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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告诉她,老蛮王一来,猞就崩溃了。
大抵怕她无趣,他与她说今日的新鲜事。
猞,崩溃了?
她打叠精神,露出几分兴味。
“嗯嗯呀,”丹凤连连点头,“猜猜是为何?”
她微拧眉,“猞觊觎王位,难道老蛮王做了决定?”
譬如扶持他的弟弟,放弃他这个惹怒神界的儿子。
丹凤颇嫌弃的啧啧,“你呀你,你听听你说,上来就是这些利益谋算,真不可爱。”
成琅:“……”好吧,让她听听是什么可爱的缘由让小猞王崩了溃。
“说来,那个猞跟你,”丹凤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她,笑得颇几分幸灾乐祸,他说:“说来,你跟他还是亲戚。”
她面无表情。
丹凤眨眨眼,“真的,他啊,算起来也可以叫你一声师姐呢……”
眼里微缩,“丹蝴蝶!”
“真的,”丹凤嬉笑,好似看不到她波动的情绪,他道,“那琴娘,就是瑕,她当年与老蛮王生的可不知一女,据说还有一子,便是那小猞王了。”
一子一女,瑕当年不知为何突然出走,也不知为何只带走了妱阳,但,“她将妱阳作神族人养育,所以妱阳不知这些事,但猞那时已经隐约有记忆,他记得自己的母亲是谁。”
猞竟……竟是与妱阳同母!
丹凤看着她神色变幻,“怎样,这样算下来,他是不是跟你扯点亲戚?”
成琅不理他的没正形,只问,“那妱阳,她可……知了?”
“知了吧,”丹凤把玩扇子,漫不经心的,“就算现在不知,将来也得知了。”
老蛮王亲自来,这个面子,天界酌情怎么都得给,他语气冷淡,并不掩饰对此的不满意。
成琅只作没看到,问,“猞先前掳走妱阳,可与此有关?”
丹凤看她一眼,“自然。”他似笑非笑,“他可是蛮族人,还是继承人之一,整个蛮族都觉得他会是下一任蛮王,他的兄弟姐妹已经被他屠戮个差不许多,现在找上妱阳总不要跟她来个兄妹情深。”
神界重血脉,蛮族更是排外。
“他一心做下一任蛮王,自然不能带着这么个‘祸根’,瑕女隐藏多年,多年无踪,老蛮王,他父王多年都寻不到,父子俩心里大约认定她是身殒了,我猜,猞亦是偶然间发现了妱阳的秘密。”
妱阳是不知的。
“他接近妱阳,必不会让妱阳知他真实目的,妱阳或许想到些什么,但不论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是同母同父的亲兄妹吧。”
他脸上一点讽,那个女孩子,他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知道她远不是面上无害,为什么呢,她隐藏那样好,当时所有人大抵都没有察觉,只有他,第一眼看穿了她——
一个充满欲望的孩子。
眼神微动,他收敛几分,“妱阳还想借他手除掉你,殊不知猞可从没想过让她活着回来。”
“这是何意,猞杀她,是为身世灭口?”
“不止,”丹凤摇头,“灭口是其一。”毕竟没了她们母女,只剩一个老蛮王,再过几年只剩他自己的时候,他的身世被翻出的几率就小得极小了,“他要妱阳的命,还有蛮族一个秘法。”
“秘法?”她不知何时眉间深深蹙起。
丹凤点头,“嗯,说是秘法,其实也无人用过,猞应是自己查到,然后准备用在妱阳身上。”
他有一半蛮血,一半神血,妱阳亦是,传说秘法可换血轮脉,“猞想用妱阳一半蛮族血,换掉自己身上的神族血。”
如此,他方是一真正的蛮人,往后再无隐忧,至于妱阳,“他没想让她活着回来。”
即便能活,他也不会让她活。
当然,妱阳的死因他会做成其他假象,想来,大抵会利用妱阳与成琅的争纷,此事虽险,但若成,他将再无后顾之忧,还会令天界失去天定姻缘,一举数得,猞思虑甚好啊——
只是老蛮王一出现,粉碎了他先前还存的心念,瑕的“复生”,最惊愕的不是老蛮王,大抵,是猞了。
身世曝光,血脉之秘曝出,代表着他将再无争夺蛮王的资格,听说老蛮王在到来的第一日,就将小儿子猳先送回了蛮族。
猞,这一次怕是不能活着回到蛮族了。
风吹竹林,她觉深深一阵冷意。
丹凤绕进屋里,顺手扇子挑过外衣给她,道,“不必多想,我先前不告诉你便是怕你多想,这就是蛮族人,老蛮王与瑕女种的因,你我唏嘘,但无法。”
缓缓点头,她披过外衣,胸口仿佛堵一口气浊气般,妱阳……
呼吸深长,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难呼出那一口浊气。
“如此,也是她的业果。”丹凤低声。
是啊,如此,大抵是最好的结果。
神界已无妱阳立足之地,离开这里,去往蛮族,她的心气,大抵在那里不会过得容易,只是,这是最适宜的结果。
她想起狸奴,想起佘道君,想起像已是很久之前的莲,还有飞啸的旧忆。
丹凤抬扇,扇子在她肩头按作安慰,她摇摇头,示意不会想不开。
“那就好,仙骨将到,我告诉你这些,亦是不想你带着杂念接骨。”
她回身,也真给他行一小礼,“多谢。”
他摇扇微笑,“知道我对你好就成,不过,那接骨你可打叠起精神,药神虽说不是头一次做这事,旧年里也有不甚仙骨出了问题的人,不过与你这不同,你这,”他略略斟酌,瞧着她,“你当初失仙骨,也失了容貌,还失了修为,此时仙骨再回,说不准这些会如何,所以,”抬扇,重重敲在她肩头,他一字一顿,“当,慎之又慎!”
她亦早有心理准备,早也想到这一桩,闻言神色微正,点头应让他放心。
丹凤看着她,微咳,“还有,你那记忆,说不定哪一时记起,到时或有心魔幻障,当慎!”
她再点头,看着他缓缓笑起,这次笑里几分揶揄。
丹凤便抬扇掩唇,不再说了。
此时二人都没有提的是,妱阳那一日,近乎嘶吼的,对她的那一段话。
心照不宣,丹凤知,她亦知,她如今不想谈及此事——
并非遮掩,亦非不能面对,只是她心神皆到极限,她,太疲累了,已然撑不住更多的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