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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若言后背一片湿冷，与凌正南不由得再度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之中，均是看出了几分震惊。
对于慕寒的实力，二人早有猜想，大抵不过是略高于凌正南，即便发生冲突，有壮汉在一旁策应，敌不过却可以全身而退。
可眼下，慕寒这绽放的气势，便让辛若言难以置信。
高估了自己等人，也低估了慕寒。
适才还觉得，只要有凌正南与壮汉护着，便很有安全感，如今在辛若言眼中，唯有让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此子不除，聂府便等同于，立于不败之地。
辛若言惊诧慕寒的实力，随同而来的一众护卫，首当其冲，受到的威胁也是更大。
一个个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犹如深陷于泥潭之中，心神与信念在不受控制的下坠，唯一的念头便是逃离此地，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凌正南紧紧的抿着嘴，皱着眉头，目光与辛若言一触即分，他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交织着震惊和不解，还有几分不安。
将二人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秦道禾的眉头也是微微蹙起，若要拦住辛若言等人，即便将这一众人一网打尽，也不是难事。
或许仅凭慕寒一人，便足以收拾残局。
可拦住之后呢？
凌正南与辛若言必定会拼个鱼死网破，他逃亡数十年，哪怕继续东躲西藏，也无所畏惧。但竺破、李三等人呢？
乔熏衣与谭思涵绝对无法逃脱，还有二女身后的家族，必定会受到牵连。
这并非秦道禾愿意看到的局面。
秦道禾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慕寒，不得放肆。”
慕寒微微一怔，浑身气势内敛。
围绕在他周围的一众护卫，如释重负，面面相觑却不敢有丝毫情敌之心。
他们的性命，全在秦道禾一言之间。
“辛大人以为如何？”秦道禾转念一想，辛若言有备而来，若只是为了抓慕寒回去，早在门口，便会与众人撕破脸皮，完全没有必要再与他眉来眼去。
辛若言悄然松了口气，
“本官也相信，慕小哥只是一时失手，并非有意谋害辛一的性命。可人确实因为慕小哥而死，本官若不能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难免让府中上下寒心。”
辛若言尽量的平和自己的心神，语气也极为和善，与以往的咄咄逼人不同。但言语之间，依旧将所有过错归结在慕寒身上。
即便是慕寒失手杀了辛一，但罪名却要确确实实落在了慕寒身上。
秦道禾脸上阴晴不定，“辛大人的意思，是要以命抵命？”
“放他娘的狗屁，辛一是死在辛府的，到底是怎么死的？便要算在慕寒头上？岂有这般道理？难不成，日后但凡有人死在外面，便说是我聂府行凶？”
念及此，李三已经明白，辛若言是想以此来要挟秦道禾，不管目的是什么，他都无法忍受。
见李三破口大骂，林宝也心知肚明，“先生，此事疑点众多，不得轻信一人之言啊。”
二人对辛若言的卑劣，是痛恨至极。
眼下的聂府，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若慕寒不在，便如同他人砧板上的鱼肉，唯有任人宰割的份。
但秦道禾心底，隐隐有个猜测，辛若言是为了辛戚沺而来。
那么眼前这个老者是身份？
辛戚沺的四肢尽断，唯有断玉续骨膏能够医治，知道这秘密的人不少，却也不算多，凌正南算是一个。
“辛大人，此人倒是面生的很，不知……可否介绍一二？”秦道禾摆手，示意林宝等人稍安勿躁，指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凌正南，问道。
凌正南眉眼微凝，顿时更加紧张。
他已经隐藏的极深，却逃不过秦道禾的探视？
辛若言轻笑，内心却如同一道惊雷闪过，“此人是本官府上一名管事，至于姓名，无足轻重，不谈也罢。”
辛若言话锋一转，不愿再拖延时间，以免节外生枝，“本官也不愿轻信，是慕小哥杀了辛一，但事实摆在眼前。”
他的话，无疑是在警告众人，不管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
当初没有任何证据，他都能够在一夜之间，让聂琰锒铛入狱。此事证据确凿，让慕寒在牢狱中待上几日，同样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聂府上下会如何，恐怕不是众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这一家子老小，可不是轻易便能够逃离的。
“本官虽心痛，但也明白，逝者已矣，即便让慕小哥一命相抵，也无济于事。所以，只要秦先生能够答应本官一件事情，此事便就此作罢，本官绝口不提。”
猛虎终于露出獠牙，辛若言总归将真正的目的，公之于众。
从一开始，他的目标，便是秦道禾，慕寒只是一个幌子。
慕寒浑身发颤，似乎陷入了极度自责的困境，若不是他一时冲动，绝对不可能被辛若言抓住把柄，以此来要挟秦道禾。
“如此轻易？”
“对于秦先生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见秦道禾没有拒绝，辛若言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心神也松懈了不少。
反观凌正南，不但没有片刻的放松，反而看着秦道禾戏谑的神情，双眉紧紧皱在一起。
“倒不知是什么事情，连辛大人都束手无策？”
秦道禾意味深长的看着辛若言，眼角余光频频在凌正南身上游荡，试图看穿他的真正身份。
秦道禾的眼光何其毒辣？
一眼便瞧出了凌正南苍老佝偻的外面下，隐藏着丝毫不输于竺破的实力，甚至犹有过之。
这等人物，辛若言身边何时出现的？
而且，辛若言这一路上，若有似无的与这老者暗中交流，也不曾逃过秦道禾的探视。
总之，这老者极为古怪，秦道禾这才不敢有半分松懈。
“听闻秦先生医术高明，普天之下少有人能及。”辛若言小心翼翼，
“只要秦先生能够出手，为犬子医治顽疾，本官必定感激不尽，不但慕小哥行凶一事一笔勾销，日后聂府上下，但有任何困处，本官必定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