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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腐败气息,光线昏暗的天牢内,白梓睿和白齐囚衣褴褛,依着黑乌乌的墙根静坐着。
一只清清冷冷的暖橘色烛光,在乌黑色的墙壁上摇曳闪烁,忽明忽暗。
脚步声渐明,在空寥的寂静里,分外清晰。
坐在监牢内闭目养神的白梓睿和白齐,不约而同睁开了双眼。
被黑色披风包裹的影,在他们牢前停下脚步。
黑色的帽檐下,一双清幽的目光淡淡的注视着白齐和白梓睿。
寂寥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白齐脸色一白,踉踉跄跄站起身,一步一颤,朝眼前的之人走去。
“爹……”白梓睿茫然不解,跟随白齐身后,搀住了他。
“你,你怎么才来?”白齐说着,咳嗽了几声。
“你可真没用。”幽婉的女音带着丝丝入骨的阴寒,令人不寒而栗。
“你又是谁?”白梓睿怒视微低着头,看不真切面容的女子。
然而,女子似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全然一副当他不存在的模样。
只见白齐一把推开搀着他的白梓睿,稳稳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满是绝望。
“还请你救救白家。”白齐说完朝着的女子深深一拜。
“秦君歌到底是什么人?”女子并未应白齐的乞求,冷冷的声音自顾自问道。
白齐心知眼下别无选择,却也不甘心轻易妥协,深埋着脑袋,只声不吭。
站在一旁的白梓睿又急又怒又迷茫,无措的看着低声下气跪在地上白齐,在他的记忆中,白齐从未这般卑微过,想不到今日,竟会对着一个女人磕头求饶,对女子的身份愈发好奇起来。
“你倒是不蠢。”女子轻蔑道,“但是白家必须要有人死,你或者你儿子,你决定。”
“爹,她到底是谁?”白梓睿拉着白齐焦急问道,浓浓的不祥的感觉将他牢牢包裹,心底的惶惑不安不断蔓延,令他抓狂。
“闭嘴!”白齐厉声喝止,狠狠瞪了一眼白梓睿,“你给我滚到一边儿去!”
“爹!”白梓睿欲强辩,却被白齐一声喝退。
……
翌日,白齐认罪画押的消息传来时,秦君歌正和柳如尘在烟绣楼的四楼包厢内下棋。
听闻消息时,二人颇为一惊,却是意料之中。
“白齐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柳如尘说着将黑子落下。
“不过这么快,倒是叫人意外。”秦君歌一边说一边落了子。
“那老家伙向来心狠手辣,精明狡诈,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足为奇。”柳如尘继续道,“我倒是好奇,墨朗逸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气晕过去。”
“今天,那位流落的公主应该会出现在勤政殿吧?”秦君歌盯着摆满黑白子的棋盘,指尖夹着棋子,若有所思。
斩立决的诏书传到天牢时,白齐扬天长叹一声,悲戚的望着白梓睿。
“爹,昨夜那女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连你也那般惧她?”白梓睿不甘心的追问着。
然而,白齐始终闭口不答。
不多时,侍卫打开牢门,将无罪的白梓睿释放。
“爹!爹!”白梓睿一步三回首,跪在牢门口,朝着白齐恭恭敬敬三叩首,抬眼已是潸然泪下。
“不要为我报仇。”白齐说完,背过了他,仰着头望着高高的促狭的天窗。
皇宫,勤政殿内。
一名小宫女跪在勤政殿中央,深深低着头,肩头轻轻微颤。
“抬起头来!”坐在上位的墨擎苍,鹰一般的利眼静静注视着小宫女。
他的身旁,一身云烟蓝宫服的上官芸萱,扯着帕子抹泪,自从出了冷宫,她早已收起原先身为一国之后的威严,终日尽心尽力侍候墨擎苍,倒是颇得墨擎苍欢喜。
“皇上,她说,她便是那日伤臣妾的小丫头,说她是公主,事关皇嗣,臣妾不敢妄自作主,故而将她带来,请皇上定夺。”上官芸萱期期艾艾,满心委屈的说道,绢帕不经意拂过脸颊处一块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她才不信这小小宫女就是当年那贱丫头生得女儿,即使是真的,她更不惧,依着墨擎苍的性子,怎会让这等有损皇室颜面之人存在?
狠戾的眸斜斜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卑微身影。
“你于何处当差?”墨擎苍继续问道。
“贤王到!淑妃娘娘到!”墨擎苍话音方落,门外传来太监一声通告。
上官芸萱顿然一愣,盈盈水眸看了一眼墨擎苍,随即转向门口。
刘熹玥和墨朗赫并肩走进书房,温顺的行了礼,“臣妾听闻臣妾宫里当差的小丫头,涉嫌伤人,特来看看。”刘熹玥柔声说道。
“儿臣自幼长在永春宫长大,这丫头之前又伺候过儿臣一段时日,故而前来看看。”墨朗赫解释道。
“不过区区一名小宫女,竟引得贤王如此记挂,贤王当真宅心仁厚,难怪百姓人人称颂。”上官芸萱已恢复常态,温温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倒真像是在夸赞墨朗赫。
“父皇自幼便教导儿臣,公正大义,温厚贤良,儿臣始终谨记父皇教诲,更以父皇为榜样,百姓人人称颂的并非儿臣,而是父皇教导出来的儿臣。”墨朗赫徐徐以对,云淡风轻。
墨朗赫搀着刘熹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跪在地中央的少女抬着脸,直瞪瞪望着墨擎苍,一改方才畏畏怯怯的模样。
与此同时,烟绣楼内白梓睿摇响了四楼的铜铃。
“你就是云烟公子?”白梓睿一脸阴凝,打量了一眼秦君歌,目光轻飘飘转向别处。
“正是,不知公子是要查事还是追人?”秦君歌悠悠问道。
“既查事又追人。”
“千两黄金便可。”秦君歌摇着折扇,不假思索道。
白梓睿冷哼一声,“你倒是自信,连何事何人都不问,便要千两黄金!”
“无论何人何事,没有我烟绣楼做不到的,公子若觉得价格可接受,就说说你要查何事,寻何人?”
从烟绣楼离开后,白梓睿回到丞相府。
秦君歌望着远处的垂垂而落的绚丽夕阳,陷入深思。
究竟是谁会从白齐口中打听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