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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宫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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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黛色冠衣围了又散,桃粉宫娥聚过来又是一般责问,接着是庭内六司、大内侍卫、近殿侍臣。宫中上下沾点关系的,莫不被盘问了遍。终于金甲押了一人由远及近,浩浩荡荡往长乐殿去了。
    我眯了眯眼,觉得那人穿扮有几分眼熟,似是在哪见过。
    一声尖细长声忽如惊雷响起,破开重重宫槛,传入耳中:“宣~礼部大鸿胪入殿~”
    大行典客掌九宾之仪,待四方之使,宾外客,主管外事番务。国宴上,召他作甚……
    我一阵恍然,才认出那人作的胡人装束,这个时候在宫里被抓包,除了同致晚宴的四方使臣,便无左右了。
    外番使者,入殿窃枢,当场抓获——这戏码,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
    旋即心头撼了撼,立刻记起年关天竺拒贡,我曾亲口献计解大华围困之局,谋中阳略,同当下一般无二。可这回,却从天竺换成了别国。
    禾雏,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金吾卫的残晖消失在殿外时,一切忽而寂静下来,连礼乐声也消宁了,偌大宫殿灯火辉煌,如座巨兽般蛰在葳蕤大地上,远处晚霞染红夜幕,雪天一色处浓地似要滴下血来。
    哗啦一阵,大殿传来瓢盆倾轧碎裂之声,似是有人掀倒了宴案。
    那声裂帛撕声在死寂里宛如惊雷,将长乐殿外十里宫侍惊地噤若寒蝉,连抓着我的二人都面色变了变。
    宫闱慎行令止,谁人如此放肆。
    顺着他们目光看去,空阔殿内一席明黄正举着手,地上跪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
    是皇帝么,莅之国君,为何在众目睽睽下动怒……我沉吟阵,便闻一道冗长锒铛自西边驶来,放眼望去,残阳下飞鱼服阴沉如水,是北镇抚司举绣春刀,架着大鸿胪风风火火来了。
    为首一人面色肃杀,我辨了许久,才认出是指挥使路篱。不由心底一惊:“他对朝华向来寸步不离,今夜怎的没伴在身侧……”
    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淡淡扫过伏了满地的宫娥,便提着刀,跨进了三重宫槛。
    又是一片死寂。
    戌时银雀台激起道低沉钟鸣,如残阳呜咽低哭,绕梁三尺垂音不休。一更鸣一钟,催人欲还家。可战兢兢跪了满地的宫侍,都面色惊恐地望向一个方向。
    那是日落之向,长乐殿含着天际风云怒绻,黑梭梭的雪积云又聚拢过来——要变天了。
    身侧人拭了把汗,抓着我的手也松了几分,不安道:“怎么还没召,不会出什么差池了?”
    另一人不屑嗤了声:“主子何时失手过,等着吧。倒是这女人别有问题——”他手指冰凉,在我脖颈上摸了阵,平静道:“嗯,哑穴还封着。”
    两人忽然换了口音,交谈起来。听起来虽生涩陌生,却也曾在翰林院礼学下闻过:是山阴语。
    难道行偷窃事的是山阴?他们此番来朝贡行迹怪异,先求联姻又盗国枢,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消片刻,一小黄门急匆匆跑来:“何氏,陛下宣诏。”
    二人对视一眼,手法颇熟练地架住我,乍一看还真像常年侍奉左右,若非我这脚前两日才废,真瞒天过海了。其中一人低眉顺眼道:“记住你的身份,殿上若敢异动,吾会立刻杀了你。”
    长乐殿乃先皇为宠妃所建寝居,雍容华贵,奢靡至极,常用作后世宫典。方入殿,四处黄灿灿将人闪迷了眼。
    曲水流觞里,数百臣工正襟危坐,瞬间齐刷刷投来目光。
    既有诧异、怀疑、暗忱、嘲讽……更多的,确是几分暗隐隐的惋惜。
    他们在可怜我什么……
    来不及细想,身侧二人已压着我跪了下去,然而这红地如血一般的赤禅上,不止我一人。
    山阴使臣被金吾卫锢在地上,苍白指尖还停留斑驳猩红,周侧围了几人锦衣华服,皆四方使臣的装束,正扛刀鞘不让它落下。殿内只有朝臣端坐,而九仪之使都站着,气氛十分微妙。
    再往前,我眼底微沉,落到殿旁一席幽冥玄袍身上,以及他身侧坐着的——正被宫妃抚恤安慰,哭的梨花带雨的朝华。
    我心中了然:方才皇帝责备的,应是朝华了,可喜良之宴,为何行此举?
