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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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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为何你昨日没受鞭刑,而今儿自个儿却来领了大理寺的责罚?”梅妃显然不相信我受责一事,过于简单,轻轻撩起我些裙摆,至我受伤之处,“还是让妹妹来为姐姐疗伤吧。”
    我不语,只觉她抹在我患处的药膏,清凉入了骨髓。的确是好药!
    “既然我们姐妹同受了责罚,那我们姐妹就是父亲在宫中的仪仗了。可妹妹还是请姐姐告知,该如何在宫中处事?妹妹的伤,是昨儿太子下旨,立刻领的。姐姐的伤,却是思量一夜,今早添的。”梅妃盯着我的患处,满意于所受鞭刑无半点虚假,咄咄逼人之话语,却一再出口。
    我无意撒谎,然,谎言能保一平安,也为之。
    “是太子之意,倩儿也不知太子之深意。”我将事推给太子,即便梅妃问了,太子爷也不一定详说。赌一赌,胜算已交与天。
    门外听房的缘儿,摇头。见我们姐妹没有吩咐,便从奶妈的手中,接了幻儿,游起大理寺来。
    幻儿虽是奶娃娃,然通身之装扮,尽显尊贵。严肃巍峨的大理寺,成了她的玩耍之地。
    “小公主,瞧,那边的花好艳!”缘儿哄着“咯咯”笑的幻儿,走向花丛。
    幻儿伸出粉手,捏了花瓣,翘起的手指却抓不紧柔柔的瓣子,“啊…啊……”急得直叫唤。
    缘儿见幻儿对花池中的一簇荷花兴趣浓浓,便唤了跟随的奶妈子将幻儿抱去,自己拎着裙摆,入池,为她采之。
    “哦!水还真凉。”缘儿没料到,秋季之水已凉了肌肤,入水微颤。
    幻儿在池边,兴奋,喜洋洋的粉脸着实可人。
    “缘儿姑娘,你就采最靠边的那朵荷花,便好。”一旁的小公公捂着胸口,发出尖细的喊声。
    独孤樊陪着父皇到花园中,散心,听闻喊声:“父皇,儿臣想去一观。”
    “摆驾吧。”独孤大帝由随性的廷尉相引,也来至池边。
    池中水深,碧波荡漾,缘儿未能早些采了荷花归岸,一记猛子,扎入。
    独孤大帝只见水点涟漪,却不见池中何有端倪,饶有兴趣观之。
    “哗”,缘儿举着费劲气力,在水中折断的花茎,跃出水面,玉手拨弄发丝:“摘到了!幻儿公主!”
    花在玉手,人比花娇,碌碌水滴中,回眸而笑,倾城倾国。
    “这女子是何人?”独孤大帝瞅着水中的缘儿,对欲制止缘儿喧哗的廷尉询问。
    廷尉惭愧低下头:“容微臣彻查之。”
    独孤樊思量,拂袖禀之:“儿臣见过此女,她乃倩侧贵妃身旁最贴心的宫婢。”
    “嗯。摆驾回宫。”独孤大帝稍稍点头,转身之际,仍忘了眼,向池边游来的缘儿。
    缘儿不敢再抱幻儿,又惦记于我,匆匆换了衣衫,便赶到我的门外,候着了。
    我与梅妃有一茬没一截地聊了些许光景,从她言语中,不难听出,她对太子爷的钟情。
    “梅妃,太子妃之位不是爹爹能掌控的。若爹爹执意让你我登之,恐……”我本不想参与龙家世,可梅妃一再带话,她与我中,一定要有一人登上太子妃之位,只得于理说之。
    “梅儿也知,即便你成了倩侧贵妃,太子爷之心思也不在你身上。”梅妃近些日子,受太子爷恩宠,皇城人尽知,自识颇高。
    “倩儿谨听梅妃教导。”独孤懿的眼中,藏匿何人,我不能分辨。
    她既说之,我便听之,又如何?
