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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想要对付老夫人,云嬷嬷确实是最方便,也是最为好用的人选,甚至在凌若雪打定主意要对老夫人出手时,她便盯上了云嬷嬷的儿子,在得知李望好赌时,凌若雪便与常胜爷取得了合作,让李望欠下了还不起的赌债,并且亲手签下了生死契。
本来凌若雪便是打算用李望来威胁云嬷嬷为她所用,可是当看到芷烟的镯子时,凌若雪便毫不犹豫的下了狠心。
云嬷嬷和李望不是韩意,他们母子的死活并不重要,顶多云嬷嬷莫名其妙的失踪后会引起老夫人的注意,但老夫人再怎样也只能找寻几日,人死不能复生不说,老夫人对云嬷嬷的情谊不过寥寥,找几日找不到便也就找不到了,还能怎样呢?到底只是个下人,没了自有更好的使唤。
再者说,用云嬷嬷来对付老夫人虽然方便,但不能说没有半点风险,老夫人虽然薄情寡义,云嬷嬷对她却是忠心耿耿,一个不好便会反水,而且一个母亲,为了救自己的骨肉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老夫人与凌若雪而言,还不到为了除掉她给自己再立一个敌人的地步。
况且云嬷嬷是老夫人的智囊,老夫人这么多年没少靠着云嬷嬷指点,有些事情,怕是云嬷嬷也在出谋划策,没了她,老夫人便没了大半个脑子,对付起来还不是更简单?
横看竖看,凌若雪都觉得云嬷嬷还是死了更好,她看向常胜爷,常胜爷会意的点了点头,又站起身道:“小爷理事完了,可是要回府去?”
“是,此番多谢常胜爷,大恩大德,无心记下了。”凌若雪颔首道:“日后若常胜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定是尽我所能。”
“小爷客气了,慢走恕不远送。”常胜爷笑着道,他纵横赌场多年,一双眼睛即便不是火眼金睛,看人也是极准的,凌若雪绝非寻常人等,与她交好绝无害处。
“告辞。”凌若雪微微一笑,转身便将云嬷嬷的绝望与挣扎抛之脑后。
云嬷嬷,李望,这对母子不可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一路走好。
出了门,凌若雪看着楼下的大堂,依旧是熙攘哄闹,骰子摇的哗哗作响,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已经宣告了死亡,也是,赌场的生死本就是不值钱的。
看了片刻,凌若雪拿起她进门时放在门口的斗笠,正欲戴上,一道女子的尖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赌场在一瞬间静了一静,而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不是众人大惊小怪,而是这声音是女子,且听着还十分的稚嫩。
赌场不是没有女子,有些赌徒会带着风月场所的女子进赌场,为的是面子和显摆,甚至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带来的女子也会是极好的筹码。
可是再怎样带女人来,也没有带着小女孩上赌场的,尤其是当众人齐刷刷看去,那被一个男人钳制住双手往二楼拖的,分明是个女扮男装,及笄都好似没有的闺阁少女。
这少女是怎么来的?谁带来的?莫非是谁养的扬州瘦马,不听话了被调教?
只见那少女挣扎的香汗淋漓,挣扎不过便娇叱连连:“堂堂长盛赌场也不过如此!暗中使了那见不得人的手段,被我戳穿了便恼羞成怒,怎么!是要杀人灭口吗!”
这话一出,堂内的众人又是一静,不是惊讶于这少女说的使了手段,而是被她戳穿了伎俩,合着这姑娘是来赌钱的?
这倒是稀奇,哪儿有正儿八经的姑娘家来赌场的?
这么一想,一些赌徒便起了心思,反正都来了赌场,想必不怎么正经,勾搭了风流一夜也不赖,而且看这少女的模样,虽是挣扎间披头散发,可依稀看着也是俊俏。
赌场上的赌徒们极少是有金山银山花不完的,有些赌徒就是心比天高,拼着薄薄的家财来赌一把,不说输赢,起码妻子大都是没有的,见了女人,哪里不眼红呢?
那少女不知已经有多少男人对她虎视眈眈,依旧在指责叱骂,话里话外倒是十分的.....
