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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墨朗逸因病告假,并上奏告罪,因身体之故,无法担任赈灾钦差之职。
墨朗逸高坐朝堂之上,俯瞰群臣,“众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众臣低眉颔首,两眼望着自己的脚尖。
缄默须臾,又听一声高问,“你们都没没有吗?”墨擎苍不悦的扫视着站在下方的众臣,这群老油条,一个比一个贼精,“既然无人推荐,那就丞相吧。”
上官晔虎躯一震,猝然一层冷汗,惶然跪地,战战兢兢道,“皇上……”
“怎么?”一声厉喝,惊得上官晔浑身一凛,忙道,“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即日出发吧。”
下了早朝,阴沉沉的苍白天空,白芒刺目。
不过几刻钟时间,上官晔却觉得过了半辈子。眯眼望了一眼苍穹,长舒了一口气。
早膳,冥酉欢欢喜喜吃着虾饺,喝着小粥,“小徒弟,你是不是想甩了我?”
“啊?”秦君歌面露尴尬,“没有啊。”虽说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行动无效,便也算不得数。
宁秀方将早膳撤下,墨朗玄悠悠前来,一身月牙白金线刺绣的四爪龙袍,羊脂玉发冠,一身清浅矜贵,整个人比平日明朗了许多。
“徒儿女婿,你来晚咯!”冥酉明灿灿的眸,闪烁着得意的狡黠,“我在这府里待的太久了,出去透透气。”
气氛突然沉静,秦君歌呷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身侧,目光眺看屋外墨朗玄,“昭王,和你合作可以,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
墨朗玄斜睨了一眼秦君歌,轻笑道,“在绝对权力面前,你要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命。”秦君歌淡淡道,“或许一个暗卫的命并不值钱,但是一个掌握北夷皇室各种秘辛暗卫,我想还是会有人很乐意合作的。”
“若是南昭百姓敬仰的战神和敌国勾结的证据……”
“你的条件是什么?”秦君歌尚未说完,便被一声不悦的质问打断。
“自然是先将解药给我。”
墨朗玄不情不愿的将一只玉瓶交给秦君歌,阴沉着脸,听完秦君歌的条件。
“今日是贤王大婚之日,先去赴宴,至于你这些条件,我先想想。”墨朗玄黑着脸走了出去,这么多年,被一个小小的暗卫威胁,若不是看在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的份上,他绝对会杀了她。
回到府中的上官晔,看着满目喜色,更甚气结。一回府便钻进书房里,狠狠掀了一把桌椅,此时让他去那鸟不拉屎的偏远之地赈灾,他一辈子的苦心经营,就将毁于一旦。这与要了他的命有何区别!
同时,在丞相府的另一个小院里,上官南希一身凤冠霞帔,在媒婆的带领下,被南霜搀着走出房间,院门处,墨朗赫一身大红喜炮,拿着喜球,静静等候着。
穿过火盆,丢了喜筷,一双黑色的马靴出现在她的视线。
“姐姐,抓喜球了。”南霜声音微颤,带着些许鼻音。
“霜儿,照顾好自己。”上官南希轻轻握了握南霜的手,在南霜的低泣声中,被墨朗赫牵着走入喜轿。
自始至终,没有听见父亲上官晔一句话,倒是邱夫人,啜泣着拉着她叮咛了几句。
花月楼的顶层包间里,墨朗逸坐在窗边,脸色阴翳得仿佛暴雨将至。
喜轿从他眼前经过,穿过四条街,便看不见了。
“取消行动。”酒盅从中间断裂,站在身后的宿一飞身离去……
“砰砰砰”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墨朗逸敛了敛心神,“进来。”
上官晔如约而至。
“舅舅,你来了。”墨朗逸淡淡看了一眼上官晔,目光又飞向窗外。
“皇上让我去赈灾,今日出发。”不悦的声音里满是不满。
“与其被杀头还不如去躲远些,京中一切有我,你就放心去赈灾吧,我会派人保护的。”
“如今,也只能这样。”
“段武珹的的证据,今日李子谦交给了父皇。只是想不到,他竟是母后埋在虎甲神兵里的棋子,如今却是我亲手铲除。”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挫败和无力。
“什么?”上官晔一惊,“段武珹是?”
“没错,是母后安排的人。”墨朗逸咽下一杯酒,“所以,墨朗玄一直没有出手。舅舅,这一次,我们真的是一败涂地。”怒极大笑,苍凉得令人心酸。
“我们还没有败!”上官晔夺下墨朗逸手中的酒杯,厉声道,“虽说眼前的形势不利,但是你是大皇子,即使皇后如今在冷宫,我们也能救出她,只是所有的这一切,都必须你亲自来才行。”
看着墨朗逸颓废的模样,上官晔心底一阵后怕。莫不是上官一族,要败在他这一代!
“对,舅舅。我们没有败,我不会败!”
贤王府里一派喜庆,马车在门口停下,秦君歌先墨朗玄一步跳下车。
虽说昭王痊愈的消息早在几日前,便已传遍皇城的每一个角落,但尚未有人见过,去昭王府探视,也被管家挡在府外。今日,终能一见,众臣自是好奇。
毕竟,今时今日的朝堂,动荡如潮,昭王恢复,这风又得变一变。
前来贺喜的大臣纷纷站在贤王府门前,翘首期盼,甚至都忘了正事。
只见墨朗玄一身白袍,走下马车,走在秦君歌的身侧,不悦的白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众臣。
“大人们,该贺喜了!”不知哪个喊了一声,众臣幡然醒悟,紧随着墨朗玄,涌入贤王府。
婚礼一半时,喜宴上一阵小骚动。
“你个疯老头,你说你是冥酉,骗老子没见过世面吗?”骂咧咧的声音淹没在喧闹声中,众宾客一脸好戏的围观,是哪个不识好歹的,竟敢来贤王婚宴上的闹事,怕是嫌自己命长。
秦君歌闻声,转过头,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揪着一个老头——那老头,秦君歌看清那男子口中的“疯老头”正是自己的师傅冥酉时,抬手飞出一只筷子,狠狠打在男子的手腕上。
“谁?”男子恼怒的环视着周围。
秦君歌穿过人群,淡淡应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