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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着白裙的祈雨师小心翼翼地将奇怪的土药放入一只磨平的兽角中,并用树枝将其点燃,伴随着嚓嚓咔嚓的火光,一抹青烟像蛇一样缓缓地飘向星空,这是祈雨师向神灵倾诉的信使,用以指引乌云的来临。
当烟雾徐徐消散,女神用依旧燃烧的土药重新点燃每一束族人的火把和篝火。
族人们口齿不清地念着什么咒语,一起举起火,共同点燃了灵台上堆砌着松枝的火盆。
紧接着,雨神披上一条厚厚的有着孔雀般流苏的彩色毛毯,她凛然地走到燃烧着的火盆旁,手指妖娆地在火盆上舞动着,好像是撒了盐巴还是火药,那火不时蓬蓬地跳起来,好像魔鬼张开的嘴巴。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又恢复了无比的宁静。
雨神跳了一阵融合了蒙古、中国舞和非洲风格的舞蹈,香汗淋漓地仰望星空,这汗水仿佛就是雨水的药引。
她念诵着神秘的咒语,“天上的太阳要让大地龟裂,炙热的狂风也将使河流干涸……但是在这里,”她猝然将手一挥,高声呐喊者:“我的汗水将使雨水充沛!让大雨滋润我们世世代代的土地吧!”(我记下了雨神的发音,后来查字典得知了原意)
话音未落,两位巧克力色的少女捧来一只装有圣水的铜盆,雨神用一个椰子壳做成的水瓢舀起圣水,并将其洒向空中。
而当稀稀落落的水花从天降下的时候,土人虔诚嘹亢的歌声便同事响起了: “请给箭族人以箭, 啊,雨鸽子,向无花果树速降吧!给锄族人以锄 啊,同部落的人聚集起来!雷连枷击打在神的打谷场上吧!
啊!雨神!雨神!雨神!
赐予我们神的爱!赐予我们生命的水吧!……”
围观的非洲男人们用嗒嗒嗒的脚步声模仿缓慢的雷声,然后,妇女们穿上她们特制的花边裙子,飞速地旋转,裙子的摩擦声像极了大雨从天而降的声音。据说,随着妇女们的裙裾旋转不断加快,天空就会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更有能歌善舞的族人装扮祖先的亡灵,他们身穿及地的长袍,头戴画满几何图形的假面具,在乐师的木鼓伴奏之下,沿着特定路线巡游歌舞,他们的舞蹈有点像蒙古族的跳大神。
他们大声高唱着.“我是你们的祖先,我们回来杀牲求雨。”
土人也连声应和着:“雨!雨!雨!祖先啊,快旱死我们了,我是你们的子民,快帮我们降雨吧!”
现场充满了一种神秘幽深,原始惊悚的气息。说是封建迷信,又让人心生战栗,仿佛庄重的宗教洗礼。我的文字很难形容十分之一,藏在树上的我,都觉得内心里藏着一头豹子,被他们的求雨给感染了,恨不得纵深跳到火堆里去焚烧自己,召唤雨水。
雨,真的会应约而来吗?
我紧紧地抓着树干,屏息观看,等待奇迹发生。
土人们反复地唱歌,跳舞,祈祷,可是月空疏朗,雨并没有落下。
疲倦的众人渐渐停止了旋转。睡眼朦胧的小孩惊恐地努力张大眼睛。有几个年级大的长老走上祭坛,和白纱雨神嘀咕着什么。怀疑和恐慌在土著们弥漫开来,似乎神灵已经抛弃了地上这群卑微的子民。
长老声泪俱下地哭诉着,白衣女子同情地点了点头,所有人都聚焦着白衣女子,她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颗奇怪的黄色石头,恭敬地拜倒在圣台上,她随之闭上盈盈秋水的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这一次,她念的好像不是非洲话,却更像是中国话,或者满洲语。
说也奇怪,她举手投足,宛如天使下凡,如同舞蹈动作,让人心旷神怡。
她记录咕噜地持续念着奇怪的咒语,天空渐渐有了感应,突然间,阵阵的凉风吹了起来,乌云聚拢,空气阴冷,黯淡的天空居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啊!天空下雨了!奇迹发生了!
土人们又兴奋地高歌,跳舞,欢呼,可惜好景不长,雨水只下了一点点,就停止了。干旱的地上甚至都没有湿润,雨水就蒸发了。
几个长老冲上台去,和雨神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雨神连连摆手,但是长老并不善罢甘休。
一个鼻子穿环,头戴长翎,虎头豹身的壮汉昂然地一挥手,一群人从一个木头笼子里拖出了一个羸弱不堪的年轻人。那壮汉一会对陶明指指点点,一会儿对雨神指手画脚,一会儿对着天空像野兽一样地怪叫。
我借着火光远远一看,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了,啊!居然是我的朋友——陶明!
“雨神,救我啊!救我啊……”陶明凄惨地哭喊。
白衣女神挺身而出,用娇躯护住了陶明,但是被土著给无情地拉开了,陶明戴着的眼睛都被打到了地上。很显然,土著们想杀了陶明来祈雨。
其他土著也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木棒、长矛、棍子等,起哄地喊着。几个元老还在和雨神叽里咕噜地抱怨着什么。
我明白了!依萨威族的人以为陶明是混进部落的魔鬼,影响了神圣的祈雨,所以要杀了他来献给神明谢罪!
