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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辆毫无起眼，略显简陋的马车离开了驿站，马车离行，轱辘溅起两行水花。
马车内，秦雪念一袭黑衣，黑锦棉袍大披风自头到脚，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手中攥着的一串白玉手串，闪烁着清幽冷光，她垂着头，徐徐低吟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皇上，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马车沿着官道，一路疾行飞驰，驶出城郊径直窜入一旁的松林小路。
青松苍翠，幽密隐蔽，清冷的空气里，充斥着松脂幽香。
她倚着车壁阖上疲倦的双目，一连三日未曾合眼，突然松懈下来，只觉头晕目胀，难受得紧。
午时，一辆毫无起眼，略显简陋的马车离开了驿站，马车离行，轱辘溅起两行水花。
马车内，秦雪念一袭黑衣，黑锦棉袍大披风自头到脚，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手中攥着的一串白玉手串，闪烁着清幽冷光，她垂着头，徐徐低吟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皇上，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马车沿着官道，一路疾行飞驰，驶出城郊径直窜入一旁的松林小路。
青松苍翠，幽密隐蔽，清冷的空气里，充斥着松脂幽香。
她倚着车壁阖上疲倦的双目，一连三日未曾合眼，突然松懈下来，只觉头晕目胀，难受得紧。
片刻后，车外一声高吁，马车戛然而止，接着传来车夫不高不低的声音：“主子，我们到了。”
“嗯。”
裹挟着雪粒子的寒风呼啸而过，一切归于宁静。
良久，忽闻马蹄铮铮，阵风卷地而起，雨雪纷扬。
“主子，来者不善。”车夫说着抽出双剑，持剑而待。
狂风乍起，狠狠掀起车帘，哗啦作响，车内的秦雪念已然惊醒。风势凌凌，怒袭着马车，吱呜欲坠。
五名黑衣人踏马持剑，临风而至。紧着一声清脆的刀剑相交，杀气腾然。
车夫挡在车前，双剑如虹贯日，游刃于无名杀手之间。虽一己之力，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不多时，狼藉斑驳的雪地上，一滴滴鲜红如娇梅盛放。
只消一盏茶后，五具尸体围着马车四周倒落，鲜血殷殷，浸透了斑斑雪迹。
“主子，都解决了。”
秦雪念闻声拉开车门，而车夫倚着车架，一只手捂着腰部，脸色青白憔悴。
“武越，你怎么了？”秦雪念慌忙跃下车，搀住武越的手臂，神情担忧重重。
名唤武越的车夫，撇过脸，清亮的目光闪过一丝恍惚，他咧开嘴角，冲着秦雪念浅浅微笑，“别担心，我无事，只是方才不小心划了一下，无事。”
“不不。”秦雪念摇着头，清冷的眸光全然温柔关切，只是当这目光滑过那渗着血珠的指隙，又一转瞬的寒意消逝，唯有刻骨的焦灼，丢下一句“我去拿药。”便惶惶钻进了车里。
伤在侧腰，虽非露骨之伤但亦不轻，不知那刀刃如何，竟使伤处皮肉外翻，血涌不断，饶是上好的金疮药，成瓶倒在上头，亦不见效。
一瓶、两瓶、三瓶……
“不不不，不要，不要，武越不要……”雪白的柔夷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而她却丝毫不知。
她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心亦颤抖得厉害，一口冷冷的生硬的气堵在她的心口，只觉心生疼生疼的。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还有那大片大片的血色，糊在她的眼睛里，无论她如何甩都无法甩开。
不知是否是因了这雪天的缘故，靠在她怀里的身体怎的那般冰冷，那般僵硬……
“武越，不，不要……”她哭喊着，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紧紧将他箍在怀里，一只手似无知觉般使劲搓着他雪白而冰冷的面颊，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发丝，滚落的泪水落入他的青丝。
“念儿。”伴随着一声薄音，一只冷冰的手抚在她的手上，“念儿，不要哭，我，我没事……”
“……”她想答应他，然而出声却是更为沉重的哽咽，“武越，你，你不会有事，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药，拿药……”
她将他的身体倚着一竹子小心翼翼松开，迅疾钻进车里，慌乱扯出一只深色的小木箱。
只闻“哐”的一声，木箱自马车摔落，箱子中的瓶瓶罐罐顿时散落一地。
欲捉住箱子的秦雪念一脚踩空，亦摔下马车，然而她顾不得这些，跪爬在地上，慌慌忙忙将瓶子往怀里揽。
在离她不远处，武越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只是那目之中光，随着那纷纷扬扬的雪片，渐渐浅淡，渐渐冷凝，仿若碎玉霞光，被寒风无情吹散。
“念儿……”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那抹倩影，只是一眨眼，那影儿便不见了。
……
皑皑雪地，一片灼目的般白。
秦雪念跪坐在雪地里，怀中揽着武越冰冷的身体。
他眼睛睁着，看着她，就如从前那般。
浓密的睫毛上，缀满一层雪花，映得那眸子愈发明亮，如皓月皎皎，星辰璀璨。
而在那片星河中，她看到了她的影子，他的浅笑。
一切本不该如此的，该死的是她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一把利刃将她的心绞得血肉模糊，绞得粉碎，疼是何物？她已感觉不到了。
她抱着他，脑袋倚在他的肩头，口中只发出些呜呜咽咽的钝哽，紧紧扭在一起的面颊，满是深深的痛意。
她将他轻轻松开，雪白的面容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轻轻抚着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还有他的高挺的鼻梁，温柔的唇角，泪水泛滥的双目忽然嫣然浅笑，“还记得那日桃花节，你我初次相遇，你持着折扇，白衣翩翩，吟诗作对，才华横溢，引得万众瞩目，我以为是哪家的书生，却亦十分敬佩你的才华，后来，在将军府，你我第二次相遇……”
“武越，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黄泉忘川，我都会随你一起。”秦雪念说完，取出袖中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端视再三，忽而刺向自己的胸膛……
突然，“啪！”一声脆响，匕首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