    我回了独观院,她归了梅园。一对被罚的姐妹,竟奇异地获了封赏,且名为“龙家育女有方,为后宫妃嫔之表率……”
    我闲在院中,养足半月。独孤懿竟从未迈入,想必他早已将我忘之。
    叶滑草地,莎莎。
    裙过院中,丝丝。
    弦划指尖,叮叮。
    ……
    月如弓,夜孤眠,红烛燃尽,对镜空妆。
    我几乎忘了我是他的妃,只是身旁的宫女称我一声“倩侧贵妃”时,才想到了他。
    我站在院门边,望向歌舞升平:“只是苦了你们,我瞅见你们的饭食越发粗糙……”
    小宫女们摇头,这宫中的岁月,本就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独孤懿的消息,缘儿最初常来禀报,渐渐地,也稀疏了。
    我不问,她们避过。
    晌午用过午饭,我原以为,跟平日无常,便卸了朱钗,遣了宫仆,独自坐于长廊边。忽闻院外一阵箫鸣,不免沉醉入弦声。
    箫声低唤,我竟听出吹箫之人的无奈。
    箫声扬起,我忽而为吹箫之人担忧。
    箫中藏着千军万马,箫中隐着儿女情愁。
    何人吹箫?
    自那日之后,我便每日晌午之后,皆在他箫声中,伴他。
    “你等下去吧。”我遣了身旁服侍的人,终耐不住,因今日没了箫声心中的惆怅,独自出院。
    一华美男子背对于我,立于五叶槐下。
    我瞧着他背影,眼熟。真的是他!
    “箫破了。”独孤樊转身,目光锁着箫上的玉穗子。
    “见过樊王爷。”他这心思,我早从箫声中,揣摩透。玉穗子被他摘下,从指间滑落脚边。
    他转身。
    我侧头,为何他要如此?明知不可为,偏偏为之。
    心中抽搐,比前些日子挨的鞭子,疼得多。
    他走了良久,我站了良久,不该念,偏偏遇见。
    树叶飘落枝头,荡在裙边。
    箫声此后依旧,乱我心扉,叩我心弦,孤夜难眠,泪湿枕间。
    “倩侧贵妃,您近日食量越发小,请个大夫诊脉吧。”缘儿见我不识茶饭,已偷偷到太医院请御医。
    只是御医得先尊贵之人,再诊了有潜力之脉。前儿推昨儿,昨儿延今儿,今儿能否到来,还得看天吃饭。
    “不必,困乏得紧,无恙。”我不想为难身边之人,宫中之事皆有规矩――受宠时分,呼风唤雨;失宠时分,淡漠如烟。
    然,做足这些,却,并非安然。
    “太子妃今夜宴请各位侧妃于湖上泛舟……”太子妃居然未忘了我,她又怎会忘了我!即便我不得势,身份也让她难以一时半会将我遗忘。
    “谢谢妈妈过来传话。倩儿晚上定当赴宴。”我赏了传话的老嬷嬷几吊喝酒的小钱,却没问太子爷能否到场,害一旁的小宫女为我干着急。
    日落湖底,月悬树梢,云淡风轻,鸟息风隐。
    对镜梳妆,罗纱披身,肩带垂地,一番精妆,人竟未俏丽。
    “倩妹妹来了,上座。”多日不见,太子妃依旧娇媚如花,只是越发丰盈。
    我欠了身,又与众姐妹见了礼,挨凳边看了坐。
    “怎不见太子爷?过些日子,乃太子爷寿辰,既然姐妹们凑齐了,我们一干姐妹何不出个法子,让太子爷欢喜一番?”芯妃处处不排斥任何一女眷,一番话令太子妃动容。
    “芯儿说得好。”独孤懿扬声大笑,俊脸显露难得一见的爽朗。
    太子妃从榻上起身,还未参拜,就被独孤懿免了礼。
    我跪拜时,稍稍抬眼,偶见太子妃媚态万千,太子爷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柔夷。
    一声细叹,难以洞察,原来梅妃的心乱了。
    我寻声瞅之,梅妃虽艳丽无双,却没太子妃的容光焕发。
    然,太子爷竟点了我之名:“倩儿,最近本宫都难得见到你,给本宫讲讲你都在忙什么?”