陶明被魁梧的鼻环大汉拽到了台子下,他虚弱不堪,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周围的土著怪叫连连,女人也开始发出怪怪的如狐狸般的长啸。
陶明像一只被俘虏的猴子,被土著们推上了祭坛,场面十分混乱。
一个老妇人拉住了雨神的裙子,声嘶力竭地乱喊乱叫,吸引了雨神的注意。
鼻环壮汉阴森地咧笑着,趁机操起一根明晃晃的长戈,对准陶明的心脏就要刺过去!
“不要啊!”雨神回头才发现壮汉已经下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在那关键时刻,十丈之外的我想也不及多想,立刻拔枪朝壮汉的手腕射击。
“砰!”青烟缭绕,那根毒龙般的长戈“咯噔”掉到地上。
众土著惊慌失措,环顾四周,以为捡到鬼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从树上跳了下来,像猎豹一样奔跑过去,三步并作两步,燕子三抄水地点到祭坛中央,一脚踹飞了壮汉,双拳齐飞,噼里啪啦地击倒了押赴陶明的四个土著,又用脚挑起地上的长矛,一个回环大旋龙卷风,噼里啪啦挥退了一大帮咿呀乱叫的土著。
“莫,莫大侠,你终于来了……”逃命激动得眼泪和鼻涕一起掉了下来。
“抓住他们!这帮破坏降雨的魔鬼!”鼻环大汉命令。
“不要动!”我立刻胁住了柔弱的雨神,用枪顶住了她的脖子。
那鼻环汉子还要猛扑上来,我一枪打到他的脚边,石头飞溅得他光脚生疼。全场土人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不敢向前。
“阿绿善,我是莫争!”我压低声音对雨神说,“是逃亡叫我来的!”
“嗯?”她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非洲腔调。
啊?不是说她是个东方人吗?
我愕然地透过薄薄面纱,发现并不是这样,而且她的身高也比较单薄矮小,并不像陶明发给我的照片里那个身材袅娜又英姿飒爽,动静皆宜的女神。这是一个冒牌货?
“别过来!”面对土著的一再逼近,我一手勒着雨神,一手拖着半死不活的陶明退让。
不过情势对我实在太不妙了。我能这样安全地撤退出村庄,退到半山腰,坐上鲁姆达的车吗?太难了!
就在这时,一阵冷冽的山岚吹来,雨神的白色面纱被冷风吹开,露出了一张黝黑的黑人少女的面孔!
天!她根本不是东方女神,而是一个黑人女孩!更阴差阳错的是,这个黑人女孩居然就是我在微博新闻上看到的那个一脸无助,皮肤皲裂,干渴过度的黑人小女孩!
我大吃一惊,不是说雨神是个东方人?哪里来的假情报?
我真的头脑混乱了,更让我吃惊的是,那小女孩伸出双手,在我的胳肢窝下挠了几下。
我并不怕痒,她也许以前习惯用这招来摆脱别人。但我就那么愣了一下,她已经像松鼠一样逃脱了我,旁观围观的土著顿时一哄而上,夺走了我的枪,狠狠地揍了一顿,让我吃了一嘴巴的泥土,把我和陶明双双捆绑起来。
我的背包也被小雨神给带走了。
那鼻环大汉要抢我的背包,却被小雨神噘着嘴,摇着头,露出小女孩撒娇的表情,一旁的长老就适可而止地拦住了鼻环大汉。
“刚才总算下了点小雨,就当做给雨神的礼物吧!”长老的手势估计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长老又催促雨神要祈雨。但是大多数土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地打哈欠,而天空的圆月也被乌云遮拦。
小雨神比划着告诉长老,要等到明天了。
长老和壮汉等恨恨地瞪了我们一眼,也无可奈何,就陆续散开走了。小雨神也拖着长裙,飘然离开。
山顶顿时空荡荡的,我们被关进装野兽的笼子里,只有几个营养不良,全身发臭的土人守候着我们。
“莫大侠,是,是我连累你了……”陶明低着头,艰难地说。
“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在福建山区被闽族土著绑架。现在过了几年,绕了大半个地球,你居然又被非洲土著绑架……”我感慨万千道,“你不是说雨神是个东方人吗?怎么又成了黑人?而且她的祈雨技术好像也不怎么高明嘛。”
“是啊。”陶明说,“我就是想拍到她的真实面孔,才冒险混了进来,没想到却被土著俘虏了。刚才我也看到,她是用那个鸡蛋一样的东西,让天空下了点雨,可是好像没有大作用。”
“鸡蛋?”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我的背包里还有13个奇怪的石头,是你表哥委托给我的,他还叫我要带雨神回去!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你表哥会和一个非洲小女孩扯上什么鸡毛关系……”
“你,你的意思是……”陶明瞪大了眼睛。
“我总觉得这个雨神是假的……”我凭着多方面的线索,综合说。
“对,我也觉得这个雨神不是我上次见到的。”陶明绝望地说。
“那真的雨神又在哪里呢?”我望着天边的月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