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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蓉被打得身子一歪，重新栽倒回床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合在脸上，配着她衣衫不整得羞耻模样，时母啧啧啧地出声。
“贱东西，日后少拿这副魅惑男人模样在我家出现，丙逸可是要科举的人，容不得你天天像个妖精一般缠着他，敢坏了他的青云路，我扒了你皮。”
凤南蓉看着眼前时母那张丑陋的嘴脸，仿佛眼前还有第一次见面，她殷切给自己冲红糖水的模样。
那时，她是凤家大小姐，尊荣无比，所以时母对她阿谀奉承，丙逸待她也是温柔备至，小心翼翼。
如今……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
“时郎呢？”
他不会因为大哥的断亲书，不要自己吧？
时母撇着暗紫色两片肥厚的嘴唇，嫌弃不加遮掩。
“时郎，这样称呼也是你一个未出阁女子能唤的？要不是看在我家丙逸稀罕你，就你这副浪荡模样，我早把你打出家门。”
凤南蓉到底是国公府出身，在安王府得过宠，又被娇养着二十年的凤家大小姐。
眼下虽然被欺负，依旧高扬着下巴，将脊背挺得笔直。
“你现在如此辱骂我，还不是见我失了靠山，欺负我没了倚靠？以为我就是那街头的乞丐，可以任由你的打骂了？”
“我浪荡，你又是什么好人，谄媚奉承我的时候，你可有打盆水照照镜子，你是什么嘴脸，势力小人，你的心眼比你的长相还丑陋。”
“贱人，你敢骂我！”
时母爬上床，薅着凤南蓉的头发，巴掌就往她脸上呼。
凤南蓉也是憋着一肚子气，手挠脚踹往时氏身上招呼。
她在母亲那里受气要忍着，不能忤逆不孝。
她在安王府受气要忍着，因为身份卑微。
她在大哥那里受气要忍着，因为要仰仗大哥鼻息过日子。
现在，一个卑贱的臭婆娘也欺负她。
今天她要是忍了，日后还不得天天被欺负死！
“我跟你拼了。”
她一脚踹过去，时母直接从床上折倒在地，摔了一个结结实实。
“啊，小贱人，你敢反抗，殴打婆母，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去你一个天打雷劈，我还不是你时家妇呢，你算哪门子婆母。”
时丹丹早就看凤南蓉不顺眼了，因为她，大哥的学业都荒废了，结果就是这么一个无媒苟合的婊子。
现在还敢打她娘。
“反了你了，在我家还敢对我娘动粗，别说大哥这两日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不可能替你撑腰。”
时丹丹与时母一同上来欺负凤南蓉，她一个人千金大小姐，手上的力道哪里是两个常年干粗活的下等人可比。
时丹丹按着她，时母就是噼里啪啦一通耳光子。
打得凤南蓉眼冒金星，耳朵失聪。
她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怕是已经不成模样。
凤南蓉挣扎不过，知道再拖延下去，自己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她拼命大喊，“别打了，我有银钱，我有很多银钱。”
时母停了手，“你有银钱？”
凤南蓉一把推开时丹丹，身子向后瑟缩着，她是真的怕了这对母女，她跟本无力还手。
“对，我有很多很多嫁妆银子，几万两那么多，即便大哥和我断了亲，属于我的嫁妆他也要归还给我。”
果然，听到银子后，时母的嘴脸变了。
她从嘴里扒拉了一缕头发，露出一脸菊花一样层层褶皱。
“嗨，你倒是早说你有嫁妆银子啊，这些不愉快还不都是穷闹的。你要是能将嫁妆银子拿回来，咱们婆媳至于发生这么大矛盾吗？”
她上前去拉凤南蓉的手，脸上被挠得伤还火辣辣地疼，这会似是全忘了刚刚她们打得多激烈。
“南蓉，你看，要不要娘我陪你回去一趟？”
凤南蓉心中咒骂，“死老太婆，别说我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是有，拿回来也不会给你花一文。”
“时郎呢，取我的嫁妆自然要我的丈夫陪着，哪有婆婆陪我去取的道理。”
时母尴尬了，她以为凤南蓉被净身出户了，将儿子赶出去躲两天，现在她哪知道人在哪。
“他县学有事，这两天都回不来，我陪你回去是一样的。”
凤南蓉的心凉半截，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县学早停了，秋闱在即，学子们都在家备考。
他分明是躲出去了，因为自己没了依靠，想让这对母女磋磨她，让她心甘情愿委身做妾。
一腔热情被泼了个半截凉，她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心中怨恨又带着一丝希望。
敛眸，将多思压了压。
“不必了，我回去求一求大哥，他最是疼我，也许只是一时生气，才说不要我的话。”
时母开始后悔，要是凤南蓉说的是真的，那刚刚她岂不是将破天富贵给砸了。
“丹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伺候你嫂嫂把衣服穿上。”
时丹丹黝黑的皮肤发着烫，为她娘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羞耻。
“衣服就在那，有手有脚不会穿，还要人伺候！”
凤南蓉也带着气，这个死丫头从见她第一面就像欠她钱一样没好气。
“刚刚你压着我，伤了我的胳膊，今天这衣服你不伺候我穿，我还真穿不上了。”
小丫头都已经到了门口，听到她这话冷哼，“等你银子拿回来了再和我摆谱，我不是大哥，沉迷你的女色。也不是我娘，随便听你两句忽悠就信以为真。”
“你仔细说了大话做不到，连这里都回不来。”
凤南蓉想反驳，可她也知道自己说了大话。
眼下，她只能求哥哥原谅。
今天打了一架，被欺负的全身是伤，咬着牙将衣服穿上，可头发是怎么也无力挽好，脸上也被打得变了型。
好在她这次来戴着帷帽，走在街上不至于被人指指点点。
忍着一身的伤痛终于走回家，她的小院门被钉了板子，四下都被封了。
凤府的大门虽开着，可门前停了两辆马车，车上挂着柳家家牌。
“坏了，柳家来人了。”
凤南蓉是绝对不敢这时出现，就算她再不要脸面，也不敢当着柳家的人面见大哥。
她想偷偷进后宅，等大哥会完客再求情，可才走到门前，便被一张陌生脸孔给拦住。
“你是何人，竟然敢私闯凤御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