    怎的问到我?宫中人人皆知,我即便出了院落,也不引得太子爷注目。
    “咚咚咚”独孤懿手中多了个面鼓,清脆之声令女眷们皆暗叹,遗憾未能再为他添上一男半女。
    幻儿?我总不得道那些呆坐窗台,浑浑噩噩度日之法,亦不能言那些听箫心乱之事……
    红唇轻启,月牙坠晃动:“倩儿奉太子之命,做了幻儿母妃,平日便陪在幻儿身旁,无它。”
    独孤懿手中面鼓“叮咚”,稍稍抬腕,目光中藏匿欣慰,却未与我眼神交集,垂下。
    我瞅着裙边,悄悄将眼神移了,落到他紧捏着面鼓的手上。
    他对前太子妃无情,如此关注幻儿,怕是可怜罢了。
    “咳”,独孤懿轻咳,用手中的小鼓,抬起我下颚,亲昵之举引得众女眷羡慕。或而羞涩,或而嫉妒。
    “太子爷,可是想将此鼓,让倩儿带回,赐予幻儿?”面鼓格住我脸颊,凉凉之气进我肌肤。
    “罢了,本宫长久未见到幻儿,甚是想念。晚些时候,与你走一趟。”独孤懿手中的面鼓,未收回,深邃的眼将我看穿。
    “是。”我正欲见礼起身,独孤懿已垂下胳膊,慵懒之态,众女眷不禁猜想,今儿游湖之事恐是罢了。
    “散了吧。爱妃可会怨本宫过分想念幻儿,扰了你们的兴致?改日,本宫带你们一同将宫里的院子,逛了透彻,可好?”独孤懿一许承诺,令太子妃心甘情愿地撤了宴席。
    我走在独孤懿身后,看着他身着储君之服,不紧不慢跟随。
    他一步三顿,众女眷罗裙斗艳,一幅绝美落船图在湖堤边,将景致比了下去。
    然,花儿争奇斗艳,令人赏心。我等女眷艳丽缤纷,却只为一人,而容。
    独孤懿驻步,我因分心,竟撞了他的背脊。
    “倩儿莽撞。”我等不及站稳,慌忙道歉。
    独孤懿伸手搀之,一声叹息。
    路口之处,众人散去。
    每向我居之独观院近一步,那箫声就清晰一分,我行步艰难,心随箫鸣纠缠。
    “爱妃好音律?”独孤懿领着我,朝小路,来到拐角,远观,立在树下吹箫的独孤樊。
    话语间,竟显责备。而,眉宇间,却是风轻云淡。
    我揪着衣袖,不敢抬眸,与他目光交汇。独孤懿每每在此吹箫,我皆担忧,此事在宫中传得沸扬。太子爷领我至此,定是知晓此事良久。
    衣袖边,布缕褶皱,然,我连句应对的话,都寻思不到。
    “独观院外槐树成林,既然皇弟如此喜好,本宫就将你挪至其他院落,腾出独观院,予他赏槐。”独孤懿凛冽嘴角,高挺的鼻梁比峰更坚硬,透彻的目光盯得我心乱如麻。哈哈 x
    “全凭太子爷做主。”我一声轻轻回话,欲掩饰心头不舍。
    遇到独孤樊,太晚。知他是独孤樊,更晚。恋上,又如何?只是徒增伤感。
    身作他人妇,夫君怀中美人如云,我一个侧妃,既爹不疼,夫不悦,却自儿有了心事。
    错!皆是错!
