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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小云鞭行人间六十四地,茶楼戏馆无数,最终探得:同样。
“……结局同样,都是主人那日所听的那般。”
“有不同的,也是前面不尽相同,主人听的这一场却是一模一样的。”
小云鞭一句句的说,她也一分一分沉了心。
一样……
竟是……一样啊。
身子微仰,她靠在了椅中,早料到的结果却还是难免的沉了心绪。
小云鞭立在一旁,因她的沉重而忐忐。
抬手,她招他过来,抚一抚他的头,“辛苦了,回来得这般快,我以为还有几日才能见你了呢。”
小云鞭挺起胸膛,“主人还在等我,自然要快快的回来。”
她笑,“一路可还顺遂,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顺着呢,我按主人说的,到一地旁处不去,只往茶楼戏馆二地,也不耽搁,碰上几个地仙也都未管我呢,好玩的……啊,我头一次到的茶楼……”
他将这个当成任务一般,一件一件的说给她听,于是成琅知道有某处地仙任职期间不在当地,跑到隔壁串门子,见了他以为是神界来人,吓得到了界石碑不敢出,只相约那隔壁地仙隔着界石碑两两相对。
也知道不远处地界,精怪们一日见消失大半,小云鞭道,“前日去时还见了,回时却没了!”
——想来是三旺旺哥了。
说到此,小云鞭呀一声,原地跳了下,“对了主人!这府里,那狐狸精,胡香香也不见了!”
胡胡身有异香,小云鞭便称他胡香香。
成琅闻言点头,“他是回妖族了。”
小云鞭瞪大眼,成琅不禁点了下他的鼻尖,“香香是妖,自是要回妖族的。”
在人间,修行受制,除非他如佘二那般,寻到另一个招摇山。
“回妖族了……”小云鞭重复,又眼珠一转,“那黄仙肯定气死了。”
说着嘿嘿一笑,几分慧黠。
成琅挑眉。
小云鞭便凑到她耳边,“主人不知,我方看了下,府里半数的精怪都没啦,那么多妖怪走了,没人给他使唤啦。”
成琅也笑,点着头,“还是我小云儿机智。”
“不止呢,”小云鞭眼睛越发亮,“我还听人嘀咕,说他想见温兄神仙,温兄神仙没给他见,主人,他别不是要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不若我带主人出去玩?”
成琅眨眨眼,黄仙要见温兄被拒了?
她还真不知这一桩。
只知昨日本来与温兄约好出去,温兄临时有事,想来应是去见三忘了——虽神妖有界,然这般常在人间公务的,百千年里总有见着的时候,难免要联络一下感情,至少有个眼熟之谊。
黄仙作为此地地仙,难道未同他们一起?
也难怪……
摇摇头,她摸着小云鞭的头发,“今日我便不出了,歇一歇,你去罢,替我探探有什么好玩的。”
小云鞭忙道说好,方要走又停住,歪着头,“主人可按时服药了?”
“服了。”她含笑。
他才舒一口气,朝她漏齿一笑,飞身而去。
成琅坐回椅中,瘫了气力,含笑的嘴角慢慢落下,不怎么笑得出了。
小云鞭这一回,把她最后一点希冀也掐灭了啊,那戏……那戏……
她瘫在椅子里,觉说不尽的难受郁气,闭着眼哼哼唧唧,这会哪里还有半点神仙模样。
“仙子,成仙子……”
隔窗,黄仙的声音响起。
她哼唧声一停。
“成仙子可在歇晌?”声音又响起。
她慢慢直身,“没,有何事么?”
声音还透着几分有气无力。
黄仙隔窗致歉,道并非有意打扰,实在有一桩事想请她帮忙。
眼神微动,“烦请稍稍等。”
“应当,应当。”黄仙在院中连连道。
窗外还有一小仙童,正是原本侍候他的,在他地仙庙里也有泥塑身,如今府里缺人,只得打发了他来侍候,好在庙中还有一童守着,才不至误了他的正事。
站在这窗外,黄仙片刻难捱,若是可以,他是不想求到她面前的,毕竟,她是打着那瘟使友人的旗号,来此不过游玩一二,求到她这里,实在是……公私不分了。
可他顾不得了!
这二日,那瘟使日日不在,说是公务,却难道忙得连见他一面都不能?
便是见了,更不给他露出话头的机会,滑得泥鳅一样!
分明是躲他呢啊。
为什么躲呢?
他擦擦额上的汗,想到这几日探听的消息,当初他做这地仙时“孝敬”过的那神官,官都被撤了!不仅如此,这才哪到哪,又听得三十三天,连那司刑处上神亦被问罪下马!
上至上神,下到他这般地仙,细算来竟都有牵连,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何况,便是这时候,他府里精怪被收回妖族数许,虽那妖族来的公务官说是给他留了半数,言语间已是容情,可,可他留下的有几个顶用的!
这几日消息他都是千方百计探来的!
手边无可用之人,真当如困兽般熬煎,他夜半梦中惊醒都是他这地仙做到头被问罪革处了……
无奈,只得求到成琅这里。
他也不需她帮甚大忙,只需请她应一个宴而已,“仙子与瘟使不日将归,小老儿招待不周,这便设下一宴,权当为仙子与瘟使饯行,还望仙子务必与瘟使赴宴,不然小老儿实在难安。”
他说着,对成琅拱手作揖。
他姿态做到如此之低,满以为成琅会应下,毕竟几日看来,她耽于玩乐,不见所长,然,未想到便是这一个小小请求,她却,她却……
身子一避,她避了他的礼,“黄仙折煞我,我一介宫娥身,不能受您的礼,”她语气恳切,只说出的话却无转圜,“得您设宴,自是荣幸,我定前去,只是瘟使事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我亦不敢打搅他,只恐耽搁他正事,几日没见他了,借黄仙的宴,我也能见一见他了。”
“如此,有劳您了。”
拱手,她反揖一揖。
黄仙一口气憋在喉中,谁,谁要你的有劳?他是,他是请她请上瘟使的!她反而,反而又推回他这里!
可偏偏,偏偏他说不出旁的来,还能怎么说,她都说了,瘟使事忙,她不敢打搅,难道他要强人所难逼她去打搅?
“仙子此言……”黄仙挂着一点笑,“瘟使看重仙子,且瘟使公务昨日已……”
“黄仙慎言,慎言慎言,”她摆着手,连连退后,“公务之事,哪是我能听得,黄仙快且住,且住了啊。”
一派她万万不敢听,请他不要害她的模样。
黄仙瞪着她,险些挂不住脸上的笑。
成琅笑着送他出了小院,关上门,才回身,看着屋顶某处,“温兄,可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