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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袭黑衣，两鬓霜白，与辛若言相互对视，开口便让辛若言心惊肉跳，“大人不必如此戒备，我与聂琰的仇恨，丝毫不亚于大人。”
黑衣人眼中的杀意浓烈，让辛若言不寒而栗，顿时信以为真。
可这一切，似乎都在计划之内，意料之中？辛一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能够瞒天过海。殊不知，辛若言老谋深算，早已看出端倪。
来人面孔陌生，与辛若言素未谋面，脸面上虽不做任何遮掩，但辛若言绞尽脑汁，也不曾找到任何与此人相关的信息。
况且，但此人气度不凡，丝毫不输于他，让他疑心更重。
“你是何人？”
“为表诚意，告知大人也无妨。”目送辛一走出书房，他环顾书房一周，心头顿时有些复杂。
他曾今自傲的财富，与辛若言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老夫凌正南，于都人士。”
“凌正南？”辛若言口中咀嚼，猛然惊醒，难以置信的目光，在凌正南身上游荡，“你便是于都首富——凌正南？”
曾几何时，这个目空一切，桀骜不驯的凌正南，在聂琰的谋算中，家破人亡，狼狈逃串。
凌飞宇与辛戚沺，何其相像？
草包一般的脑子，却改不掉为非作歹的恶习，最终只能自吞恶果。
“说来惭愧，正是凌某。”老谋深算，却在聂琰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辛若言此刻是杯弓蛇影，对谁都缺乏信任，他狐疑的看着凌正南，表面故作惊讶，“今日能够见到凌兄，当真是三生有幸，凌兄请坐。”
不管他内心如何怀疑，表面功夫却是也相当到位。
凌正南不疑有他，沉俯深沉的他，断然知道辛若言有所保留，但也没有拆穿，他坦然入座，开口便没有任何点缀，
“辛大人，实不相瞒，凌某此次，也是为了报仇而来。”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此话怎讲？”辛若言脸不红心不跳，面对凌正南这等老奸巨猾，自然不能心浮气躁，需得耐着性子。
凌正南可是要犯，此刻与他同谋，已然是犯了同流合污的重罪，没有当场将他绳之以法，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可凌正南不这么认为，他此番冒着危险而来，完全是雪中送炭，在辛若言无计可施之时，给与他最大的帮助。
倘若辛若言不知好歹，到时候，吃亏的未必是他。
所以，他的言语之中，完全处于地位平等，“明人不说暗话，辛大人应当知晓凌某此番前来的目的。”
他有意无意的撇了门外一眼，仿佛再说，辛一此前已经说过的事实，与他想要表达的，如出一辙。
“还望凌先生明示。”辛若言心头冷笑，一个家破人亡的丧家之犬，妄图与他谈条件？简直是不知死活……
听出辛若言口中不屑一顾，凌正南不急不躁，“凌某有万全之策，能够帮助大人。”
他手掌一横，在脖颈上做了一个与辛一一模一样的动作。
辛若言瞳孔一缩，聂琰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欲要除之而后快。只是苦于没有良策，所以才按部就班，打算利用林氏，陷害聂琰。
虽然计划的开头很完美，但被林宝等人暗算之后，已然与设想偏离，辛若言以为的万无一失，也付之东流。
“凌兄不妨直言？”
听闻辛若言的对他的称呼改变，凌正南心头冷笑。
二人都是老奸巨猾，秉性只在伯仲之间，“大人只要答应凌某一个条件，凌某必将全力相助，不但帮大人除掉聂琰，反而还会为辛少爷疗伤。”
凌正南无意中抛出一个更重的筹码。
“疗伤？凌兄可知我儿伤了何处？”听闻凌正南有另外的条件，辛若言顿时松了口气，但他口出狂言，能够让辛戚沺恢复如初，辛若言便不敢轻信。
连禾丰州有名的圣手都无计可施，他一届商贾，当真有其他办法？
“辛大人既然调查过凌某，必将清楚。”凌正南回想起聂琰的手段，顿时咬牙切齿，恨意绵绵，
“当初，犬子受伤之重，不亚于辛少爷，最后是如何痊愈的？”
辛若言眉眼一闪。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对聂琰的调查，可谓是事无巨细。
聂琰与凌正南的恩怨，于都县人尽皆知。当初凌飞宇也被折断四肢，比之辛戚沺，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终却在秦道禾手中恢复如初。
凌正南神色如常，颔首道：
“大人可曾听闻过断玉续骨膏？只要有此良药，让辛少爷恢复从前，仅在一夜之间。此药世间难寻，唯有秦道禾——秦大夫所有，而此人正在聂琰府上。”
“凌兄此话当真？”绝望中的一线生机，辛若言呼吸急促，险些失态。
二人可谓是同命相连，英明一世，却因为那烂泥一般的儿子，毁于一旦。
“同为人父，凌某如何敢以此欺骗大人？”
“多谢凌兄如实告知，凌兄直言无妨，无论如何辛某必将竭尽全力，助凌兄一臂之力，除掉聂琰。”辛若言几乎是声泪俱下，犹如枯木逢春一般，抓着凌正南，不敢有丝毫松懈。
“大人可认得何不久？”辛若言不疑有他，凌正南顿时眉开眼笑，提及何不久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让辛若言不寒而栗。
与凌正南同流合污，等同于与虎谋皮，不到万不得已，他万万不敢轻易参与。
但为了辛戚沺能够有一线生机，他别无选择，唯有一试，“此人在大牢中颇有话语，且与何师爷关系颇深。”
“此人好赌贪色，大人只要散些家财，必定手到擒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不仅凌正南知晓，辛若言也心知肚明。
何不久好赌，几乎人尽皆知，若借他之手，除掉聂琰，不仅没有人能够怀疑到辛若言头上，反而会牵连何师爷。
以往，辛若言顾忌王二饼，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深思。
此番，凌正南提及，他难免有些心痒。
“大人以为如何？”凌正南嘴角一勾，笑容别有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