    “爱妃,本宫突然记起有事,你随本宫一同离开。”独孤懿微眯眼帘,并不举步,只是用手指指前方的路,意在令我先行。
    “是。”独孤樊成了我身后的一抹淡影,比风清,比云淡,比烟隐。
    独孤懿每踱几步,就放慢速度,从独观院回他寝宫的路,竟走一炷香的光景,也只走到半岔。
    他心思缜密,每每斜眸,我均能觉察,他的眼中乃探究之色。
    “倩儿愿听太子爷吩咐。”若我再不言语,这条路怕是还要行大半个时辰。
    “你暂代本宫书房女官一职。”独孤懿拂袖,留下句话,行步如云。
    侧贵妃做了女官,滑天下之大稽。
    我苦笑,冲着他的背影,领命:“倩儿遵命。”
    我挪进了独孤懿寝宫相邻的厢房,如此清雅之屋,倒也合我意。
    然,这太子院落,争香斗艳的美人,却扰了我清净。
    红笼高悬,丝竹声起,我便知今夜又有女眷前来,讨太子爷的喜。
    本想窝在厢房内,清净度日,却不料公公捎来了话:“太子爷传倩侧贵妃同席。”
    “是。”对镜精妆,白皙脸颊粉上胭脂,弯圆柳眉,脂粉清淡。
    一番妆扮,我离了厢房,待丝竹声间隙时,缓步登了花厅。
    红烛将花厅的每一处,映出颜色。
    独孤懿歪斜于软榻,稍稍张嘴,衔住华妃奉上的葡萄。
    “是姐姐。”华妃冲我招手,转而有嬉笑独孤懿,“太子爷,姐姐身子弱,你派她这番苦差事,她如何受得了。”
    我拂裙见礼,昨儿芯妃也说了类似言语,其意明显,只想将我换下,自个儿顶职。
    华妃嫩藕般的胳膊抬起,水袖跌落于腕下:“爷,要么今晚芯儿领姐姐回去歇息,赶明再陪姐姐过来,一同侍候笔墨纸砚。”
    我的苦差事幸得他们念叨,白日研磨,夜奏赏风花雪月。
    “倩儿意思如何?”独孤懿稍稍点头,示意我坐到他身子的另一侧,慢慢叙话。
    他定有心事,只待我将话挑明则已。
    太子身旁女眷,数我最无权无势,若我言行不当,便会连累幻儿。我虽与她娘亲――前太子妃交情颇浅,然,也不舍得连累那襁褓中婴孩。
    “倩儿凭太子爷做主。”花厅中,空气稀薄,我胸口郁闷,未出阁时,爹爹与众姨娘对我挑剔百般。入了宫,本不想争宠,却无端推向浪尖风口。
    独孤懿指腹划我面颊,似留恋非宠溺:“两位爱妃,容本宫想想,今夜只谈风月。你等谁为本宫舞上一曲,本宫有赏。”
    华妃擅长歌舞,传说能将书上所描述的舞步,诗中颂扬的旋律,话中美人回眸众生叹等情景,演绎。
    我自亏不如,自然不敢多话,只是捧着酒壶,为二人斟酒。
    华妃欠身,和着音乐,舞袖,和着鼓点,裙飞,跟着哼唱,旋转。
    独孤懿跟前的酒盏空了,我悄悄满上,只是午夜已过,他仍未有休息之意,害我不敢离场。
    华妃一记踉跄,独孤懿飞身接住。
    他瞧不见,然,我礼数不减:“倩儿告退。”
    独孤懿突然转身,走回小几,一派吃惊之状,伸手:“爱妃这是如何?”
    “殿下――”华妃提着水裙,婀娜化作芊芊细步,“夜深了。”
    我背脊皆是汗珠,独孤懿为何不将我放开,反而握得更紧:“殿下,倩儿的手疼。”
    “来人,送华妃回宫歇息。”独孤懿松开了手,遗憾地拿起酒杯,“哎,本宫本想与你们二人不醉不休,不想你们都困乏了。散了吧。”
    华妃娇态万千,欲弯腰凑近些独孤懿,却见独孤懿未有怜香惜玉挽留之色,赶忙行礼,离去。
    我跟在华妃之后,缓步。
    “倩儿!”独孤懿已良久未这般唤我,我在听见之时,已忘了他口中唤的人是我。
    罗纱裙随我的脚步,向前。
    “倩妃!”独孤懿抬起双眸,手中的酒盏被高举。
    我转身,他怒气有何而来?只是他的冰冷,令我左右为难,伴君如伴虎。
    我们并非夫妻,他又怎是我一人之夫,我乃他众多妻妾中,一名。
    夫妻,我够不上。
    “殿下,请吩咐。”我双手垂立,不瞧他。
    “过来,陪本宫喝一盏。”独孤懿眼神中,划过一丝期盼,但口气冰冷。
    我想细探他之深意,他已将双眸微眯。
    一拂水袖,轻提酒壶,小心备至,凑近他手中酒盏。
    “不必。”独孤懿忽然开口,令小心翼翼的我颤抖。
    “爱妃,陪本宫坐一会。你住进本宫的宫殿,已有数日。除你在书房,本宫几乎瞧不见你。”独孤懿说话间,懒洋洋,像是困乏之极。
    我思量,他想与我聊何事。后宫不得干政,自然不是正事。女眷中,我位居第二,就非掌管他后宫女眷之事。还能议何?
