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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凉如水,夜风瑟瑟。
旬邑倚着枯枝,冰冷的星眸警惕的扫视四周,仿佛一只待猎的虎,细嗅着每一缕薄凉的空气。
蓦然一个身影闯入视线,他似是想起什么,略微思索,便飞身落下。
梧桐已落尽,飞鸟无踪影。秦君歌久久矗立,望着枯枝,久久出神。日后的路要如何走?这昭王府她是否该留?她没有时间想清楚,不过短短数日光景,所有的一切天翻地覆。
“你在看什么?”旬邑不解,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许久,除了枯枝还是枯枝,除了天色还是天色,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秦君歌微怔,什么时候她的警惕心这般松懈了,连身后有人都不曾察觉,心中微恼,语气自是透着些许不快,“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有何贵干?”
旬邑默不作声,将一只精巧的小白玉瓷瓶塞到秦君歌手中,飞身隐入夜色,转眼不见了踪影。
一股沁心的冰凉从手心散开,淡淡的清香在瓶口萦绕散开,“白玉霜花膏?”
星瞳微颤,握着药瓶的手更紧了几分。
夜半时分,乌云掩去最后一缕光华,几声悠远的犬吠被寒风吹散。
越是夜深人静,旬邑越是警惕,即使如今的昭王府已如铜墙铁壁,连外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苍蝇还要讨厌的人。
寥寥夜深,宁静的心愈发沉寂,他隐在暗处,鹰眸寒灼。
忽然,风浪微动,鹰眸猝然眯起,身形一闪,寒芒乍现。
浓稠如墨的夜幕下,打斗无声,只见身影如幻,一黑一灰,如鬼如魅。
高手过招,胜于分毫,然而,铁板一块的昭王府,怎可能只有旬邑一人守夜。
不过须臾,四名暗卫加入战斗。
来者一身灰色粗布衣,白发胜雪,一小撮山羊胡随风轻颤,苍老的脸上,一双的深眸在夜色中神采奕奕。
“师父!”一声清亮的女声惊诧的喊了一声,白发老者微微一愣,苦着脸道:“好徒儿,你可算出来了,快来帮师父揍这个小子!为师快要被他打死啦……啦啦!”
两道身影落地,气喘吁吁的白发老头丧着脸,委屈巴巴躲到秦君歌身后,“小徒弟,找你聊天真难!这小伙掐着为师打,你可要替为师报仇!”
“师父?”众人皆是一怔,方才没听真切,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不想这半夜,夜闯王府的“刺客”竟真是秦姑娘的师父!
只是这老头……不,这鬼医似乎与传言不甚相符,传闻鬼医一身黑袍包裹周身,银发银眸。眼前之人,倒是一头白发,只是身上那懒懒散散的粗布衣,像极了村口的张大爷。
冥酉东瞧瞧西摸摸,好奇的目光熠熠闪动。
“小徒弟,这昭王是不是很穷?”冥酉拉着秦君歌低声问道。
“咳……”未等到秦君歌回答,走在他们前面的旬邑,尴尬一咳,然而,他仍清楚听到秦君歌坚定地回答:“是。”
“啊!”鬼医一惊,一脸紧张,“那他会不会没钱给药费?”
“不会。”旬邑坚定道,说罢,继续一声不吭的带路。
夜色萧萧,寒风瑟瑟。灯火通明的暖阁,在黑暗的穹顶下静静矗立。
“小徒弟,这昭王好像不穷。”冥酉轻轻扯了扯秦君歌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低声嘟囔。
内室里,墨朗玄正襟危坐,肃冷的眼眸注视着躲在秦君歌身后,将一只苹果塞进衣袖里的鹤发老头。
“王爷,这位是我师父,鬼医。”
“好。”
空气突然安静,冥酉一本正经的与墨朗玄对视,四目相对,没有电视火光的较量,单纯地眸子,只是静静的认真的审视对方。
须臾,冥酉突然朗笑一声:“即是为治病而来,老夫便不做耽误,伸出手臂来,老夫替你瞧瞧。”
右手扶脉,左手抚摸着山羊胡,双眼微阖,悠然自得。
片刻,一声叹息绵长入魂,“年轻人,你这毒并非不能解,身体也并非不能痊愈,只是……”冥酉面露难色。
墨朗玄深眸一沉,淡漠道:“您但说无妨。”
“罢了!”冥酉长舒一口气,“今日你且休息,容我想想再作打算。”
东方晓日,朝霞如虹。
主院里大清早便传来清晰可闻的打斗声,远远便听到花叶青气急败坏的叫嚣,“敢来昭王府偷吃……今儿个小爷,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秦君歌和旬邑赶到时,只见花叶青紧追着冥酉,不时抡起手里的长剑直击。
犀利的眼神余光扫到秦君歌时,冥酉如获大放,欣喜的扑向秦君歌身后,“徒儿,你怎的才来,这可恶的小子一大早就要打人,害的我连早膳都用不了,他还抢了我半只鸡……”冥酉委屈巴巴的注视着秦君歌。
瞧着冥酉可怜兮兮的跟秦君歌告状,旬邑和花叶青皆是一怔。
“他叫那丫头徒儿?”花叶青怔然,全然没有半分方才的气势凌凌。
“是。”旬邑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
“那他是鬼医冥酉?”尾音轻颤,神情复杂的看向旬邑。
“是。”旬邑斩钉截铁的应道。
花叶青一张小脸瞬间扭曲,“嗖”一声,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也就跑的快些。”冥酉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颇为可惜的看了一眼那迅疾的背影。
“师父,你一大早怎么来这里了?”秦君歌狐疑。
“哦!那个……那个,这不是我太饿了吗?所以我就出来找些吃,谁知道,谁知道会遇到这么个可恶的家伙。”冥酉避重就轻,全然一副无辜模样。
“冥尘见过前辈。”低沉且极富磁性的声音传来,只看那冥尘白衣胜雪,翩然雅致,双手作揖,恭敬一拜。
“冥尘?”冥酉若有所思的反问。
“正是小子。”
“好名字!”冥酉畅然大笑,俯下身在冥尘耳边低声道:“小子,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吗?”
冥尘一愣,却见眼前炯炯目光,一丝狡黠的窃喜一闪而逝。
这真的是鬼医冥酉?
难以置信的再三打量,直到—冥酉恼怒,“看什么看,你和刚才的那小子一样,你们都可恶,本来还想把我的小徒儿许配给你,哼,看来只空有一件白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