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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堂很得意,也不遮遮掩掩:“来这种地方,就靠你们这些书呆子能行?不就是几颗雷光弹么,有什么稀奇的,我还有其他的,要不要看看?”说着还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肋下,故作神秘地问大家:“你们猜,这里有没有一把沙漠之鹰?”
说话时,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莫小筝,很有恐吓的意味,显然在报复刚才莫小筝语言上的敌对,看到对方不再言语,艾清英相当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铁皮堂不仅是个疯狂的人,还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
而莫小筝自知丢了面子,更不想纠缠这问题,开始心有旁骛地前看后看,挥舞着手电在四周空旷的黑暗中扫来扫去,漫无目的,但渐渐的,她的手电开始固定在一个点上不再移动。
忽然,她站定身子,高声叫道:“停住。”
我们不知怎么回事,猛得停住脚步,一脸不解地看着她。苍白的手电光不时闪过,莫小筝一脸严肃,看到大家都看向她,才一字一顿说道:“我们好像没有动!”
“什么意思?”我们一下没有明白过来,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太明白莫小筝说得是什么意思。
见到大家无头苍蝇般的样子,莫小筝将手电往腋下一夹,拍了拍手,向大家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似乎没有往前走。”
“乱说。”铁皮堂嘟囔道:“老子脚板子都快磨穿穿了,你瓜娃子说我们没动噻?”说着抬起自己毛茸茸的光腿将脚掌亮给大家,刚才逃跑的时候他嫌没系鞋带的鞋子碍事,直接给甩到了一边,现在脚掌上面已经被碎石磨得触目惊心,割开的细小伤口比比皆是,血还兀自渗个不停,细小的沙砾被血液粘在脚上,甚至还有不少挤进了伤口之中,而就这样走着,这个糙汉竟没有任何的抱怨和不满,有点硬汉的样子。
莫小筝看了铁皮堂的脚,没有在意他刚才的恶劣态度,反而从自己包里摸出一双酒店常用的一次性拖鞋,递给铁皮堂,示意他凑合一下。铁皮堂愣了愣,倒也不推辞,套在脚上长长“吁”了一声,像很舒服的样子。
莫小筝这时接着说:“我们顺着这个坡道少说走了有半个小时了吧,到现在还没见底……”
“这没什么吧,可能这坡道很长啊。”我说道,大家也都这样想,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不对。”莫小筝来了精神,又习惯性地拍了拍手,然后比划着说:“这条坡道的坡度看上去大概不到20度,坡度比大概就是30%左右。”说到这,她看看大家似懂非懂的表情,便解释道:“就是说,每当我们走100米,高度大约会下降30米左右。”
莫小筝又停了会,然后像老师教学生般上起了课:“注意这是前提啊。然后,我们下坡的速度不会太快,差不多也要达到时速3公里左右,半个小时就是走了1.5公里,我们向下走的垂直距离也应该达到450米……”
刚说到这里,铁皮堂又忍不住了,嘟嘟囔囔道:“这啥子意思嘛?算算术呢?我听不懂,你说话就是绕来绕去。”也许是一双鞋的原因,对莫小筝的态度并没有那么恶劣了。
我也颇不耐烦,高声道:“说重点,说重点。”
莫小筝自恃有所发现,见我们如此不屑,冷冷不再说话。我自忖此时不是怄气的时候,便拉了拉莫小筝的衣袖,然后故意大起声音问到:“你说的道理我们明白了,可你为什么说我们没有动?”
莫小筝抬起手臂,指向斜下方那处三角形的光亮道:
“我们刚进入这里的时候,那个洞口就在咱们的斜下方,没错吧。”见大家点着头却又迷惑不解的样子,他朗声问到:“可是咱们走到现在,垂直下降高度将近500米,可是那个洞口还在我们的斜下方,角度一点没变。”
我隐约明白了她说的意思,询问道:
“是不是我们最开始是俯视那个洞口,随着我们往下走,我们应该逐渐平视那个洞口了?”