大家风范。
然而不管她怎么义正言辞的斥责,她还是被五大三粗的汉子拖拽着上了楼梯,少女清楚的知道那上面是什么地方,当即不顾一切的撕缠挣扎,死死的抱住楼梯的主子不撒手,拖她的男人不耐烦了,抬手就想打晕她,可他抬起的手还未落下,手掌便被一只素白的手给挡住了。
男人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面前的少女一身黑衣,如墨的长发散在身后,面容清秀苍白,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黑亮,沉的教人心中发颤。
“放了她。”凌若雪道,她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更何况这里是赌场,大多都是为了赌钱连妻儿都能买卖的丧心病狂的赌徒,可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十指纤纤,娇嫩如玉,很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一个姑娘家,还是大家闺秀,又没有功夫在身,身边也没个护着的,这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么?好端端的跑来赌场作甚?
“小......小爷啊。”那男人认得凌若雪,其实自打凌若雪见了常胜爷之后,这长盛赌场除了一些小喽啰之外,上上下下便都知晓无心姑娘乃是女中豪杰,跟常胜爷相谈甚欢不说,常胜爷更是下令让赌场所有人都称呼凌若雪为小爷以示尊敬。
“怎么回事?”凌若雪看向那少女,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这少女即便是青丝散乱衣衫不整,那面皮也是十分的白净,小脸上的些许脏污更是衬的面容如玉,这绝不是普通大户人家能养出来的姑娘。
“回小爷的话,这姑娘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来了咱们这儿赌牌,输了两场,便说咱们这里有人出老千。”那男人颇有些委屈道:“这话说的,小爷您也知道,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赌场,技不如人就怪人家出老千,还要闹事,这实在是......”
“你胡说八道!”那少女闻言立即怒道:“我亲眼看到你们耍诈......”
“行了。”凌若雪懒得再听,直接对那男人道:“我带她走,你下去吧。”
那男人一愣,心有不甘的正要说话,便见凌若雪的目光轻飘飘的扫了过来,当即震得他一个激灵灵的寒颤,立即低头走了。
凌若雪来到那少女面前,少女立即警惕道:“你......你是谁?”
“这位姑娘,这里是赌场,不是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凌若雪似笑非笑道:“你的这些话再怎么话里有话,他们也是根本就不听的,所谓对牛弹琴,正是如此。”
“你是谁!”少女见凌若雪一语中的,声音立即冷下来道:“你意欲何为!”
“闲着没事,救你一命罢了。”凌若雪淡淡道:“你若是不需要,我立时便走,若是需要,跟着我走便是。”
“需要!”少女斩钉截铁道:“你若是救我,日后你想要什么,哪怕是......哪怕是金山银山,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那就多谢姑娘了,姑娘怎么称呼?”凌若雪眸光一闪,少女立即道:“音儿。”
“走罢。”凌若雪将手中的斗笠递给她,音儿立即接过,几把便将散乱的头发捋到而后,戴上了斗笠。
凌若雪微微垂眸,带着音儿下了楼梯,刚转过弯往门外走,音儿便轻轻扯住了凌若雪的衣袖道:“姑娘,我......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凌若雪道。
“我的贴身绣帕被他们夺走了,还有我随身带的玉佩与玉簪......”音儿迟疑道:“你能否帮我拿回来?”
“在哪儿?”凌若雪没有拒绝,女子的贴身物件有多重要她知道,这音儿落了这些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不小的风波。
尤其是像音儿这样家事不凡的女子,想必贴身物件都有特有的标记,更是不能丢。
见凌若雪一口答应,音儿立即抬手一指,凌若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不远处的赌桌上放着一方雪白的绣帕,绣帕上摆着一枚玉佩,一支玉簪,还有两只一看便水头极好的玉镯,都是上等的好货色。
“都在那儿了?”凌若雪问道,见音儿点头,便径直上前,音儿忙扯紧了她的袖子在凌若雪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心,他们使诈的。”
“嗯。”凌若雪轻轻拉出袖子,几步上前,竟是二话不说,将玉佩等物用帕子结结实实的包裹起来,拿了就走。
音儿瞪大眼睛,她以为凌若雪要去赌一把,而且凌若雪拿了东西,赌徒们刚转头,赌场的人手便凑了上去,竟是半点为难都没有。
“你......”音儿看着凌若雪走到她面前,终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谁?”
“不早了。”凌若雪将东西塞给音儿道:“你怎么走?”
“我家里人会来接应我。”音儿答道,凌若雪点点头,便拉着她出了赌场,刚顺着小巷走了片刻,两道黑影便从墙上越下,跪在音儿面前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