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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生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这种奇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皱着眉，在思绪触及到某一处时，他恍然大悟。
是了。
一切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在看到那幅画像后开始的。
江霜，今年京城的花魁，当之无愧的听雪楼头牌。
陆言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在看见那副画像的第一眼时，整个心脏都在急速地跳动。
他想要寻找这个答案，即便这个答案或许早就在脑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但那太过荒诞无理。
怎么可能呢。
就因为看了一副画像，就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了？
陆言生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所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这样的想法，他来到了京城。可以说，收拾林志和许家只是一小方面，他来到京城，更大的目的，是为了亲眼见到江霜。
亲眼见到江霜后，确认她不是特别的，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的反常之处、
然后，在确认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可以安心地离开京城，去往北边，继续当那个冷酷无情的陆阎王。
可是，在进到听雪楼，看到江霜的第一秒时……
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像是不受控制般，在心中生根发言，藤蔓死死缠绕着心脏。
心脏在跳动。
每一次有意无意的对视都会心跳。
这太反常了。
反常到自己竟然会打赏一万两白银。
而就在刚刚，又一次与江霜对视时，陆言生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这种感觉太过奇妙。
陆言生沉默地喝着茶，自动屏蔽了周遭哗然的声音。
缓缓，他抬起头来，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的江霜。
他觉得，自己需要最后测试一遍。
“……”
楚栩觉得自己在幸运与倒霉间来回旋转，而旋转她的就是天道。
她看着坐在台下沉默的陆言生，在系统空间默默吐槽：“我怎么觉得齐南在这个位面变得……闷骚了。”
“我也这样觉得。”楚秋默默附议。
一旁的露白满脸惊诧，在吞了口口水后，她看着江霜像是在看着一座金山。
楚栩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怎么了？”
“……没，没事，”露白看着她，乐呵呵地笑了，“只是觉得，江小姐，你好厉害哦。”
“……”
楚栩刚想用手指点一点她的额头，再教导她两句时，先前带着她上台的那个小姑娘走了上前，压低声音道：“江小姐，红姑让您亲自去敬一杯酒……谢谢陆公子。”
“……”楚栩微微眯眼，抬起头，看向了二楼。
彼时，二楼一个穿着红衣的中年女子满脸笑容，在收到她的视线后，她一挥手，说了几个字。
那口型俨然是——“加油，我看好你~”
楚栩：……
听雪楼里有个不成名的规矩，每当一人打赏超过一千两时，被打赏的姑娘都要亲自去敬杯酒。
若不是今天上午看到的陆言生眼神中太过陌生，楚栩当真要以为这个位面的齐南是有记忆的了。
“行吧。”楚栩抽回思绪，叹了口气，稍稍打起了精神，昂首挺胸，像是之前的任何一次上台一样，一步一步的，下了台，带着笑意走向了陆言生。
楚栩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只需要走那么几步，却好像是咫尺天涯，永远不能走到尽头。
心中莫名的一股酸楚，楚栩摇了摇头，将这种奇奇怪怪的思绪抛开。
怎么可能呢。
哪怕这是个陌生的位面，哪怕齐南不记得她，她也绝对不会放弃齐南。
她一抬眸，不知不觉间已经近到了陆言生身侧。
她一勾唇，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轻轻推给陆言生，旋即拿起另一杯酒，微抬下颌，一饮而尽。
“好——！”
周遭传来陌生人的起哄声，楚栩眼中噙着笑意，她看着陆言生，轻声道：“陆公子出手大方……多谢了。”
陆言生看着她，眸中宛若一湾死水。
楚栩也不怵他，就那样跟他对视着。
好久，就当周遭人以为二人僵持着，不会再讲话时，陆言生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看着楚栩的眼神中也带了些许笑意。
他站起身来，伸出手，轻轻抹了抹面前人的脸颊。
看着那对盛满笑意的眸子，他轻声道：“你很好。”
“……”楚栩眨眨眼睛，“我该说什么。谢谢陆公子夸奖？”
陆言生嘴角微勾，仗着身高优势，轻轻用手拍了拍她的头。
旋即，他转过身，看着呆愣许久的陈中将，恢复了那副沉寂的样子：“陈中将，你还在看什么。“
陈中将恍然大悟，应了几声后，一挥手，周遭许多人都跟着二人走了。
只不过，除了为首的陆言生外，众人皆是一步三回头。
陆言生是被陈中将邀请来到京城的，而在这一路上，陈中将手下的兵个个都是被陆言生冷眼相待。
大家最开始还有点忿忿不平，想要动手锤陆言生一顿，可在某个大胆的兄弟被陆言生暴揍一顿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乖乖放弃了这个想法。
并且，当与陆言生相处久了之后，所有人都发现了……陆言生就是一个满脸冷漠的面瘫，根本没有区别对待一说=-=。
但是就在今天……
陆少将不仅反常地‘殴打’了林志一顿，还在听雪楼打赏了一万两白银！
更神奇的是！对着江霜，他不仅笑了，还用手摸了摸人家的脸！最后还十分臭不要脸的拍了拍人家的头！
这、简直、太、反常了！
这一切都不正常！
说好的高冷少将呢！
把我们的高冷少将还给我们！
楚栩听不到众人咆哮的心声，但看着陆言生离去的背影，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发丝，脸色阴沉地在系统空间道：“如果我没感觉错，他刚刚是摸我的头了吧。”
“……”
楚秋有些沉痛地回答：“是……的。”
“……”楚栩咬牙切齿：“齐南，等着吧，以后有你好瞧的！”
身后呆愣许久的露白被楚栩身边的低气压吓回神了，看着满脸写着‘我很生气不要招惹我’的楚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江小姐……？”
“……”
楚栩转过身，冷哼一声：“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