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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若言表面义正言辞，内心却十分苦恼。
林宝与秦道禾一唱一和也就罢了，李三这等废物，坐在轮椅上，也不知道收敛一些，居然还要与他呈口舌之快？
面对众人的谩骂，他不但不能解释，更无法反驳，并且还要添油加醋的诅咒自己？
当然，众人对他仇怨极深，亦能理解。
他懊恼的撇了老者一眼，故意放缓脚步，不断通过各种肢体动作，提醒那入戏太深的老人，探查聂琰是否真的已经回天乏力？
老者便是凌正南易容打扮，早在门外，便引来秦道禾与林宝的猜疑。此刻，他心有所感，面对辛若言的催促，亦是心急如焚。
他心道：“禾丰官场当真是人才凋零，否则如何能够让辛若言这等废物，霸着茅坑不拉屎？不懂审视夺度也就罢了，还一位的挤眉弄眼，深怕别人看不出端倪？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凌正南内心吐露芬芳，表面小心翼翼，有慕寒与竺破在一侧虎视眈眈，他探查聂琰的情况，也不敢明目张胆。
倘若被看出端倪，他势必难以走出这聂府。
慕寒的实力如何，他想想便不寒而栗，只要他腋下的命门一日不曾炼化，便不可能是慕寒的对手。
更何况，竺破的枪法，也丝毫不弱于他。
聂琰浑身冰冷，鼻息、脉搏全无，面色紫黑，如辛若言所说，却是中毒之症，从昨日到现在，少说也有七八个时辰了。
若是中毒，时隔如此之久，必然是神仙难救了。
“聂琰啊，聂琰，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凌正南内心狂笑不止，宛如隔世，大仇得报的畅快，让他无比愉悦。
“我家大人，若在天有灵的话，必定会对辛大人感激涕零的。”
讽刺辛若言的话，林宝是张口就来，同样的……李三也不甘示弱，
“感激恐怕未必，深夜造访，倒是有可能。”
二人如同戏台上的名角，左一句热讽，右一句冷嘲，简直是在辛若言的伤口上撒盐，
“那便借你吉言了。”
辛若言冷哼一声，与凌正南眉来眼去，不管凌正南是否确认，这等地方，他久待片刻，都觉得是度日如年。
他快步走出灵堂，只觉得这一步之遥，对于他的心境而言，却是天壤之别。
秦道禾紧随其后，不紧不慢道：
“想来，大人也有公务在身，秦某也不便多做挽留，就不送大人了。大人，就此别过……”
话音落下，秦道禾转身就走。
辛若言一怔，那遗留在门外，马车上的尸体？
便不管不顾了？
“大人慢走，不送。”
林宝肥硕流油的面容，实在惹人生厌，辛若言自问已经给足了面子，先礼后兵。
奈何对方如此不识趣，将他的好意随意丢在地上践踏。
若非他有些涵养，此刻恐怕已经破口大骂……反倒是凌正南，证实了聂琰确实已经死了，对于其他事情，全然不复当初的热切和急迫。
仿佛置身事外了一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辛若言面露怒色，一声爆喝，在秦道禾身后炸响，
“来人，将慕寒带走。”
辛府一众护卫，面对慕寒是心有余悸，但辛若言吩咐，他们也不敢不从。一众人将慕寒围在中间，试图等他放弃抵抗。
秦道禾与林宝相视一眼，辛若言心中冷笑，心道，让你二人装傻充愣，那便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当然，他这般作为，也只是在与秦道禾试探。
若能从秦道禾身上求得断玉续骨膏，辛一的性命倒也显得微不足道。
慕寒面色冷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对周身这些武功低微的护卫，不曾正眼瞧上一眼。
凌正南看着面如寒霜的慕寒，如临大敌，与那壮硕汉子站在一起，右脚后侧一步，右手悄悄背在身后，伺机而动。
他本以为辛若言会用稍微温和的方式，与秦道禾谈判，却不曾想到，辛若言被林宝与李三排挤，心态已经处于奔溃的边缘。
此刻又被秦道禾无视，顿时积压已久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开始在死亡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大人这是何意？”秦道禾回首，目视辛若言，面色骤然阴冷下来。
“昨夜在望春楼，慕寒无故出手，谋害我辛府管事的性命，人证物证具在，还望秦先生能够明白事情的轻重，不要横加阻拦。”
“大人亲眼所见？”秦道禾眉头微皱。
众人相互对峙，都隐忍着不曾动手，但闹出的动静却是不小，李三与竺破闻风而来，谭思涵与乔熏衣紧随其后。
倘若硬拼，辛若言一方，看似人多势众，却绝不可能是慕寒等人的敌手。
可不管如何，他来兴师问罪，自然不能怯懦，“本官虽不曾亲眼所见，但亲眼所见之人却不下数十人。秦先生随便去问问，便能知道事实真相。”
“可有此事？”
见秦道禾责问，慕寒冷着脸，双唇微张，恨恨的瞪了辛若言一眼，“我虽将他打伤了，却没有害他性命。”
“昨夜在府中，已不治身亡。”
“不可能，他只是断了手脚，绝不可能危及性命。”慕寒瑕疵欲裂，指着辛若言，怒喝道：
“是你要嫁祸于我？”
话音落下，慕寒的气势骤然一变，将他围困住的一众护卫首当其冲，瞬间如同坠入深渊地狱一般，一道道冰寒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将他们形成的包围之势，冲击的四分五裂。
凌正南面色巨变，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琰，数月不见，慕寒的实力居然恐怖如斯，让他望尘莫及。
站在他身边的壮汉，同样如临深渊，将辛若言瘦弱的身躯，护在身后。
辛若言瞳孔猛缩，只有真正面对慕寒的时候，他方才能够感受到那种无助和绝望，
“你要作甚？难不成，你胆敢杀本官不成？”
辛若言牙关打颤，硬着头皮，喝道：“你可知道后果？”
凌正南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生怕辛若言继续激怒慕寒，他这等血气方刚的少年，轻易便会失控。
他若真会顾及后果，昨夜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对辛一下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