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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你而言,我算什么?”秋子逍神色悲伤地看着文国公,“我自幼为秋家而活,一个世子的身份,让我失去了太多东西。如今,你又要用皇位束缚我一生吗?”
文国公否认道:“不!子逍,若你不愿,为父绝不会勉强你。”
“你不勉强我?那他呢?”秋子逍目光直直地看向祁湛,嘲讽道:“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个时候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勉强我吗?”
祁湛沉声道:“我没有选择。”
“好一句没有选择。”秋子逍冷冷一笑,“你没选择,就让我做选择?若我不应,我是不是就成了恶人?”
祁湛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淡淡地应了一句:“是,你若不应,便是恶人。”
“你……”秋子逍狠狠地咬着牙齿,“祁相,真是好算计!”
秋子逍冷哼一声,重重地摔门离去。
邵婴轻叹道:“他一向吃软不吃硬,你若好言好语劝劝他,他或许能答应,何必这般强硬?”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劝他。”祁湛别有深意地回了一句,走到顾岚烟面前,低声道:“你去劝劝他。”
顾岚烟垂下眸,指尖轻轻地抚摸着茶盏上的花纹,漫不经心地说:“你请我进来,是故意让我瞧见这一幕的吧?”
“是,除了你,没人能劝他。”祁湛坦言道。
“真是好算计!”顾岚烟的语气和秋子逍一模一样,几分嘲弄,几分冷漠。
她冷冷地放下茶盏,临走前,赌气道:“我若是他,登基之后,第一个就斩了你!”
“可以。”祁湛淡然一笑,他知道,顾岚烟这么说,就一定会去劝秋子逍。
顾岚烟走出议事厅后,问了几个侍卫,才知道秋子逍去了黔州城的拉尔湖。
他故意将小舟划到湖中心,离岸边远远的,不想任何人打扰自己。顾岚烟站在岸上,一眼就望见了秋子逍,她高喊了几声,也不知他是假装没听见,还是真的没听见,他一声也没应。
顾岚烟索性捡起一块石子,高高地抛出去,石子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小舟上,惊得秋子逍猛地起身。
他瞧见岸上的女子,微微蹙眉,划动了几下小舟,只离岸近了些,却没有上岸。
“你大着肚子,来这里做什么?”他愠怒地语气中带着关心。
她笑道:“我来瞧瞧大越未来的国君。”
秋子逍白了她一眼,“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望着他,轻声道:“我知道你并非不愿当这个皇帝,你只是怨恨国公爷隐瞒了你的身世,我说得可对?”
他目光一阵闪烁,别过头,冷声道:“别总用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来揣度我的心思。”
“我揣度的对吗?”她问。
秋子逍垂下头,嘴硬的不肯承认。
顾岚烟幽幽地叹道:“其实,我也要当皇帝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突然之间,被人送上那个位子,仅仅是因为一个皇子的身份,如此轻而易举得到旁人几辈子求不来的东西,像是不劳而获。你怕遭人非议,怕市井流言,怕……”
“你说得那是你自己。”秋子逍不服气站起,小舟猛地晃动一下,飞身跃上岸边,站到顾岚烟面前,硬气地道:“小爷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会怕刁民的一张嘴!”
“那你怕什么?”
秋子逍直视着她,双手紧握成拳,“我怕这辈子都活不成一个人样!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没有家族,没有负担,我可以……”
他顿了顿,目光浸着痛楚与深情,哑声道:“可以爱一个人,娶一个人,护一个人,至少,不要留下遗憾。”
她知道他在说自己,心莫名地揪在一起,沉默良久,轻叹一句:“已经留下遗憾了。”
“可我不想继续下去。”他面色清冷,眼中却满是温暖、不舍,声音低沉地道:“小烟,我一旦成为了大越国君,这辈子就再也做不成秋子逍了。”
他会娶一个不爱的女子,会后宫佳丽三千,他可以得到任何一个女子,唯独不可以留在原地等待着顾岚烟。
她静默地道:“子逍,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顾岚烟了。”
“我知道。”他苦笑,“可我还是期盼,你会变回那个顾岚烟,那个我曾深爱的顾家小烟。”
她轻叹,“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他笑得无比哀伤。
顾岚烟望着他,深深地道:“子逍,大越需要一个明君来改变腐朽的法度,请为‘故去’的小烟做最后一件事情,接受皇位。这天下,还有许许多多得不得救赎的顾岚烟、顾九、顾巧云。”
秋子逍垂眸,“容我考虑几日。”
她不依,“我现在就要答案!”
“你……你真是和祁湛一模一样!”秋子逍无奈地看着她,“罢了!我应下便是!”
她瞧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打趣道:“头一次见到当皇帝还不乐意的人!普天之下,唯你而已。”
二人回了住处,顾岚烟向祁湛递了一个眼神,祁湛便知道事情办成了,走到秋子逍面前,率先行礼道:“拜见陛下。”
接近着,其他人也纷纷跪下,齐声道:“拜见陛下,天佑大越。”
秋子逍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众卿平身。”
这一答,算是承认了这个身份。
次日,文国公便将秋子逍的身世传遍天下,大街小巷,无人不知秋子逍是先帝之子。
京城,姜宁笙已然成了孤家寡人。
早朝之上,又有大臣启奏,“陛下,宣王于封地召集人马,欲起兵谋反。”
姜宁笙手中紧紧地捏着一封封急报,目光冷冷地扫过朝堂上的臣子,朝中毕竟还有不少姜宁笙的旧臣,跪道:“陛下,臣请战!诛杀逆贼。”
姜宁笙沉声应了一个字:“准。”
下朝后,姜宁笙又招来自己的死士,吩咐道:“去一趟黔州城,带沉鱼回京。”
闻言,死士面面相觑,实在是不懂,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陛下还要去管一个女子。
“是。”死士没有温度地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大殿。
空荡荡的大殿,姜宁笙负手而立,看着龙袍上的绣纹,冷笑道:“朕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