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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后陷入了沉默。
如太阳一样的神树……
那个少年是……扶桑神族吗？
应该是了，这很符合扶桑神族的特点。
所以，末代玄鸟选择的传承者是……扶桑神族吗？
至于少年口中与扶桑神族交战的那个族群，不必说，绝对是卫氏一族，虽然他没有明言，但透露出的那个族群的特征以及前后叙事里提到的东西，全都与卫氏一族吻合。
茳姚看到的这段记忆碎片太重要了。
卫氏一族进攻妖墟，并不是忽然心血来潮，主要针对对象就是扶桑神族，二者之间的矛盾恐怕早已有之，不然扶桑神族的天才不会被卫氏一族斩杀。
没错，我不认为扶桑神族的天才被卫氏一族斩杀是两族开战的起因，我觉得这只是一个结果。
卫氏一族在圣武时代确实霸道，但也不是见人就咬的疯狗。
扶桑神族的少年提到，当时卫氏一族和另一族正在交战，虽然没有说是哪一族，但必定是至高之一，这是至高的傲慢，只有天生天养的生灵和至高才能进入他们的视野。
根据我对卫氏一族那些老家伙的了解，他们霸道归霸道，但是做事很稳，在和一族开战的前提下，会尽可能规避与其他族群的摩擦，即便有些龃龉也会忍了，等回过头来再去清算，所以他们根本没道理莫名其妙针对扶桑神族，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导致了两族的对立，而且是势成水火的那种，让卫氏一族别无选择，只能悍然向扶桑下手。
这样的话，卫氏一族送葬妖墟的整个过程就捋顺了。
起因是扶桑神族招惹了卫氏一族，卫氏一族斩杀了他们的天才，然后圣武天官集结了站在卫氏一族这边的许多族群，悍然进攻妖墟，在剑门一战中摧毁了扶桑神族，随后将妖墟的其他族群驱赶至天官坟场，在那里进行了终极一战，为整个妖墟进行了最终送葬。
这样的话，就全顺了，也契合我心里对卫氏一族的认知。
扶桑神族究竟做了什么？这一点很难考证。
不过，对于那个少年，我心里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剑门一战，扶桑全族陨落，只有一个少年在十二妖圣的掩护下仓皇逃走。
与玄鸟联姻的……
该不会就是这个少年吧？！
关于天官坟场里的最后一战，公子御寇和我说的比较多，那一战中，扶桑神族并未出现。
也就是说，此族有一个余孽活了下来。
而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玄鸟是在寻求血脉结合的过程中，被妖墟黑手暗算了。
那么，那个黑手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那个扶桑神族的少年，难道就是妖墟的黑手吗？
我陷入了沉思，本能的觉得……不是！
因为这和卫殊给我的提示对不上，卫殊给我的提示是——只要揭开那只黑手的神秘面纱，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问题是，扶桑神族我都是这一次来到妖墟后才了解到的，公子御寇都没和我说，大概他觉得这一族已经彻底湮灭，没必要再说，而那一战又着实惨烈，他不想再提。
所以，就算妖墟的黑手是扶桑余孽，我仍旧不知道该怎么打赢对方。
这些念头在瞬间闪过我的脑海，随即，我将目光投向茳姚：“还有吗？”
“有。”
茳姚说道：“第二个记忆碎片，仍旧是在那片无垠之地。
幻离光着身子，胸口满是血污，她的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身上血管凸起，有乌黑的东西在皮下流淌着，皮肤上甚至出现蜘蛛网一样的黑色纹路。
她愤怒的看着这里，怒吼：‘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谋害我！？’
然后，天空中的光熄灭了。
那里变得混沌、黑暗。
阴云在上空飘荡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浮现出来，它冷漠的注视着幻离，没有说话。
那一瞬间，幻离沉默了下去，她震惊、不敢置信，几乎下意识的说：‘是你？你不是……’”
茳姚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知道，茳姚这不是卖关子，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到此为止了？”
“是的，到此为止了。
然后，我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还能听见一些模糊的声音，幻离在嘶吼，我很努力的试图听清，但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四个字——卫氏一族。”
“看来不是巧合，而是……被遮蔽了，哪怕是幻离的记忆碎片也无法说出真相。”
我轻轻叹息。
从卫殊给我的提示，那只黑手最大的特点就是——全知全能。
全知全能，这其实是一种命术的造诣。
利用命术将一些事情，或者一些人的因果锁定，那么所有与这些事情、这些人有关的东西，都会被注视，甚至是……封禁，无法呈现出来。
可惜了，看到玄鸟记忆碎片的是茳姚，而不是小稚，如果是小稚的话，以她目前的命术造诣，应该可以剥离开遮蔽记忆碎片的命术力量，看清楚玄鸟最后说的是什么。
“只有这两个记忆碎片。”
茳姚做了最后的总结：“这个第二个记忆碎片，也蕴藏着很多东西。
首先，当时的幻离是……光着身子的。”
我立刻接过话茬：
“也就是说，她最终还是接受了与扶桑神族的血脉融合。
那个少年说的很清楚，玄鸟血脉也不是能无限融合其他血脉的，在过去的岁月里，玄鸟传承融合了太多外来血脉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处在失控的边缘，需要至高族群的血脉进行调和与压制，而且是至阳至刚的至高族群血脉。
符合条件的只有卫氏一族和扶桑神族，她的选择只剩下扶桑神族，但因为那个少年年纪太小，她下不去手，于是第一次离开了。
我想，你看到的第二个记忆碎片，当时扶桑神族处境恐怕已经岌岌可危了，如无意外，就是剑门之战的前后，扶桑之火随时要熄灭，所以，幻离急了，只能捏着鼻子选择了那个少年。
然后……
在交融当中，她已经得到了对方的血脉力量，但是没想到的是，那股血脉力量里还夹杂着另一股力量，带着极强的污染性，拉开了她陨落的帷幕”
“没错，可问题是，扶桑神族的血脉，真的具备污染性吗？”
“那不是扶桑神族的力量。”
我很肯定的说道：“在和青兕对决的时候，那股子污染曾经出现过，它污浊，阴暗，与至阳至刚的扶桑神族血脉完全对立。
二者，不能长期并存，只有用一些阴阳调和的特殊手段能实现短期并存。”
“所以，那个少年是假冒的吗？”
“也不可能。
幻离不是个蠢货，玄鸟血脉最擅长辨认血脉气息，如果对方没有扶桑血脉的话，她第一时间就能认出，根本不会给对方污染自己的机会。
污染，只能在血脉结合过程中形成。
先结合，再污染。”
“也就是说，对方确实具备扶桑血脉，但同时……还拥有另一种血脉。”
“是的。”
“……”
我轻轻叹息，最后做了总结：“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鸠占鹊巢！
那个少年早就被妖墟黑手污染了，污染的很彻底，大概率成了那只黑手的傀儡。
对方除了全知全能外，这种血脉污染的能力太可怕了。”
茳姚叹息道：“我现在越来越好奇这只黑手到底是谁了？”
“是啊！”
对此，我深以为然，可惜，目前的线索，仍旧不足以洞悉对方的真实身份。
或许，我真的该考虑去天官坟场，我相信卫殊一定给我留下了答案。
沉默片刻，我扭头问道：“除了这些呢，血脉传承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什么？”
我相信，整个传承过程中还有意外，光凭这些不可能让茳姚醒来时出现那么大的反应。
“不是传承中发生了什么，而是……传承后。”
茳姚停顿了一下，轻声道：“是传承之后，我试图压制整个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