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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夜色深浓,墨朗玄同秦君歌,冥酉三人轻装简行,伪装成农夫和农妇,一路朝着北夷皇都的方向行去。
慕诀则同柳如尘一起,转入地下暗室内,冥尘一身素衣简装,作隐居之态,保护其二人。
虽一切安排妥帖,然秦君歌心里始终难安。
“你在担心什么?”墨朗玄边驾车边低声问,眼神的余光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沉默不语的秦君歌。
发现心绪被察觉,秦君歌略作思虑,“哥哥尚在昏迷,就这样把他留下,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冥尘在,不会有问题。”墨朗玄安慰道。
“我担心的是柳如尘。”救慕诀的是柳如尘的叠脉之术,若发生什么意外,我又不在……
“即使你在又能如何呢?能用叠脉之术救人的唯有柳如尘。”墨朗玄低沉的声音,转瞬便被夜风淹没。
秦君歌一声无奈叹息,墨朗玄所言不差,即使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又能如何?自己对叠脉之术,又无所知,即使柳如尘做手脚,亦是不懂,倒不如快些医好梦噬,为自己正名,如此,方能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一切。
如此想着,便归心似箭起来,“我们何时能到北夷皇都?”
不想,秦君歌话音方落,墨朗玄朝着前方不远处,射出一枚袖箭。
一息之间,数名黑衣人自他们四周现身,寒光凛凛的长剑直指马车,将他们团团包围。
杀手皆未蒙面,亦都是些陌生面孔,单凭相貌根本无法确定其身份。
“出什么事了?”马车内传来冥酉询问声,随即便是一阵激烈而痛苦的干咳声。
“外公,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想来是来问路的。”秦君歌微斜着身体,一只手牢牢握住藏在车架下的长剑剑柄。
沉寂的夜空下,她的声音仿佛一洌清泉,又如皎皎月色,洋溢着少女的活力灵动之态。
“你们是何人?”为首的黑衣人眯着眼,细细打量着车前的男女,皆是粗布褐衣,灰头土脸模样,与情报上的画像毫无一丝相像。
“如你所见,过路人。”秦君歌答道。
“哼!过路人!你一个小小女子,胆子倒是挺大。”黑衣人说罢,便向身边之人递了眼色。
“小小女子又如何!我自幼在山野长大,豺狼虎豹都见过,难道你们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吗?”秦君歌佯作不解之态,双目皆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天真目光,看向墨朗玄,“哥哥,他们是什么人?”
“不认识。”墨朗玄虽是语露不快,看向秦君歌的目光里却是宠溺满溢。
“不重要,既然你们已经见了不该见的人,那便认命吧!”为首之人冷硬道,他说罢,那些黑衣人似是得了命令,举着剑朝他们缓步逼来。
“这位大哥,你此言差矣,这世上之人,相逢便是缘,你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如此偶遇,这难道不是一种奇缘……”
“驾!”
秦君歌话音未落,一声高喝冲破天际。
遂即便是马蹄声震天响起,马儿如狂风疾驰,转眼便冲出了包围圈。
因事出突然,以致秦君歌大惊失色,仓惶间紧紧抱住墨朗玄的胳臂,冷冽的寒风迎面狂掠,耳边唯有风声扫过。
直到穿出林间道路,车速方才徐徐缓了下来。
秦君歌亦松开墨朗玄的手臂,“那些人没有追上来。”
“不会追上来,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墨朗玄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心悸未定的秦君歌,沉声道:“你怎会如此笨?”
闻言,秦君歌顿生些许不悦,辩道:“若非我机智,方才定是一战难免。”
“骄傲。”墨朗玄冷哼一声,从车内取出一件大氅递给秦君歌,“穿上,生病很麻烦。”话语间透着些许难以察觉的傲娇,以及难以忽视的温柔。
一股火辣辣的热,顿时窜遍全身,秦君歌一把扯过大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再理会“突变”的墨朗玄。
“你为何觉得那些人不是冲我们而来?”沉默了许久,便有些无聊,虽然躲过了方才的杀局,但难料再遇伏杀,故而,只得连夜赶路,赶在天亮前,赶到下一座城中。
“不确定。”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伪装得太像?”
“他们会有那么蠢?”
“说不定呢!”
“你赢了。”
……
天色渐明,马车亦入了官道,秦君歌远远便见前方有炊烟袅袅。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村外。
只见满目遍野,尽是灼目的雪白,厚厚的积雪将一切覆盖,路边虽有简陋的帐子,却亦有许多衣衫褴褛之人,或坐或躺,景象凄惨,而之前她所看到的炊烟,不过是一堆燃烧殆尽的残烟。
马蹄声惊醒路边人,一群手执破碗的难民,顿时朝他们涌来。
一声脆裂的挥鞭声,方将他们喝止。
然而,一眨眼,他们又一次向前扑来,比之方才,他们的眼神中更多了些无畏无惧,不多时,便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墨朗玄阴沉着脸,已是动怒,却又碍于难民众多,若将其打杀,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被围得如此进退两难,实在可恨。
正值他纠结难解之时,秦君歌起身站在了车架上,手中举着一块玉牌,高声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这块玉牌,想必大家并不陌生,你们有什么怨言,尽可告知于我,我定为大家承达天听。”
“是私访钦差,是私访钦差……”人群中一阵传言,那些难民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大家快请起。我深知大家饱受雪灾之苦,我这里有两袋米粮,先煮些米粥给大家充饥。”
看着有条不紊做安排的秦君歌,墨朗玄想起堆在马车里的那两袋米粮,原来是要用在此处。
“为保公允,我会亲自煮粥,分粥给大家……”
“你是君姑娘?”人群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女音。
秦君歌闻言看去,是一位中年女子,然而相貌,她并无印象。
“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你往年都会说这句话,我们都记着呢!”中年女子喜极而泣道,“我还以为你今年不来了……”
“婶子可别哭,既然大家都认出了我,那我们就无需多言,起灶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