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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没有诓骗凌若雪,谢嬷嬷的确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老嬷嬷,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谢嬷嬷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待凌若雪恭恭敬敬,从不在凌若雪和冰柳等人面前多言多语一句,规矩刻板,一丁点错处也不许沐雪院中的丫头婆子们犯,白絮和小蛮首当其冲的挨了不少责骂,尤其是白絮,见到谢嬷嬷便恍若老鼠见了猫,惧怕的不得了。
虽说凌若雪才是沐雪院中最大的主子,但谢嬷嬷作为凌若雪的教养嬷嬷,对沐雪院中的丫头婆子也有很大的管理权力,而且大户人家的小姐总不能亲自跟丫鬟们讲规矩,所以谢嬷嬷并没有越俎代庖,甚至所作所为都是一个教养嬷嬷该做的。
不只是谢嬷嬷,韩氏送来的丫鬟婆子们自打来了沐雪院,个个都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对待凌若雪更是毕恭毕敬,完全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与韩氏送来的人一比,反倒是凌书送来的小丫头们显得不规矩了许多。
凌若雪虽病着,但沐雪院内发生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谢嬷嬷即便是做的再好,也改变不了她是韩氏送来的眼线的事实,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有一个算一个,日后都要好生清算,干净的留下,不干净的也留着甚至重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半知半解,这些计策凌若雪早已经烂熟于心,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就是不知道韩氏会什么时候对她出手?
因着凌若雪生病,除了必要的活动之外,凌若雪都是在床上歇着,前来看望她的凌可便跟着谢嬷嬷来到了凌若雪的床前,见凌可进来,凌若雪便直起身想要下床,谢嬷嬷面无表情的拦住凌若雪,毫不避讳道:“姑娘不必如此,八小姐是您的妹妹,又是庶出,您还病着,不必亲自下床迎接。”
从来到沐雪院,谢嬷嬷说话便是直来直往,但凡有不规矩不合适的地方,也不管怎样便直言不讳的说出来,连冰柳都因为跟凌若雪附耳说话被说教了一通,所以凌若雪早就习惯了谢嬷嬷的说话方式,凌可却被谢嬷嬷一番话说的脸色发红,低下头显得十分窘迫。
谢嬷嬷好像没看见凌可的窘况,盯着凌可便道:“八小姐,按理说老奴并不是您的教养嬷嬷,有些事情老奴本不该多嘴,可您来看望三小姐虽是好意,但也得看看情况再来,三小姐一是病人,病了本就身子不舒服,您这几日又三番五次的过来,着实让三小姐难以静心养病,二来您也是金尊玉贵的小姐,三小姐身上未好,您来看望,要是染了病气,自己不舒坦不说,若是再去给老夫人请安,也让老夫人不大好,那可就是大不孝了。”
“嬷嬷说的有理。”凌若雪拽了拽盖在身上的薄被含笑道:“不过八妹也是担心我的身子,并非故意打扰我养病,再说老夫人是咱们凌家福气最为厚重的人,怎会这般轻易的就染了病气去。”
说着,凌若雪示意凌可过来,拉住凌可的手让她坐在床边道:“不过嬷嬷这话倒也提醒我了,我这身子算是没指望了,但妹妹可不能被我给连累了,冰柳。”
冰柳忙从外面进来应了一声,凌若雪道:“去给八妹请府医来看看,别因着我让可娘也病了,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冰柳应声而去,谢嬷嬷依然面色寻常,并没有再接着开口说教,行了个礼便转身出去了,主子姑娘们说话,她没有权利在里面听着。
见谢嬷嬷离开,凌可才松了口气,却依然低着头小声道:“三姐......可娘是不是......打扰你了?”
凌若雪摇摇头,很是不解道:“可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肯关心我来看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谢嬷嬷的话你当做没听见就行了,何必放在心上呢?”
凌可闻言快速抬头看了凌若雪一眼,见凌若雪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也禁不住抿嘴一笑:“三姐真好,以后可娘就多了个能说话的姐姐了。”
“你若是想过来来便是,你的院子离我这里几步远而已,要是嫌麻烦,干脆住我这里算了,我也不忙,成日里闲得无聊,你来正好跟我解解闷。”凌若雪微笑着道,自打她病了后,凌可便几乎是一天来一趟,甚至还主动给她煎药,看的白絮越发确定凌可是真的想讨好凌若雪,好让凌若雪照顾她。
“三姐得好好养身子。”凌可关切道:“养好了身子,三姐也是不能得空的,要去太学院念书的。”
“太学院?”凌若雪目露不解,凌可忙认真的解释道:“太学院是朝廷办的,专门给大户人家的姑娘少爷们念书识字用的,里头的夫子都是学识渊博的,三姐要是养好了身子,可是定要跟着二姐还有大姐去太学院的,听人说太学院要从早上到晌午,而且夫子还会布置课业,三姐到时候可就没现在这般清闲了。”
“哦,原来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凌若雪明白的笑了笑:“真是多亏了可娘告诉我,不然我还以为日后天天都能在院子里玩呢。”
二人说开了话,加上凌若雪并没有做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凌可面上的拘谨便少了许多,打趣凌若雪道:“三姐想得倒美,还玩呢,只怕日后贪玩,完不成夫子布下的课业,被夫子打了手心,届时三姐可莫哭啊。”
“你这丫头怎的不想我点好。”凌若雪摇摇头:“罢了,去太学院也不过半日的功夫,回来还能和你聊上半日,你若是有什么想看的书尽管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从学院里给你拿回来。”
凌可虽然对太学院有几分了解,但很显然,凌可是根本没去过太学院的,否则她话里也不会说听人说太学院怎样,想来太学院只是让那些达官显贵的嫡出的子女去的,凌可是庶出,又不得宠,对太学院这种地方也只能是听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