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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丙逸这一刻全然信了,毕竟凤小姐的容貌出众,若是凤御史再高升一步,想攀附高门并不是痴人说梦之事。
“只是如此一来,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凤南蓉依偎在他身上,满心满眼的依恋。
“能得一人心,百首不相离,高门大户的生活固然享乐奢靡,却也有立不完的规矩,守不完的礼法,应酬不完的宴席,若安于后宅是女子一生的归宿,我想平平淡淡相夫教子就好。”
时丙逸搂着,心下触动。
“能得贤妻不离不弃,真乃我时丙逸三生之幸,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考取功名,让你做上诰命夫人,让你在凤家能抬起头。”
“恩,我相信丙逸有这个才能。”
二人本就是新鲜感正浓,加上凤南蓉小意温柔,时丙逸多情关爱,二人没一会就又滚到了一处。
反正不是第一次,婚事也定了下来,干脆不管不顾地鸳鸯交颈,没羞没臊起来。
凤泽宇坐在书房当中,脸色阴沉了一下午,直到三更天,下人催促。
“大人,夜深了该休息了。”
他几次张嘴,想问大小姐回来了吗?都羞于启齿。
堂堂凤家大小姐,无媒苟合,婚事未定几次在男子家中过夜,这哪里是好人家女子做出来的事。
“研磨!”
下人不敢阻拦,墨水研磨好,他抖着手写下《断亲书》。
凤氏南蓉,不知检点,败坏门风,与男子私定终身,做出辱没门楣之事,今断了她与凤家关系,从此不再是凤家女,所言所行再与凤家无关,生老病死一切听天由命。
凤南蓉窝在时丙逸怀中,二人墨发紧紧交缠,酣睡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一身浆子色一品诰命服饰出现在太和殿当中,头上顶着珍珠发冠,跪在大殿正中朝拜。
帝王称赞丙逸才识过人委以重用。
周围人都是艳羡声。
“时夫人真真是好命,不但年纪轻轻就被封了诰命,还与时大人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凤南茵赞道,“姐姐,你嫁得如此贤臣,本宫甚至欣慰,日后你留在京中,可时常到宫中走动,我们姐妹之间也是该多亲近亲近。”
时丙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夫人,“夫人与皇后竟然是亲姐妹?”
“你才知道?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仔细有人收拾你。”
“为夫爱重你都来不及,哪里省得欺负。”
她在梦里笑得得意,忍不住发出咯咯笑声。
外间,时丙逸阴沉着全,因为太过失望,手指上失了力道,手中的信笺掉到地上。
时母也是一脸错愕,看着凤大人的管家离开,满脸的不敢置信。
“丙逸,那凤大人怎么能如此绝情,他说不要凤小姐,就不要了?”
凤小姐没了凤家作倚仗,被逐出家门,这和他们在街上捡回来一个乞丐养着有何区别。
“不,乞丐还能指使她干个活,凤小姐十指娇嫩的一看就连阳春水都没沾过,她会干活?”
时丹丹跟随哥哥学过几天字,将地上的信捡起来看过后,冷笑出声。
“我说什么,谁好人家的女子没成婚就一而再地在男子家过夜,她自己不知检点,连大哥都给连累了。凤家这么一断亲,大哥就是娶了一个名声尽毁荡妇,将来还怎么当官。”
时母被吓到了,是啊,无媒无聘,没有彩礼嫁妆,就这样被凤家逐出家门和儿子过上了,传扬出去儿子的脸面可不全没了。
以为儿子寻了一个金凤凰,结果是个发臭的凤凰蛋,还没孵出来就不能要了。
时母当即变了脸,对时丙逸下死令道:“既然她和凤家断了亲,三媒六礼全省了,如今这就住进了我家,那你就将她视为一个妾,随便玩玩就罢了,将来你高中有了功名,再说一房能助力你的正头娘子,记住了没?”
时丙逸:“……”
时母见他赞同,忍不住拍打他,“咋,你还舍不得?为了那么一个破烂货?”
“娘,太势利不好,这话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就代表她的提议儿子接受了。
时母从女儿手里一把夺过那信,横了儿子一眼,“你出去会友两日,散散心吧,家里的事情我来解决。”
时丙逸看了一眼依救安静的书房,虽然不忍心,还是狠心转了身。
凤南蓉嘴角还挂着笑,梦里,丙逸知道她是皇后的亲姐姐,对她越发地敬重,处处顺着她的意。
“丙逸,热……”
她踹开身上的夹被,露出那一身雪白的皮。
早前时母看到这身细皮嫩肉,心中羡慕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金贵的人儿,如今只剩下嫌弃。
这副身娇肉贵的身子,怕是什么活也干不了。
一想到还要多养一张赔钱的嘴,她在原地转了一圈,看到铜盆里的水,端起来就泼了下去。
“热,那就凉凉。”
“啊!”
凤南蓉还在熟睡,忽然透凉,猛地惊醒。
“发生了什么事?”
坐起身,水珠顺着发丝滴在眼睛里,模糊了视线,她竟然在丙逸家被人淋了水。
“做什么?”
她不满地大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上一张狰狞叼狠的脸。
“伯母?你为什么拿水淋我?”
想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伯母看到,到底是羞窘难堪。
时丹丹却是在这时走进来,三下两下将散落在床下的衣服收起来,随后将她带有补丁的衣服甩到床上。
“以后,你就穿我的衣服,这些绫罗绸缎我先替你收起来。”
她摸着那上好的料子,还有上面的绣工,说不出的羡慕。
“你们做什么,抢我的衣服做什么?”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伯母的态度都变了?
“丙逸呢,为什么他不在?”
时母将凤家下人一早送来的文书甩在凤南蓉脸上,语气里满是讥讽。
“凤大小姐,不是伯母嫌弃你,是你自己做出不要脸的事情,连你家人都觉得你丢人,已经与你断亲了。”
“不过咱们时家人做不出那等绝情绝义的事,不能明知道你无处可去还将你赶走。”
她假悻悻的,再没了之前恭维的嘴脸。
“不过咱们家到底穷,养不起闲人,日后家里的洗衣、做饭活计都归你,你也不算咱们家娶回来的媳妇,毕竟没有三书六礼,咱们时家脸面上也无光。”
“你先给丙逸做个妾,安心伺候好咱们一家人,咱们也不会短了你那一口吃食。”
时母后面说的话凤南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捡起床上掉落的信纸一目十行读完,整个人都裂开了。
大哥不要她了?
就因为她替丙逸求情,拿不出那一千两银子,大哥与她断绝了亲情?
“不,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她还幻想着婚后带着丙逸搬回小院,与丙逸过着琴瑟和鸣的日子,即便大哥不高兴,肯定也会给她一定的嫁妆,足够他们将日子过好。
“怎么会这样?”
她顾不得身上的狼狈,起身去抢抱在时丹丹怀里的衣裙。
“还我。”
时丹丹躲开,“凤小姐,不,凤姨娘。你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这些衣裙穿在你身上可做不了家务。”
凤南蓉恼了,柳眉倒竖。
“我再说一遍,将衣服还我。”
时丹丹往旁边躲,却被凤南蓉拽住。
“我劝你一句,别欺人太甚。即便大哥一时生我气写下断亲书,我没同意前,我依救是凤家大小姐,还不是你时家妇,别拿这副势力的嘴脸看我,我凤南蓉不吃这一套。”
“啪!”时母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不要脸的贱货,你已经没了娘家,现在你是想我儿也不要你吗?”她今个不好好修理修理这个过气的凤家大小姐,这个家她日后就没法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