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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南不知道后面楚栩和凡凡还说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在房门前站了挺久的，久到凡凡早已离开，而楚栩就靠在门前看着他。
他走进门，抱了抱楚栩。
昏黄的灯光下，齐南紧紧抱着楚栩。
他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所有时间在此刻冻结。
翌日一早，凡凡在楚栩的陪伴下主动提出让张雪抽血并进行实验，张雪受宠若惊。
而第七中队则在树林外拼尽全力，在两天后终于将门外的丧尸清理的差不多。但随着一波丧尸的终结，另一波丧尸接踵而至。
第四日，张雪与胡凡仍在研究凡凡体内的抗体并进行实验，而旧版疫苗第一批已经研发的差不多。而胡凡也在闲置时间研究炸药。
第五日，新版疫苗有了好的开端，齐南、吴晓两人拿着胡凡研制出的炸药，冲出树林，“嘭”的一声，三四十只丧尸毁于灰烬，但另一端一大片的树林也在这次爆炸中被炸得七零八落。
第六日，新版疫苗研制于中期，炸药杀伤力也愈发强大，齐南、吴晓终于在炸药的帮助下，逃出丧尸林，开始探查地形。林海、许舟二人辅佐着。
第七日，新版疫苗只剩最后的尾巴，四人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张裕的藏身之地了解的七七八八，不差甚多。
但同时，张裕也快发现他们的藏身之所。最近几日出现在树立前的丧尸，不见只增，实力甚至也愈发强大，它们都在自我进化。
今天是第八天。
几人已经商议好，让许舟、林海在今天将所有疫苗转移，并带着江燕、凡凡、张雪、胡凡、楚栩一起离开，只剩下吴晓和齐南二人前往张裕那。
“什么？！”楚栩在听到齐南说完今日规划后坐不住了，站起来质问，“齐南，你什么意思？！”
“栩栩，”齐南目光不变，“我没办法，你得离开，你知道吗。”
“为什么？”楚栩不解。
她不会拖齐南的后腿。
她甚至可以帮助齐南。
她可以帮助齐南很多很多，为什么要让她也撤退？！
“没有为什么，”齐队长在这次选择了逃避。
他低下了头，整整自己的衣袖：“栩栩，你是国家希望，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去怎么做。但我希望，你能在这时候听我的话，离开这里。”
“齐南，你什么意思，”楚栩拽起齐南的衣领，寒气逼人，“你，让我，当逃兵？！”
“不，”齐南冷静看着楚栩，“你并不是兵，也没有逃兵一说。在之前，你是国家希望。但在现在，你只是一个志愿者。你得听从我的安排，离开这里。”
“齐南，”楚栩吸了口气，“我认为，你没权利，这么做。”
“我有，”齐南举起手枪，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在这里，枪就是规矩，你必须听我的。”
客厅中的众人缩缩肩膀，相视无言。
楚栩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上那个显眼的小洞，心中对齐南堆积的爱，在此刻轰然晃动。
她知道齐南是在激她，但她忍不住。
她忍不住去愤怒。
她想质问齐南，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一定要把对方逼到绝路。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彼此。
为什么必须离开，必须听从命令。
究竟是为什么。
楚栩心中的为什么堆积在一起快要将她整个人压垮，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姐姐离开时。
楚栩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缓缓，她抬起了头。
楚栩背起放在一旁的包，朝着齐南笑了笑。
那笑容中有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看着齐南，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走上前去，轻轻亲了齐南的脸颊。随后，唇角微扬，在他耳边低声道：
“齐南，你要我走，可以。但我奉劝你，最好活着回来。”
“不然……”
她看了看客厅中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然，我让你，最重视的人。”
“全部陪葬。”
话落，楚栩走出门。
齐南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楚栩的背影。
楚栩越行越远，背影从清晰逐至模糊。
最后从模糊，变成完全消失。
齐南有些脱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敢肯定，栩栩刚才所说的所有话，全是认真的。
没有狠不狠心，只有愿意，与不愿意。
楚栩离开的背影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但齐南却隐隐觉得。
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楚栩。
从今往后，天人永隔。
“……”
客厅中静寂无声，良久，江燕小声道：“我们……还要走吗？”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
“走。”许舟站起身，抹了把脸，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看看周围几人，背起包，勉强笑笑：“都拿着包，走吧。”
“嗯……”众人看着乱糟糟的四周，努力提起精神开始收拾这一切。
可是……
在这种时候，谁又真的有精力去打理呢。
他们都知道。
这次的离开，或许真的就是永别了。
用齐南、吴晓的死，换他们的生。
这究竟公平吗。
谁都不知道。
“……”
五分钟后。
几人面色各异地站在沙发前，许舟看着身边收拾好的几人，点点头：“走吧。”
“那个……”江燕突然出声。
“你说。”许舟看着江燕。
“我……”江燕声音很小，“我想和齐队长说几句话……”
“行。”许舟点点头，答应得很爽快。
“谢谢……”江燕将包放下，走到齐南身前，深深吸了口气，小声道：“齐队长，不管刚才楚小姐对你说了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只是有点生气，都是气话，你别介意。”
“不……”齐南垂着眸，“我并没有生栩栩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气我自己说话说的那么重，那么绝。”
“啊……”江燕怔怔，不过在下一秒她回过神，朝着齐南笑了笑，“那齐队你不用担心了，我会跟楚小姐说几句好话的，你们两个……一定要加油！活着回来！”
“好，”齐南点点头，肯定道：“我们会的。”
齐南与江燕的谈话正式拉下帷幕。
而另一头，吴晓犹豫着拉了拉林海的衣角。
林海转过头，看着吴晓。
吴晓低着头，小声道：“那个……如果我活着回来的，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海心中一些别扭经过这些天也磨的差不多，闻言他点点头：“好。”
吴晓惊喜：“真的吗。”
“真的，”林海点点头，随后有些犹豫地拍了拍吴晓的肩，“军花……加油。”
在简单拍拍吴晓的肩后，林海背着背包，迅速撤退到了门前。
吴晓看着远去的林海的背影，笑了几声。
其余几人也背起包袱，走出了门。
齐南站了起来，肩上背着枪。
他走到吴晓边上，拍拍他的肩：“走了。”
“好。”吴晓点头，与齐南并肩走出门。
光洒落大地，齐南将门重重关上，一转头就看见了说要离开的几人并肩站在不远处，背着光朝着他们挥挥手。
“再见——！齐队长和军花——！”
“加油——！”
“第七中队，冲呀——！”
齐南看着几人的身影，笑了笑，与身旁的吴晓一起，手做喇叭状，大声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