“不,那个洞口在我们视野的位置会发生明显变化。”莫小筝很兴奋,一边蹲在地上画图一边夸赞我说:“还是我哥心思敏捷。”说着还趁空向我伸了大拇指。
我汗颜不已,莫小筝夸自己的水平真的不低,图也画得很简要清晰——就是一个直角三角形和三角形外的一个圆点,三角形的斜边代表着我们走的坡道,圆点代表露光的洞口,她在斜边上点了两个点,然后用两条虚线分别连接到三角形外的圆点,代表我们看到圆点的视线角度,一目了然。但我还是有些疑问,指着代表洞口的圆点问到:
“那有没有可能是距离的原因,我们离那个洞口比较远,即使我们下降了比较多,也分辨不出什么变化。就像有首歌说月亮走我也走,月亮送我到村口。”
“有这种可能。”莫小筝信心十足的说道,“但是,我们距离这个洞口一定是很远才能实现,至少要十几公里以上,你能想象一个直径如此宽阔的巨型山洞吗?”
“什么事都有可能。”铁皮堂接过话,一如往常没有跟着莫小筝的思路走,而是又提出了一个想法,幸亏不是他念念不忘的鬼打墙。他将代表洞口的圆点抹掉,然后再三角形斜线的下端画了一个圆点说:“如果洞口就在这条坡道的尽头,我们再怎么走,看它的角度都不会发生变化,这么简单的几何概念你们都想不到?”
莫小筝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铁皮堂,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觉得这个质疑简直不值得一驳:“拜托,能不能别为了反对而反对,你看一眼,那个洞口和我们这条路是在一条直线上吗?”
事实显然站在莫小筝这边,谁都看得出那个三角形的光亮并不处于我们脚下斜坡的端头,而是在略上方的位置。但我依然对此不以为意,摆摆手说:“那就真有可能又碰见鬼打墙了,臭铁匠,你还有尿没?”
幸亏铁皮堂一脸讪笑,尴尬地表示自己没有了,估计也就是硬挤也就几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效果,说着还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我。
铁皮堂开始翻包,说:“要想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点亮点,亲眼看一看。”
我讨好的树起大拇指,说:“雷光弹?那玩意儿动静太大会把这里炸塌掉的。”
铁皮堂白了我一眼,模仿着刚才莫小筝的语气,揶揄道:
“拜托,能不能有点脑子,雷光弹炸开你自己能看见个毛啊,你是不是傻啊。”说着,从自己包里竟翻出一把黑黝黝的物件,炫耀的对着我们晃了晃,那赫然是把手枪。
“所幸不是加特林。”我故作轻松拍着胸脯,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他们还是安慰自己。莫小筝努力笑笑不说话。
此时铁皮堂已经往手枪里填东西,我的注意力马上又转移过去。只听他说道:“别害怕别害怕,就是个信号枪,只不过样式比较真。看你们的样子,还真害怕我掏出真家伙啊?”说完独自哈哈笑了起来。
很快,铁皮堂装好照明弹,雄赳赳气昂昂向前走了几步,举起手臂指向深邃的黑暗,就要扣动扳机。
忽然,几道光柱毫无预兆地打在我们身上,黑暗中突然的高光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睛,几声尖厉的喝止随之而来:“停住!不许动!不许开枪!否则我就开枪了!”听上去像莫名其妙,但显而易见是严厉的威胁。
我用手遮住眼睛,努力追寻光柱的来源,还没有分辨清楚,就听见从坡道的下端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很快,几个身影散开,似乎已经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是谁?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我们一行三人遭此突变,不知怎么是好,只好举着手臂遮住眼睛七嘴八舌地乱喊,奢望借此壮一壮声势,但得到的却是几句恶狠狠地咒骂和突然出现在背部和臀部的痛感,像是什么硬邦邦的棍子狠狠敲击在了身上。
“蹲下!”他们中的一个人大喝一声,透着不允许反抗的压迫力,我搞不清具体状况,但还是莫要惹恼他们的好,便拉了拉身边的莫小筝和铁皮堂,率先蹲了下来,眼睛不再被手电光线直射,便看见旁边出现了几只脚,均是靴筒高高的野战长靴,裤腿一水深深扎在靴子内,再往上则贴着大腿外侧有一个深色的皮套,越看越像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装手枪的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