    我唯有听之。
    我挨他而坐,华妃早已离去,可她坐过的蒲团,我仍能感觉她的气息。
    就像我与独孤懿同榻而眠,他的怀抱,总提醒我,有太多的女眷惦记。
    哎!为何我要进宫?情非得已,我不得不入。
    “倩儿,不,爱妃,你以后就留在本宫宫中,本宫传唤你也容易些,如何?”独孤懿鬓间的发丝,被溜进殿中的风,掠起。
    “倩儿无异议,只恐殿下这个决定会令其他的姐妹生妒。倩儿也知,殿下只是由倩儿写了一首能入殿下眼的小篆,才如此决定。但倩儿留此,倩儿仍以为不当。”亲近与他,我在宫中的日子,定如履薄冰。
    红颜易老,若那时,我被赶出他视线。而我在得宠时,因他接下了太多怨恨,我又如何坦然处之?
    独孤懿伸手握住我胳膊,幽幽一句:“若你今嫁与的是樊弟,他命你留下,你会如何?”
    眼中射出的火光,扫过我肩头。
    恨,从他眼眸底部,散去。
    慵懒是他让我看的东西。
    如果,怎有如果?时间的事,若是有了如果,我又怎么会成了他的妻妾!
    独孤懿将酒盏送至,饮下半杯,再递于我:“喝了它。”
    “是。”我欲双手接之,却被独孤懿喂下半杯。
    美酒入喉,呛得我一连通红,捂嘴咳嗽。
    “你跟了本宫,生是本宫的人,死是本宫的鬼,本宫绝不放你!”独孤懿将我的胳膊移开,我刚刚止住咳,双唇便被他指腹划过。
    他此番言语,可将心放了进去?
    迎上他目光,里面住着全是霸气:“倩儿知道本分,更谨记太子爷教诲。”
    我不该有思想,更不该遇到樊王爷,若没了这些,就不会度日如年。
    太贪,贪恋一份遥不可及的温情。
    太悲,悲伤于爱了,却要逃开。
    独孤樊五叶槐下吹箫,箫声虽透不过宫墙,传不入如今所居的太子宫。然,我心竟留不在太子宫中,与空中旋绕的箫声,合一。
    我之悲伤,能与谁言?
    独孤懿凑近我面颊,忽然冷笑:“你退下吧。”
    我起身,见礼,还未转身,就听身后“哗啦”作响,回首,独孤懿冷冽地看着我,小几铺满的精致小点,已在他脚边成了一派狼藉。
    酒渍沾了我裙边,果汁染了我罗纱。
    “走!本宫让你退下!”独孤懿抱住我腰间,将脸贴住我背脊。
    我该走,还,该留?
    抬起的绣鞋,落回原地。难道他那番言语,有心有情?
    不敢奢望,而,忍不住遐想。
    只觉背脊的衣衫,透进了他呼出的热气。
    我的身子,因他的重量,前倾。触地之际,才知他有心将我压下。
    “殿下,您醉了。”我一声低语,他便将我扶着,站直。
    独孤懿放开环在我腰间的手,冷冷转身:“本宫的确有些醉意,爱妃下去吧。”
    我再次向他见礼,行礼之时,目光垂于脚边狼藉。
    独孤懿背身于我,只稍稍将手抬起,轻轻一晃,便没了动静。
    我缓步离开,行几步,一回首,明明念的是樊王,可为何因他的心绪不佳,牵挂。
    情动,心乱,步难行。
    独孤懿在我掩门而去后,回转身子,冷笑声令屋外的侍卫颤栗。
    冷笑的终点,是俊脸上布满苦楚。
    弯腰拾起酒盏,却拎不起我为他斟酒的壶。壶中的美酒在冰冷的地上,流淌。
    “哎!”一声沉重叹息,将无奈深藏心底。
    “殿下,皇上传您御书房叙话。”穆罄立于门边,房中的巨响、惨烈的笑声,他难以忽视,说话间竟充耳不闻的平静,只将对我的思念与怜惜,藏进眼底。
    “待本宫更衣后,起驾。”独孤懿将酒盏抛去,目光流连地盯着酒壶,抬脚跨过狼藉,大步向前走去。
    通往宫门的路,需经过我的屋外长廊。急匆匆的脚步声,令还未歇息的我走向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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