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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带着人赶回市舶司，张发带着人从里面出来，“捕头大人，命案的事。”
“大人，是否听说过一个叫黄良的人？”
“黄良！”
张发眉头皱了一下，回头问一旁的管事，“可有一个叫黄良的人？”
管事连忙说道：“没有，司内工匠和其他人员姓黄的一个两人，本是同家兄弟，长兄黄毅，其弟黄全，无捕头大人所提之人！”
张发咳嗽一声，他虽然是这里的官，但是平时很少过问下面的事，尤其是人员方面的杂事都是管事的在负责。
“捕头大人，没有。”
“那可有人认识黄良？”
“这！”
张发眼珠一转，只能看向一旁的管事，管事笑了一声说道：“大人所说之人是否为湖州府人？”
“是，就住在湖州府集市。”
管事点头，“司内有不少工匠，包括差人都是湖州府招来，所以是否有人认得，只能把所有人叫来一一问过才知道，若是有人刻意隐瞒，也不得而知。”
管事说完又笑了一声，市舶司里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人，想一一问清楚根本不可能的事，州府衙门完全就是多此一举，这件命案已经很明了，就是恶鬼杀人。
“管事大人，是否认得这个？”
孙正说完拿出一个布包，布包慢慢打开，里面放着的是市舶司的通令，工部专门打造，只有市舶司的人才拥有一块，市舶司对通令管理极为严格，若是有人丢失必须立刻上报，确定无误之后才能向工部申请增加一块。
“捕头大人，这是从何而来啊？”
“黄良！”
“黄良是谁？”
“就是死在市舶司内的那具尸体，这块令牌就是黄良所有，管事大人，如果你认为黄良和市舶司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他手中的这块令牌又如何解释？”
孙正连续发问，管事的脑门上顿时冒了汗，“能给我瞧瞧这块令牌吗？”
“当然可以。”
管事拿在手里，对着阳光照了照，手指在上面划过，这明显是真的，只有工部打造的通令才有这样的手感，而且材质也比较特殊，对着阳光的时候里面会有一道蓝色的光，这件事也只有市舶司内的几位大人才知道的秘密。
“是真的。”
“真的！”
张发咳嗽一声继续说道：“管事，这件事如何解释，为什么别人手里拥有市舶司的通令？”
“大人，属下也被弄糊涂了，如果想弄清楚只有把所有人都叫来，谁拿不出令牌，谁就有问题。”
“这个法子倒也靠谱，命令各组，立刻把人都带过来，不管是烧火做饭的还是工匠，一个都不能少。”
“是。”
市舶司里的人陆陆续续往这边赶，开始只有几十个人，人越来越多，昨晚的命案早就传开了，此时几乎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担忧，更加不清楚把自己叫来为了什么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
“大人，都到了，轻点过人数，没问题。”
“好。”
张发咳嗽一声，“都闭嘴，这次把大伙都叫来，是上面的意思，现在把随身的通令都拿出来。”
“检查这玩意干啥。”
“别问了，拿就是了。”
市舶司的人，通令都是随身携带，进出必须依靠这个，有的时候认的不是脸，是通令。
有人依次检查，从头看到尾，三百多人，手里居然都有一张通令，没有一个人是少的。
“大人，一个都不缺，手里都有。”
“都有！”
张发说完看向了孙正，如果都有，他手里这块又是从哪来的，从样式和新旧程度判断，这应该是工部新发不久的通令，并不是几年前的那一批。
“管事大人，似乎没有完全检查清楚吧。”
“哦，此话怎讲？”
孙正笑了一下，“既然是市舶司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张大人和管事大人在内，无一例外。”
管事听完哈哈大笑了几声，“还好捕头大人提醒，差点犯了骑牛找牛的错误，在下的令牌当然也在。”
突然惨叫声传出，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的很清楚，市舶司的人都在这里，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男人的惨叫声？
“走。”
孙正转身带着差人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当他赶到的时候惊呆了，场景几乎一样，这里依然是木板围成的密闭空间，一个人被绑在木板上面，头发散乱，胸口的位置在不停向外流血，他的头顶上面画了一张巨大的鬼脸，鬼脸上的血还在慢慢的往下流。
“搜，凶手一定就在附近。”
差人三人一组纷纷抽出弯刀，这里遍布间隙，人在里面穿行，张发带着人出现，看到第二个死者的时候，张发明显慌了，人又死了一个。
“恶鬼杀人，大人，大事不妙啊！”
带血的鬼脸，被撕开的皮肉，惨死的男人，地上的巨大脚印，所有这一切似乎都说明了一件事，杀人的不是人，而是恶鬼。
张发点头，“对，对，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管事，去湖州府，请高人回来，花多少银子都行，现在就去。”
“好，属下立刻去办。”
管事听完连忙转身，挥手喊了两个市舶司的差人跟着他，离开市舶司直奔湖州府方向而去。
“没有发现。”
“没有。”
差人纷纷返回，从听到喊叫声，到达这里，前后的时间很短，这里距离刚才众人聚集的地方并不远，难道刚才凶手抓了人，画好了鬼面，然后站在高处看着自己，等待最佳时机指甲抓开死者的皮肉，硬生生的刺进去，那一刻死者大声喊出来。
会是这样吗？
孙正看着流血的鬼脸，脑袋嗡嗡作响，他想不通，就算他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人为，并非鬼怪所为，但是无法找到凶手，更加无法看穿凶手的动机和手法。
“他又是谁？”
市舶司的人刚才都在，绑在木板上死去的男人，有人上前弄开了尸体挡在脸前的乱发。
“这个好像是平时送菜的老宋啊！”
“对，就是老宋。”
老宋，菜农，在湖州府集市拥有一个摊位，为人老实，从不缺斤少两，市舶司所有的菜都是他来提供，每次离开都会带一些市舶司内无用的废物，一是增加点收入，同样是帮着市舶司整，几乎这里的人都认得他。
“老宋那么老实一个人，谁把他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