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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半个时辰后,一股腥臭刺鼻的黑烟,自秦君歌与墨朗玄身侧乍然涌起,气势滔滔,铺天盖地,不晓顷刻,便将秦君歌与墨朗玄二人湮没。
瞬时,秦君歌只觉天旋地转,神思恍惚,于黑暗混沌中,她孤身一人,被激烈颠覆,倾轧,撕扯……
一瞬,一股莫名的激荡之感,自心扉蔓延全身,于脑中轰然炸裂,“嗡”的一声,直轰天灵盖,未待她缓息,又一阵强烈而真实的飘然之感,猛然贯穿全身,刹那间,她顿然清醒。
然下一瞬,她却清晰意识到,此时的她正飘浮半空,霎时,满心惶惑,然未来得及细思,便瞥见距离她不远的地面上,另一个她蜷缩一团,张着嘴巴,状似惨叫。
……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她已然身亡,此时灵魂出窍?
刹那间,她复坠入一片空白混沌……
须臾,银环乍碎惊醒,忽闻笛音幽婉,溪水潺潺翠鸟鸣,春风抚,花香弄。渐缓息,波涛宁海潮退,浪鼓歇耳清明……
“君歌,君歌。”焦灼的唤声忽入耳,她欲循声睁眼,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然而,她的神智却分明清醒。
耳畔,墨朗玄的唤声依然,她驱着理智,控制无力的眼皮,恍惚,眼前一抹微光。
墨朗玄的面容亦愈渐清晰起来,他双眉皱紧,满目担忧焦躁,惴惴不安地望着她。
“我,我没事……”秦君歌低声慰道,她欲抬手抚一抚他,却发现自己被他紧紧梏于怀中。
见她转醒,墨朗玄神色微霁,忙问:“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君歌牵出一抹浅浅笑意,摇了摇头,她现在除了感觉浑身无力,并无不适,她此刻更为关心,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为何会生出那样幻觉?
见她并未过分不适,又目色迫切,墨朗玄亦未隐瞒,遂将方才之事告知秦君歌。
大祭司与墨朗玄缠斗须臾,渐落下风,又被墨朗玄所伤,愈渐不敌。大祭司见势不妙,遂燃药粉,顿时黑烟雾笼,腥臭难耐,趁着他和秦君歌不备,那大祭司迅疾带人逃遁,他欲去追,却见秦君歌神思恍惚,飘浮半空。
他遂将秦君歌带回地面,然原是神思恍惚之态的秦君歌,在落下的一瞬,蓦然昏迷。
“想是那黑烟之故,我现在亦未觉不适,你不必担心。”秦君歌柔声说道,“不知我哥他们那边情况如何?”
“我们去寻他们。”话落,墨朗玄蹲在秦君歌面前,以背相示,“我背你,等一下让外公给你瞧一瞧。”
闻言,秦君歌面露迟疑,但看墨朗玄回首催促,“快上来。”
“不,不用。”秦君歌低眉颔首,窘色推辞,“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背。”
“那我抱你。”墨朗玄果决以应,正欲起身,下一瞬,后背一沉,一双臂弯挽过脖颈,一股熟悉的体香袅袅入息。
“走吧。”温柔的气息掠过耳尖,微痒微热。
待他们回到山洞时,巨石粉碎,洞口敞亮,却带炸碎毁痕。于临近洞口处,秦君歌挣脱墨朗玄怀抱,待双颊霞褪,敛神心宁,又如置气般,率先径自向洞外走去。
秦君歌二人走出山洞不远,便见地上几具血迹斑斑的尸首,虽浸染血迹,然却清晰可见死者皆着云蓝单袍,白布结发,一如方才他们所遇之人。
秦君歌与墨朗玄相视一眼,皆目色微沉,想来亦是那大祭司所为,于两侧洞口皆设埋伏,以保万无一失。
秦君歌忙顾四周,艳阳沉暮,火光漫天,山林寂静,悄无声息,慕诀几人全无影踪。
忽然,秦君歌目光一滞,落于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枝梢上,只见其间双叶环叠交错,其中一叶梢指向他们正前方。
但看秦君歌眸光乍亮,墨朗玄虽心中疑惑却亦了然那怪异又貌似巧合的双叶,是标记,且为秦君歌识得。
然此刻他亦来不及细问,便紧随秦君歌,向前赶去。
少倾,他二人于一山石林荫处,看到慕诀几人的身影,他们正作歇息等候之态,倚靠着一块石块。
慕诀身侧亦多三名陌生男子,皆着云蓝单袍,白布结发,与方才他们所遇之人,一般打扮,想来亦是梦族中人。
见到他二人时,慕诀几人皆面露霁色,目光齐齐看向他二人
“方才我们正商议去寻你们。”慕诀的目光尽数落在秦君歌身上,从首至足,细细审量,再三检视,却未见得丝毫伤处,心中方得微安,“你没事便好,想不到大祭司竟敢如此作为,我定与他好好算这帐!”慕诀愠怒道。
闻他之言,显已知晓主使之人,只是那大祭司,已负伤逃遁,不知去处,要何处去寻?
秦君歌将她与墨朗玄遇大祭司之事,并将大祭司逃跑之事告知慕诀,不想慕诀亦已知晓。
“这位是梦族仲祭司。”慕诀将身侧之人介绍于秦君歌与墨朗玄二人,复继续道:“大祭司之事他已告知我,之前亦是他以笛音解大祭司的障镬之毒,至于那大祭司,你不必过于担心,他既可以设伏待我们,我们亦能守株待兔。”慕诀淡然微笑,似真不担心大祭司之事。
有仲祭司引路,一路亦顺遂许多,之前中了毒烟的小兵,被两名梦族之人,抬于担架上,在他们赶至梦族藏身之处时,竟得转醒,一脸懵懂惶惑看着他们,低声道:“果真是死了,这天可真黑。”话落,复晕了过去。
立于山坡上,远远便见梦族藏身于山腹坦处,数十顶大帐,烛火通明,篝火熊熊,远远看去,仿若点点山间星火。
待走近时,只听欢声笑语,热闹喧然,全无半分亡命天涯之压抑沉郁。
秦君歌心中微诧,甚至有些许疑惑,是否梦族中人不晓真相如何?只当是迁地而居?
“起初大家亦是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不过有花将军一路相护,并未生出危机,这几日他们倒似安心一般,每晚都围着篝火唱唱跳跳,一如往日。”站在身侧的仲祭司颇慰然道。
“好。”慕诀轻声答应。
一行人径直朝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