    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灯烛烁动,云予的脸沉在其中一阵明暗,那道目光却如执炬,径直望了过来,三分错愕,三分疑惑,和三分迷茫。
    他旋即朝身后递出抹疑问的眼神,一小黄门上前拢手不知不说了什么,那双紧蹙的眉头骤然解开,却垂首若有所思。
    他别过头,向朝华递了方帕子。
    同时立在廊下的宣令郎清了清嗓子,背手长吟道:“何氏带到~”
    这位寻了何清清三年的人,却连眉眼也未抬起半分。倒是一旁桌案上前位兵部侍郎,这人年近而立,走近几步隔着面纱瞧我,旋即连手也抖了抖。我便认出他曾是何涵的得意门生,平日里我打死也不去兵部就是怕碰上那些个丧门星。此刻再想遮掩,却也来不及了。
    他已背身,朝高堂拱手道:“禀陛下,此人同少时一般无二,臣确认是何氏残孤无疑。”
    正襟的臣工便都坐不住了,兵部又簇来几位何涵旧识一一辨过,面色皆不太好:“真是吟抒,那封函卺也是真的?”
    朝堂哗然,私语四起。
    礼部尚书已先一步,怫然道:“何奸祸乱朝堂妄窃国权,罪当万诛,当年陛下只赤了你何氏子族,还留着妻母父三族衍后,已是宽恕容度。你一介女流贼子,怎能不心存悔过反学蛇咬?”
    他身侧名侍郎立刻回身,向那方厚重帷幕拱手:“陛下,此女身份有污,行径鄙耻,其通外之心不端,请撤入都察院诏狱彻查。”
    指鼻怒骂,愤慨至极,仿佛我刨了他祖宗十八代。
    我一头雾水,屠我满门也算宽恕容度?我又怎么勾结外族、反咬一口了?
    不待他说完,山阴使臣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悠悠道:“身份有污?行径鄙耻?简直荒唐至极!尔大华泱泱之国,岂就这样对待忠良之后的?”
    他指着我道:“当年若非吾救下她,还不知你们的君王是篡位之主,怕夺嫡丑事宣扬出去,竟灭了何氏一族。如今吾在太辰殿找孔氏护送遗诏的敕令时,被长公主撞破,陛下也要将吾等和长公主一起灭口吗?”
    原来如此。
    我心中了然,也不禁苦笑:禾雏,这难道就是你布的局么——诱山阴窃国枢被朝华撞破,不得不在群臣面前捅出真相,又用我作真人证和假证据,在此对峙。
    只怕不待来日,这道消息会像长了翅般,飞遍整个大华。
    不觉中,耳畔又浮起叶玄那句话:“至箴之言,最让人可信不是么?”
    若谣言四起,人心动荡,则国本不立,庙堂危矣。
    难怪禾雏说我要死,一国君王岂能轻易容人拨乱了外势围聚的执秤格局,搅乱这一池朝堂静水,更何况是无诏即位的井敏。
    他当年本就遭台谏弹劾过数次,后来好不容易将御史台那些个长舌妇谪了个干净,这事算揭过去了。如今有人在国宴上触他逆鳞,他必不会坐以待毙。
    锦绣的帷幕后果然挪出只双龙戏珠的长靴,旋即而来的,是一道呵斥:“放肆!”
    先有预料,我倒镇定。
    而朝臣噤若寒蝉,唯有四方使节岿然不动,将山阴使和我紧紧围在中央,局面分庭抗礼。
    “无稽之谈。”殿中忽有人打破僵局,丞相上官棋上前道:“国制向来立长扶嫡,陛下未登基前既是太子又乃中宫长子,便是旧朝,按祖制即位也无可厚非。再言之,国本国事都属大华内政,山阴藩国,不得干涉。”
    棋相字字珠玑,不乱阵脚,一番话让飘摇不定的外使们都慌了神。
    山阴使不为所动:“吾国觐的是正位之主,非这篡君夺位的窃贼,此事不平可以,但你国不管,便只有吾国替先王清国贼、平民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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