沙沙,沙石滚落的声音。
我立刻惊醒,蹑手蹑脚,穿过走廊,来到胡蔷梦的房间,听见里边有轻微脚步声。我马上敲门,没人来开,却传来香炉被踢倒的异样声。
我担心胡蔷梦出事,却听胡蔷梦惺忪惊道,“是谁呀!”
我怕出事,大力撞开门,房中异香浓郁,只见胡蔷梦房中后窗打开,一个黑影套着一件老气的唐装,正慌忙逃出。
“看你还装鬼弄鬼!”我也纵身翻出窗台。
“砰!”黑暗中,老鬼回手,一个暗器朝我胸口撞来。
我扑在半空,大意中招,一口气闯不过来,勉强提气追了上来。
那老鬼在别墅中穿来折去,跳上翻下,野猫一样圆滑狡诈。不一会我追到了后院峭壁边,翻过矮墙,险屹在怪石崚嶒的边缘,借着蒙胧月光一看,只见一个黑影像蜘蛛一样,伶俐无比地爬了下去,四肢张开,左腾又挪。其难度之高,速度之快,功力之强,让人叹为观止。
我也小心翼翼地沿着悬崖滚下去,可是一来不熟悉地形,二来胸口憋气,眼看那老鬼越爬越远,不一会就跳到了山下,找到了准备好的小车。
我正想拼命,从数十米纵身跳上他的车上,谁知不知踩到了哪里,峭壁中不知那个旯旮里摆荡来一个藤索,居然将我脚脖子绕住,一把扯住,整个头下脚上地高悬了起来!
我靠!这老鬼居然还在撤退途中,早就放了以防万一的圈套!
我吊在半空,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还可以依稀听到上方,胡蔷梦女士和保安们在别墅周围呼喊我名字的叫声。
我好不容易,拗起腰身,才从我的鞋底中取出一把多用小刀,用一个虾米弯身般的难看姿势,艰难地挺起腹部,艰难地割断了藤索,整个人眼看就朝悬崖下方的利石上陨落!
自然,我不会死得那么简单。
藤索断掉之前,我已经看到峭壁中有一个鸟巢,我立刻空中华丽翻腾,转回正常角度,伸手抓住了鸟巢,那估计是个山鹰巢,比较坚固,虽然我很不意思,弄破了两个鹰蛋蛋。
我满手黄蛋破壳,吃力地爬回了后院,我从峭壁边冒了出来,翻过围墙,把晕头转向的保安们都吓了一跳。
“你真的滚下悬崖了?”胡蔷梦关切地问长问短。
有钱人的别墅有如此观山景台,也不知是喜是祸。
“不是鬼,是人!”我一见到胡蔷梦就当场揭穿。
“可,可刚才真的是刑三爷,他又来了。” 胡蔷梦又和护士,保安们叽里咕噜地说起她荒唐真实的梦。
有时候,越漂亮的女人越傻。
“唉……”我沿着路,返身回到房间,路上,什么东西咯噔了我的脚一下,我怕被蛇咬般地腾空而起,惊慌落地,却发现是刚才老鬼投掷我的那个暗器。
黑暗中,那暗器发出黄澄闪耀的光芒,我拾起一看,一掂分量。
我靠!你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