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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微恍惚里,她回神,丹凤正看着她。
不知是否是她错觉,总觉他的神色几分意味深长。
“我懂你的意思了,”他对她点点头,“原是我思虑不周了,往后,我不在旁人跟前那般唤你便是,”他笑眯眯,“只在私下无外人时,我再唤你琢玉。”
成琅一噎,“……你还叫我成琅不好吗?”
“不好。”他摇头,“人人都可叫你成琅,我可是如人人吗?”他道,“要显出我们的情分嘛。”
“那,”成琅眯眯眼,“我可也不叫你丹凤了?为显情分,嗯……往后我也唤你丹蝴蝶,丹蝶,或,蝶儿,小蝶蝶?”
“呀……”丹凤以扇遮面,微微上挑的眼尾风流万千,“那自然……甚是好。”
“我还怕三百年不见你对我生疏了,”他感动道,“却原来琢玉也想与我亲近……”
成琅:“……”
好在这厮没有做作太久——成琅深切的怀疑,便是这厮精于把握做作的分寸,晓得在挨打的边缘及时收回,才是他这些年未被打过的缘由……
总之他是及时打住了,那遮面的扇子合起,面色倒是正常许多,转而嘱咐起她那药如何服用,正说着,有小童来报,道说是尝闻大人叫他来的。
不消再言,丹凤便明了了——这是观止要告辞的意思。
他也不意外,只摆手叫小童下去,便与成琅对视一眼。
亦不必他说,成琅便摇头,“既他回,我自然也是要走的。”
她说着略抬抬衣袖,示意他看自己的宫娥衣裳。
丹凤有些遗憾,道他还准备了仙酿并舞乐,原想与他们同饮共赏的,不过虽是遗憾,到底没再说要她留下,成琅轻轻松口气,方才,有瞬间她是真忧心,怕这不走寻常路的蝶儿上神,再做出到观止面前替她说话要她留下这样的事来……
心中如是想,面上也不敢叫这蝶儿看出,只也做遗憾状,丹凤见此,果然便满足。
二人又一同去找佩娘,佩娘倒不用他遗憾——反正她是不遮掩的不待见他,一听成琅要走,立时便问何时,“我与你一同。”
成琅轻咳一声,只当看不到丹凤颇受伤的神态,道说应快了,又见一旁抱花的小童,便顺势转了话题,从小童手中接了花来向丹凤道谢。
丹凤听到这花是送给的谁,轻啧一声,说了句,“果然,你待他们果真好。”
成琅不明所以,不待再说,佩娘便将丹凤赶走,“客人要走,你这主人只送我二人是何道理,”她撵他,“快去观止那吧。”
说着握着成琅的胳膊,“对了,顺便与观止说一声,我们便不往里去了,成琅我先‘借’走了,到门口再还他。”她没什么笑意的,“他也才有宫娥几日,不至没人侍奉便到不了门口。”
眼见越说越冷,成琅顾不得其他,只赶忙给丹凤使了个眼色,便顺着佩娘往大门的方向去。
一旁的小十七分外有眼力见,早在佩娘转身的时候,已经先她几步走到前头,这会见他家主人没阻止,便知是默认,便安心给成琅二人带起路来。
成琅二人与领路小童之间,隔了并不远的路。
“你何苦……”成琅对佩娘道,“走都走了,何苦再激他,”她手指微动,轻轻捏了捏佩娘的小指,语气微叹。
她是知佩娘脾性的,她虽脾气不好,然并非是不冷静的人,住在惊鸿宫时,她亦见过她司电上神的一面,与这般……是有不同的。
然,她另一面越是不同,越叫她不忍见她因她的事失了冷静,“今日这般,幸亏是丹凤,”她道,“他是个心大的,若换了旁人,真恼了你怎办?”
“我有分寸,”佩娘面色依旧不甚好,只比方才缓和了些,她嘴唇微动,才要说话便止了止,抬手织了道结界,挡了前头小童的耳朵后,才道,“旁人我还真不需如此——他恼?他可有那个脸?便是终南山的香,今日这事他也忒……”
略顿,她目光落在成琅的袖口,看着这身宫娥的衣裳,她眉心轻拧,到底说出句欠思量,“总归,”她似斟酌了下,道,“不会叫你在他宫中太久。”
嗯?
成琅一时没反应过,便觉她握着她的力道微收了些,“我观天君的意思,是有意在观止继位前,促他完婚,到时,”她看向她,“那之前,我接你出来。”
成琅一怔,继而就是感动,感动之后却又是忧心,“你……打算如何做?”她想起此前她请求丹凤,想要调离灵霄宫的事,不论丹凤处于怎样考量,总归是没有同意,现下佩娘……
她只怕此时并非那样简单。
这一时许多的心念,她克制着不去想那完婚二字——并非是为逃避,不过在佩娘面前,她不想叫她生出旁的误会,譬如,她因这件事而有情绪波动这般
压下许多情绪,心中仍旧既忧且软,她抱着佩娘的一条胳膊与她问,佩娘却打定主意不与她多说一般,任她怎么问都不说,只最后说了句叫她莫操心她,只顾好她自己便是帮了她——却是将她的话又送了回来。
“我好歹位列仙班,要一二宫娥还不至那般艰难。”
末了,她如是道。
成琅有心再想询一二句,却听身后隐有动静,回身,却是那三人行了出来。
尝闻在后,丹凤与那人行于前,三人徐徐而来,在后的尝闻身形半隐,成琅一眼看去,便见行在前面的二人,一个雪月风花的精致风流,玉带仙袍,无端不笑也三分情,而另一个,是清如山河的高岭之花……
她这一眼看得快,收得亦快,甚至并未看清那人的神情,只霎时里有零星的恍惚——
犹记得当年终南半山初见,也一如这般场景。
她晃了神又极快稳了心思,略捏了下佩娘的腕子提醒她,在佩娘回身之后,她松手,没怎样犹豫便略退了一步,让开正对门的路,身子微侧,几分的温驯。
——做这姿态时,她比在灵霄宫更多几分慎重,无他,只因佩娘在场,为着佩娘的心思考量,她也需拿捏好这三寸。此时她只庆幸佩娘此时未看她,不然怕是少不得气恼一番。
这般想着,那厢二人已经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